“如若還能搞到一千匹二境寶駒,以及一百匹三境神駒那就好了。如此換馬不換人,速度還能更快?!?/p>
杜浩搖搖頭他知道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就好比張云,這也是他唯一能調任過來信得過的人。
這要是拉個不知底細的,鬼知道是不是大淵人細作,亦或者世家細作。
“世家的竹竿現在是不能敲了,從楊氏的態(tài)度來看,他們似乎有心將我轉交給郭氏。
但郭氏....”
杜浩搖搖頭,郭氏似乎想敲打敲打他,目前并無任何表示。
如此就不能求助郭家,甚至不能透露行蹤。
此行本就難度極大,郭家要是看到他之后真能翻盤,鬼知道會不會故意制造難度,強行敲打他。
“那沒人可以求了啊....咦...”
忽的杜浩想到了一個人。
——
入夜時分,永興坊,二皇子府邸內。
“杜大人,抱歉抱歉!聽下人說杜大人私下造訪,本皇子還不信,以為是誤傳,不曾想還真是杜大人拜訪。
只是不知杜大人深夜造訪有何貴干?”
大殿內,二皇子李熵端坐首位,目光看了眼杜浩,眼神卻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身側的幾個伺候的女官。
杜浩同樣注意到了這點,笑著拱拱手,
“殿下說笑了,杜某乃朝廷武官,又一直在永興坊公干,倒是一直不曾拜訪殿下,倒是在下失職?!?/p>
這話就是純扯淡了。
大乾有規(guī)矩,朝臣嚴禁私下接觸皇子。
當然說是一套,背著又是一套。
杜浩用屁股都能想到,這附近的幾個女官,肯定有人是乾帝的耳目。
對此他不在意,甚至李熵愿意見他,顯然也不介意。
因為皇子與朝臣有聯系,并非什么秘密。
只要不是那等重臣,尋常臣子見了也就見了。
“呵呵,杜大人此番前來應當沒這么簡單吧?”
李熵也不想和杜浩打馬虎眼。
見對方如此不在意乾帝的心思,杜浩也就放下心來。
他來這兒,也是有原因的。
一來兩人此前有過照面,二來便是李熵這位二皇子一直恪守規(guī)矩,不曾與世家來往。
就這點,他愿意來賭一把。
大皇子李昊勢大,偏偏又是緊靠世家而如此。
乾帝如今還未立儲,這里面的意味也就耐人尋味了。
說不定乾帝,也是顧忌這點,所以還想再等等,看看其余皇子還有沒有足夠爭氣能和大皇子打擂臺的。
“我投靠二皇子,或許不僅不會惹怒乾帝,反而是乾帝樂見其成?”
念及于此,杜浩拱了拱手正色道,
“殿下,杜某愿意今后為殿下分憂解難?!?/p>
這話幾乎等同于明說了。
李熵眉頭微揚,他的確是看好杜浩這年輕人,但沒想到對方如此干脆。
而且這也太突然了,為何呢?
他有些不解。
畢竟現在杜浩又不是說沒有依仗。
中郎將,這可是個不小的官職,顯然父皇很器重。
如此,完全不需要這么急著下注。
完全可以靜待事態(tài)變化,再選擇下注哪位皇子,這才是明智之選才對。
“杜大人何意?”
“杜某如今有難,須殿下施以援手,如若殿下愿意幫杜某一把,杜某今后除卻陛下,便是唯殿下馬首是瞻!”
杜浩沉聲道,他可還記得把乾帝放在前面。
“有難?有何難處?可是缺修煉資源,還是錢財女人?”
李熵不解。
這讓杜浩一時間有些為難,自己總不能說出乾帝的計劃吧?
不過一想到自己投靠二皇子可能是乾帝樂見其成。
他還是一咬牙將乾帝的密旨內容訴說了一遍。
“什么?!”
李熵聞言大驚,沒想到父皇還真的任用了杜浩。
雖然并非是解雍州之圍,但平定薊州之事,那也是目前的頭等大事。
可一時間他就有些猶豫了。
他不知道這杜浩是不是已經在父皇那兒失寵了。
畢竟就這命令,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乾帝不喜此人,故意刁難此人。
“殿下,杜某敢用人頭擔保,如若殿下愿意施以援手。
杜某定然有所斬獲,到時候必會報答殿下!”
杜浩再度抱拳。
可李熵還是在猶豫。
“怎么辦呢?此人眼下倒是個燙手山芋,父皇的心思到底是怎樣的?
如若此人惡了父皇,本皇子還收下此人,豈不是惡了父皇?”
這也是他性格上的缺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夠果決。
相比之下,大皇子李昊就要果斷多了,明知世家的投靠就是一顆毒蘋果,但那又如何?
先吃進去了再說,至于之后再想辦法。
杜浩此刻眉頭緊皺,雖說不清楚李熵為何猶豫。
但這般下去,事情肯定成不了。
“殿下...杜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什么話?”
李熵好奇。
“當今陛下圣明,無論是何事都可包容,甚至面對大淵來勢洶洶依舊泰然自若。
對待世家,更是從容自若,對待皇子皇女據說也是寬容至極....”
說到這里,杜浩不再多言。
聞言李熵先是不解,但很快眼睛一亮。
杜浩這話潛臺詞就是在說,當今乾帝十分自信。
這也讓李熵想起這茬。
“對啊,皇兄與世家左右逢源,父皇都可不在意。
我有何不敢搏一把?
只是此子真能立功?”
他有些不信,但想了想也罷,看在那日救命之恩,就當是本皇子出點錢投資虧了又如何?
“你所要何物一一道來!”
“二境寶駒千匹,四境巔峰神兵兩柄,三境神兵千柄,三境神駒三百匹!最好再來十瓶千年地乳?!?/p>
隨著杜浩說完,大殿內安靜了。
死一般的寂靜。
杜浩狐疑抬頭,這才發(fā)現二皇子李熵正惡狠狠瞪著他。
“杜大人....你是要讓本皇子傾家蕩產不成?”
“那...二境寶駒千匹,四境巔峰神兵兩柄,三境神兵兩百柄,三境神駒一百匹,三瓶千年地乳也行?!倍藕篇q豫著道。
“二境寶駒給你五百匹,四境巔峰神兵可給你兩柄,三境神兵給你二十柄,三境神駒僅有二十匹,千年地乳三瓶。
就這般,如若杜大人覺得不妥,那便算了?!?/p>
李熵神色已經冷了下來。
見狀杜浩張了張嘴,也知繼續(xù)下去對方肯定急眼。
“杜某多謝殿下!待杜某有所斬獲,定不會忘記殿下此舉!”
“且去吧!”
李熵不耐煩的擺擺手,他現在心里煩躁的不行。
“是殿下!”
看著杜浩走遠,李熵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曹瑜何在?”
“殿下!”
“速速查查本皇子的寶庫,可否湊齊這些物件?”
“這....”
曹瑜一時間有些為難,
“殿下,這怕是有些困難?!?/p>
“為何?”
李熵皺眉,“本皇子也沒怎么養(yǎng)門客,何故拿不出這些?”
自家兄長,豢養(yǎng)那么多門客,還有籠絡朝臣都綽綽有余,自己資助一人就不行了?
許是猜出自家殿下所想,曹瑜無奈道,
“呃....殿下...大皇子之所以能如此,那是因為世家確實給予了大皇子不少資助。
其次....便是殿下您一有好東西就給四公主送了過去....
眼下府里的財帛,滿打滿算,連杜大人三分之一所需都湊不出來?!?/p>
此話一出,李熵愣住了。
“殿下,要不問四公主索要一二?反正公主殿下不是也看好杜大人?”曹瑜眼珠子一轉提議道。
“不可!”
李熵義正言辭的搖搖頭,
“我身為兄長送給妹子東西天經地義,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
不行不行!換個法子!”
“呃....那就只能變賣殿下您在京師的一些產業(yè)了。
好在貴妃生前給您留下了不少產業(yè),大概全部變賣了就差不多了。”
聽到這話,李熵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可是他這人又十分好面子,眼下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都答應了杜浩,又豈能食言、
“賣!賣賣!”
李熵頹廢的坐在椅子上無力的擺擺手。
“可是殿下,如此一來,今后府內的一應開銷用度只怕就少很多了?!辈荑o奈道。
“那就精簡一些人員,將府里的一些奢靡之物,統(tǒng)統(tǒng)給我變賣掉!”
李熵咬著牙道。
“還有下月四公主誕辰您不是說還要為四公主準備一份厚禮.....”曹瑜繼續(xù)補刀。
“賣!賣!繼續(xù)給我賣!”
李熵惡狠狠盯著曹瑜,那眼神都快能吃人了,
“本皇子這柄五境佩劍夠不夠?給我賣了!還有我那匹四境神駒,也給我賣了!”
“夠...夠了殿下,馬就不必賣了!“
“滾吧!”
“是殿下!”
——
看著遠去的曹瑜,李熵起身在廳堂內來回踱步。
“殿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緩步而入,對方一身長衫年約四旬看起來很是溫文爾雅,不過許是經歷過太多挫折,這人長相一眼就給人一種很有故事的感覺。
“是諸葛先生來了!請坐請坐!”
看到來人李熵不由大喜趕忙道。
見狀,諸葛武從善如流的點點頭,李熵則是趕忙將事情原委訴說了一遍。
眼前這位諸葛武先生乃是他去年招攬的一位門客,此人雖然只是一白丁之身,但所展現出的智謀卻讓他刮目相看。
只可惜早年家中橫生變故,也是導致科舉多次失利。
十六歲參加第一次科舉,結果家中老娘病重,好不容易等老娘病好了,過了幾年再參加第二次科舉,這下老娘去世,直接在家守孝三年。
加之家境貧寒這一耽擱第三次科舉已經是三十多歲,這次倒是并無什么意外,偏偏剛好遇上了當時影響頗大的舞弊案,于是乎兜兜轉轉,諸葛武差點硬生生在京師餓死。
好在早年在書院的好友如今在朝中擔任給事中,聽聞好友現狀,這人也是牽線搭橋,機緣巧合之下進入了李熵府邸擔任幕僚。
這一兩年為李熵出謀劃策也是幫忙解決了不少麻煩。
“殿下,您如今都已經應下了此事,眼下又所求為何?”諸葛武捋了捋須皺眉道。
“呃...咳咳...諸葛先生,本殿下不是覺得有些心疼這銀子嘛,就想詢問一下諸葛先生,此人可否成事?”李熵有些尷尬道。
聽到這話,諸葛武皺了皺眉。
“殿下,既然事已至此,何必又糾結?至于屬下也不知此人是否能成事?!?/p>
說著諸葛武暗自搖頭,他其實很不喜歡李熵這點,做事不夠果決,而一旦下定了決心又左右搖擺。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嘆道,
“殿下,既然已經做了,那就把事情做好。
這杜浩倒也不算是無名之輩,能夠在金身境領悟神意,此人多半有大機緣在身。
而且背靠南方三宗,拉攏此人,且又是雪中送炭,那就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讓人得以知曉殿下您的誠意。
更何況如今有大皇子在前,殿下您想要招賢納士吸引更多人的支持也已經晚了。
倒不如徐徐圖之?!?/p>
“可是....留給本殿下的時間還有嗎?”李熵有些無奈。
聞言諸葛武皺了皺眉抱了抱拳沉聲道,
“殿下每逢大事須靜氣,現在局勢十分微妙,前線十余萬大軍被困,京師周遭又無可用兵馬。
故而屬下可以斷定,最近半年內,京師乃至全天下必將有一場極大的震蕩。
這等震蕩誰也不知會發(fā)生什么。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需要按兵不動。
相比之下,大皇子看似眼下占據上風,可殊不知,就前不久的那一場慘敗,支持大皇子的不少人可都陷進去了。
故而,眼下一動不如一靜?!?/p>
說著諸葛武拱了拱手,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也就是李熵這位殿下是他的雇主,如若不然,他絕不會說這么多。
在他看來,現在局勢捉摸不透。
看似大乾儼然氣數已盡,下一刻大淵就會攻入大乾京師,席卷天下。
可他卻總感覺情況或許沒這么簡單,冠軍侯敗的也十分離奇。
“多謝諸葛先生的指點,本殿下知道了,我會靜下心來的?!?/p>
李熵想了想覺得不無道理,只能盡可能平復下略顯浮躁的心。
——
一連數日,城外一處破舊莊子內,這里乃是一位犯官留下的一處產業(yè),如今也是秘密被杜浩所征用。
看著面前的近千人,一個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樣子,杜浩暗自搖搖頭。
“杜兄,您說的裝備錢糧馬匹可曾準備好了?
另外咱們要不要在此整備一二?”
張云看了眼面前站在院子里的這諸人,不由滿臉狐疑。
他很難相信杜浩要拉著這樣一群人前往戰(zhàn)場,不過考慮到這次本就是去走個過場,他很快就放下心來。
呼!
沒事的!沒事的!
不就是走個過場嘛,無甚危險,倒也無妨。
念及于此,他更是徹底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