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云還有盧清水等人紛紛被杜浩射出去的這根箭矢所吸引。
咻!~
箭矢劃破長空,數(shù)十米的距離幾乎是眨瞬即逝。
但能明顯感覺這箭矢的速度并不算多快。
同樣不遠處的崔大福本就一直在關(guān)注為首的杜浩,看到對方射出箭矢,頓時心下一緊。
可隨著看清對方箭矢的速度和軌跡之后,他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敵將小兒,何不速速下馬投降,如若投降,某可做主饒爾等一條小命!”
崔大福哈哈大笑著,身側(cè)一并策馬疾行的親兵們同樣是哄笑不已。
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大家甚至都可以看清對面敵陣之中,一個個緊繃著的臉。
杜浩手底下這群精騎或許已經(jīng)得到了磨礪,但畢竟沒有大規(guī)模交戰(zhàn)經(jīng)驗。
面對眼下這種數(shù)千規(guī)模騎兵沖陣的畫面,幾乎是瞬間被打回原樣。
可下一刻,所有崔大福親兵全都像是嗓子眼被堵住。
噗呲!~
滾燙的血水濺射在一名親兵臉頰,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血跡,這才后知后覺的側(cè)過頭去。
只是一眼,他瞳孔驟然一縮。
身側(cè)的將軍的腦袋已經(jīng)不翼而飛,無頭尸體也隨著馬匹的顛簸隨之跌落馬背。
怎么可能?!
將軍可是外景高手,區(qū)區(qū)一名金身境武夫怎能瞬殺了將軍,甚至讓將軍都沒來得及引動天地之力。
“敵將已死!眾將士隨我破敵!??!”
一聲用內(nèi)氣鼓噪擴大的爆喝從戰(zhàn)場上傳出,巨大的聲浪好似平底卷春雷,所有士卒全都聽了進去。
同時大家全都看到了就在那一瞬間,敵軍陣中為首的將領(lǐng)腦袋瞬間像是炸開的瓜果,紅的白的四散濺射。
“殺殺殺!”
“破敵!”
在確定堂堂外景高手,就這么一瞬間被杜浩所射殺,期間甚至沒有任何征兆。
不僅他們沒能反應(yīng),就連敵將估計當時都沒任何反應(yīng)。
尤其是盧清水,她目光駭然的看了眼已然沖在最前面的杜浩。
剛剛她看的真切,那根箭矢起初速度并不快,方向也好似有失水準的感覺。
可很快箭矢越來越快,但方位依舊不對。
但就在一瞬間,盧清水看到那根箭矢在半空中打了個彎直接從那敵將頭顱射爆。
嗖!
就聽一陣破空聲響起,啪嗒一聲!
卻見杜浩一抬手,手中已然緊緊握住了一根染血箭矢,赫然是剛剛杜浩射殺敵將所用之箭。
“破敵!??!”
盧清水身為女子,此刻也是鼓噪內(nèi)氣,厲聲爆喝。
一股熱血前所未有的在體內(nèi)激蕩,能贏!或許真能贏!
“殺!”
張云同樣怒吼一聲,氣血在體內(nèi)沸騰,雙眼逐漸浮現(xiàn)血紅之色。
而在他們的帶領(lǐng)之下,身后的騎兵們也像是受到了某種鼓噪,氣血逐漸開始沸騰,胸腔仿佛有什么東西要跳出來。
相比之下,敵陣敵騎們儼然已經(jīng)步伐混亂,臨戰(zhàn)之前主將被殺,這對于士氣是一種致命打擊。
如若有掌握勢的高手在此,那么一眼便能看出。
兩股騎兵,氣勢已然開始此消彼長。
失去主將的高周國騎兵氣勢幾乎是瞬間暴跌一大截,后面雖已經(jīng)跌到冰點,但依舊還在緩慢下跌。
“放!?。?!”
一聲爆喝,前面幾排的弟兄們同一時刻掂了掂手中精鐵長矛,氣血催發(fā)之下,手中長矛幾乎是齊刷刷朝著高周國騎兵陣中投射而去。
“繼續(xù)!”
隨著距離再度拉近,中間幾排的騎兵同樣早就準備好了,催動氣血猛地投射手中長矛。
嗖嗖嗖嗖!~
天空接連兩批密集的長矛呈拋射狀沒入騎兵陣中。
拋射,對于披甲騎兵而言,如若是尋常弓箭手,那么他們的箭矢可能很難對敵騎造成有效殺傷。
但長矛這玩意不同。
人人習(xí)武的情況下,催動氣血投擲手中長矛,就算沒有練習(xí)過箭術(shù),長矛依舊能表現(xiàn)出大力飛磚的效果。
并且這種精鐵長矛,拋射墜下之后,遠非纖細的箭矢可比,具備極強的破甲能力。
“?。”
“噗呲!”
幾乎是同一時刻,噗呲噗呲,接二連三利器破體聲響起。
就見一名騎兵一根長矛呈拋物線直接刺穿了他的胸甲。
一般他如若站在原地,憑借甲胄,以及肉身強悍程度,倒也不至于一擊斃命。
可此時此刻,雙方可都是在策馬前行,騎在馬背上,本就朝著前方疾馳。
如此相互作用之下,長矛的殺傷力得到了極大增強。
幾乎是毫無任何阻礙,長矛就從此人胸前穿透至后背,巨大的力道更是將此人向后帶飛了出去。
咚!~
長矛重重插在地面上,矛身還串著一位不斷咳血的士卒。
“啊!~噗!~”
這人慘叫一聲,口中又是一大口血水噴出。
可很快他就沒了聲息,因為后方同伴坐下戰(zhàn)馬馬蹄已然高高揚起,隨之重重落下。
嘭!
伴隨著馬蹄踩踏,這人很快就徹底沒了聲息。
一時間高周國騎兵陣中,出現(xiàn)了不少被長矛貫穿釘在地上的情況,如同下餃子一般。
但長矛命中率僅有百分之十,故而傷亡倒也不算太多。
起碼對比高周國這三千人精騎,還是有不少勝算的。
“給我死!”
可這一幻想,隨著一頭身上遍布鱗片,如龍一般的高頭大馬率先撞入騎兵陣中。
伴隨著的還有馬背上兩米多的魁梧身形,猶如恐怖的魔王。
幾乎是剎那間,各種慘叫聲不絕于耳。
一瞬間三四名金身境,之前崔大福的親兵在隨著靠近杜浩。
還不等他們揮舞手中戰(zhàn)刀,下一瞬,無形之中一股磅礴的威壓如同一記重錘猛地撞擊在他們腦海之中。
轟!
四人同一時刻全都鼻孔眼睛耳朵等七竅有血水溢出,頭一歪身形一軟,竟是直接跌落馬背。
可就在跌落馬背的瞬間,杜浩手中一抹寒光一閃而逝,四道人影幾乎同一時刻被攔腰折斷。
嘭嘭!~
接二連三的撞擊聲響起,此刻杜浩胯下馬匹速度不減分毫依舊繼續(xù)向前疾馳。
內(nèi)氣在體內(nèi)瘋狂噴涌,頭戴金屬面甲,看向正前方,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騎著馬朝著這兒不斷飛馳而來的竄動人影。
見此杜浩深吸口氣,手中四境巔峰寶刀高高揚起。
剎那間陽光仿佛都照射在上,刀光顯得格外閃爍。
可下一瞬,刀身之上光芒越來越盛,一股磅礴的內(nèi)氣蓄積其中,神意疊加之下,隱隱散發(fā)著莫大威能。
幾乎是同一時刻,所有人莫名感覺周遭刮起了一股颶風(fēng)。
風(fēng)浪卷起了地上的塵土,不!主要是砂礫,眾人不自覺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
奇怪的是,這一刻眾人感覺口干舌燥,鼻腔嗅到的都是一股干燥之感。
仿佛進入了一片戈壁荒漠,溫度也憑空增長了不少。
呼呼呼!~
風(fēng)越來越大,明明是遍布草地的區(qū)域,眼下空氣中竟然夾雜著不少荒漠才有的砂礫。
亦或者說,這些砂礫,本就存在于這附近細微區(qū)域,此刻就像是被一股力量所牽引而匯聚。
“斬!”
嗡!
一眾敵騎們這一刻只覺得耳朵仿佛有些耳鳴。
然后視野像是被一片白光所籠罩,緊接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如同山呼海嘯般爆發(fā)開來,但很快又戛然而止。
待白光散去,以杜浩為中心向前方延伸出去數(shù)十米,數(shù)百人瞬間化作了一片肉塊。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鼻腔,沖散了此刻干燥的空氣。
戰(zhàn)場上為之一靜,這就是強者在戰(zhàn)場上所能造成的威能。
杜浩胸腔微微起伏,身形微微緊貼著馬背緩解,將重心依靠在馬背上,緩解身上的疲憊之感。
剛剛這一刀,他損耗也不小。
“我之前有些太想當然了,看來強者想要在戰(zhàn)場上造成極大殺傷也不是想要就能做到的。
剛剛我這一刀,似乎像是遇到了一層無形的阻力,削弱了我這蘊含神意和裹挾天地之力的一刀?!?/p>
杜浩一刀隨手砍死一名敵騎,眉頭緊皺。
勢?
“這就是勢嗎?”
杜浩若有所思。
如若正常來說,剛剛那一刀已經(jīng)算得上他巔峰一刀了。
然而事實與他想象中的威能完全不同。
要知道,如今自己神意已經(jīng)接近尋常神意大成的水準,加上內(nèi)氣質(zhì)量不遜色于外景,調(diào)用天地之力也是能勉強做到。
在一定程度上能疊加自身這一刀的威能。
按照他的估算,這一刀少說能斬殺上千人之多,偏偏....
與此同時,隨著杜浩這一刀過后,整個戰(zhàn)場上幾乎就是一邊倒了。
不少敵騎幾乎是紛紛不戰(zhàn)自潰。
“將軍,大勝!大勝啊!”
張云氣喘吁吁的策馬上前,滿臉都是隱藏不住的興奮與狂喜,
“沒想到你剛剛那一箭竟是能....”
“呼!速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戰(zhàn)斗還沒結(jié)束呢!”
杜浩瞥了眼張云喘了口氣淡淡道,旋即目光環(huán)顧一圈高聲道,
“所有人!稍作調(diào)息,隨時聽從本將號令!斬獲之事后續(xù)再說,先過了眼下這關(guān)再說!”
伴隨著杜浩此話一出,所有人這才從散亂中逐漸匯合,重新整列隊列。
剛剛隨著敵軍潰散,大伙都有些興奮的進行追擊,有人甚至還想要趁機去收集戰(zhàn)利品。
好在杜浩此前積威甚重,又賞罰分明,大家這才克制住這種本能的欲望。
“將軍....這...這好像只是開胃小菜啊....”
冷靜下來后,張云頓時緊張起來,環(huán)顧一圈,赫然發(fā)現(xiàn)此刻正前方,左右兩側(cè)分別已然有大量騎兵朝著這邊緩緩?fù)七M。
至于剛剛被他們殺的潰散的騎兵,則是很快被敵軍騎兵所接納。
別看他們殺穿了三千人敵騎,可實際斬獲不過五百余,其中大多數(shù)還都是杜浩那一刀所殺。
“是啊,杜浩接下來咱們要不要先撤?”
盧清水柳眉緊蹙,想了想還是勸說道,
“剛剛我等畢竟是首戰(zhàn)告捷,算是挫傷了敵軍銳氣,此番就算撤退,敵騎估計也不至于過于追擊,如此興許我等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p>
之前她倒是已經(jīng)認可了杜浩要在落子坡來一場大戰(zhàn)的想法。
可實際到了這里,直面上萬大軍的震撼畫面,她內(nèi)心也不可避免產(chǎn)生動搖。
“盧清水,我念在你是我?guī)熼T長輩,此番我可以不殺你!如若你再言撤退,本將定斬不饒!”
卻見杜浩忽的神色冷冽至極,目光旋即看向張云,
“還有張云你也是,如若誰還敢再言撤退之事,本將絕不留情?!?/p>
“可是將軍....現(xiàn)在這....”
張云一臉為難,環(huán)顧周遭那密密麻麻的騎兵,心中已然是一片絕望和迷茫。
這種情況真的還有救嗎?
又能怎么破局?
一時間他根本想不到。
然而面對眾人的忐忑,杜浩卻是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的把玩手里的一根箭矢。
這根箭矢,就是剛剛射殺崔大福的那根箭矢。
杜浩隨手擦拭了一番,就隨手將其丟入箭簍之中,同時從中取出一根整體呈暗紅色的箭矢。
箭矢表面有著斑駁的血跡,看上去似乎肩頭都有些銹跡斑斑的感覺。
然而只有杜浩知道,這根箭矢!
這其實赫然就是那日射殺秦王的那根箭矢,上面沾染了氣海境武夫的血液。
雖說這并非氣海境武夫的精血,但確實對箭矢本身材質(zhì)有了一定的增強。
光是這根箭矢的質(zhì)地,杜浩估摸著就不下四境水準。
自那日之后,杜浩也是想到了當初的一個想法。
那就是利用藏氣決,以及北派打造本命神兵的路數(shù),從而一點點淬煉蘊養(yǎng)這根箭矢。
從那日射殺秦王之后,杜浩幾乎每天都會花費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進行蘊養(yǎng)。
至于現(xiàn)在這根箭矢內(nèi)部到底蘊含多少內(nèi)氣,他也不清楚。
只是隨著箭矢剛剛?cè)〕龇旁谑中?,就只覺手心一痛,赫然是被一縷內(nèi)氣所切開手掌表皮,殷紅鮮血也隨之流淌而下。
“李公公,你看到了嗎?沒想到這杜浩還真有兩下子。
八百人的精騎,僅僅付出幾十條人命就破了三千高周國精騎?!?/p>
此刻不遠處一處山頭之上,兩道人影正遠遠朝著落子坡的方向眺望著。
不過聽著這些,李公公卻微微搖頭,
“這不算什么,主要還是杜大人剛剛那一箭,那一刀立功了。
杜大人當真不愧是就連陛下都賞識之人。
如若不是高周國整體軍陣并未潰散,那些敵騎哪怕氣勢跌落,但依舊保留著不低的勢。
這股勢也是抵消了這一刀不少威勢。
如若不然,就這一刀,哪怕是斬你余大人那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面對李公公的調(diào)侃,余進倒也沒駁斥什么。
只是看著遠處的局勢,眉頭不由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