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某此前殺戮甚重,莫非也能拜入凈土?”
杜浩臉上閃過一抹激動,但很快想到什么又有些惶恐。
然而此刻表面之下,杜浩心中已經(jīng)恐懼到了極點。
什么鬼?!
這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老禿驢?
他倒是知曉西方有西方諸國,但大多都不值一提。
別說和大淵,大乾這等大國強國媲美,就連高周國他們都比不上。
或許幾十個西方小國加在一起,才能有大乾三成人口而已。
但也傳聞,西方諸國共同信奉一方教義,名為凈土。
據(jù)說凈土有強者,但此前杜浩也就有所耳聞,具體就不清楚了。
然而今日,他卻駭然無比。
因為誅邪玄妙正在不斷受到某種大道玄妙力量侵蝕,這種癥狀與直面陳云裳這個瘋女人幾乎如出一轍。
上三境?!
該死!怎么隨便都能碰到個上三境?
不是說上三境大劫未開之前輕易不得行走人間么?
林浩心中直罵娘,然而眼下卻不得不全力運轉(zhuǎn)誅邪玄妙,表面卻還要做出一副感動至極的模樣。
然而這渡難菩薩上下打量了眼杜浩,好似越看越滿意的點點頭。
“施主果然不愧是我凈土有緣之人,能夠在本座佛法之下堅持這么久,難能可貴。
不過施主所言倒是無礙,凈土專度化如施主這般身負殺戮之人。
本座又名渡難菩薩,自然是專度施主這等有緣人!”
說著就見渡難菩薩演都不帶演的,嘴唇張合,一道道晦澀不已的經(jīng)文不斷從對方嘴中吐出。
伴隨著經(jīng)文不斷頌?zāi)钪?,杜浩能清晰感覺誅邪玄妙開始龜縮至體內(nèi)深處愈發(fā)不敢與之爭鋒。
誅邪玄妙雖說萬法不侵,但還是那個理,位階不夠,發(fā)揮不出它該有的實力。
怎么辦?怎么辦?
杜浩此刻腦子在飛速運轉(zhuǎn),然而思維卻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陷入凝滯,好似泥牛入海般思維速度開始變得奇慢無比。
甚至隨著思維開始變慢,腦子也開始變得混沌,同時腦海中莫名冒出種種念頭。
然而那些念頭全然不屬于他自己。
一道無比強大的意識正在不斷的開始搶占他的軀體,不!更不如說是在同化于他!
“該死!該死!”
感受著體內(nèi)誅邪玄妙徹底陷入寂靜,杜浩心中一片絕望。
好在就在這時,眉心閃爍,頭頂一枚星辰忽的閃爍了一下。
作為殺星,庚金肅殺此刻竟是爆發(fā)出一股難掩的殺意在杜浩體內(nèi)沸騰。
滔天的殺意沖散了些許思維侵蝕。
可這種乃是無根之水,在杜浩尚未執(zhí)掌庚金肅殺之前,他牽引的大道玄妙,從始至終都是無根之水。
“呵呵,施主何必掙扎?進入凈土你就無需如此疲憊,如此奔波,俗世間的紅塵過往,諸多煩惱都與你遠去。
如此還不好嗎?
至于施主想要權(quán)力也罷,美色也罷。
我凈土有三十六國子民,上億子民皆信奉我凈土。
進入凈土有羅漢身份,就算是一國君主面對施主,施主也可生殺予奪。
至于美色,三十六國,每年都會進貢佛女萬余供給凈土挑選。
施主若是擁有羅漢身份,這些佛女皆可任由施主予取予奪!
如此還不好嗎?
若是施主放不下家人,本座也可一并將施主家人帶入凈土,一同參悟我凈土佛法豈不美哉?
哪怕是凡俗,只要參悟我凈土大道,凡人亦可不死不滅。
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幸事?”
耳邊不斷傳來渡難菩薩的低聲呢喃,而這些呢喃讓本就思維混亂的杜浩意識逐漸開始變得模糊,就算是庚金肅殺此刻也無法挽救分毫。
而此時的郭山則比杜浩情況更加惡劣,就見他已經(jīng)自然而然的懸浮于渡難菩薩身后,臉上神情與渡難菩薩如出一轍,似喜似悲,悲天憫人。
不得不說任誰在此看到了都得心中發(fā)寒。
杜浩眼珠子還在緩緩挪動,但很快就連眼睛都開始逐漸失去掌控力。
眼睛開始不斷變得迷茫無神。
見此渡難菩薩嘴角微揚,此番前往凈土,還真是好運道。
上清教倒不是人世間徹底沒有上三境武夫坐鎮(zhèn)。
事實上還是有一位上三境坐鎮(zhèn),只不過這位輕易不能動彈。
無他,上清教樹大招風,樹敵太多。
一旦這位上三境離開上清教山門,那幾乎用屁股想也知道,上清教數(shù)千年底蘊只怕就得毀于一旦。
甚至里面還藏著諸多上清教秘密,故而上清教祖地輕易不容有失。
可現(xiàn)在情況卻在一點點超出上清教掌控,這才不得不引入凈土進入中原。
如若不然,若是沒有上清教發(fā)話,凈土是絕不敢踏足中原半步的。
然而眼下,這一趟就算別的好處都沒撈到,光是這兩具軀體,也值得了。
感受著眼前這鎮(zhèn)北侯身體強悍,以及磅礴如海,遠超尋常外景,氣海,甚至天人合一境武夫的磅礴內(nèi)氣,他心中更是大喜不已。
而同時隨著滲透加劇,這會他也開始逐漸感應(yīng)到對方勢的強大。
蓄勢境!
難怪上清教不惜請他進入中原,原來是碰到這么棘手的存在。
蓄勢境,還如此年輕,只要給他時間,說不定還真能在大劫開啟之前踏入上三境。
一旦踏入上三境,執(zhí)掌的還是十條大道之一,那絕對是頂級的七境武夫,甚至尋常八境想要輕易將其滅殺都沒那么容易。
“那么讓我看看,你所青睞的大道到底是什么....”
渡難菩薩開始一點點追溯著對方大道,想要尋覓對方所求到底是哪一條大道。
只要摸清楚了那是什么大道,那說不定還能幫助佛祖他老人家贏得一位上三境菩薩。
最好是十條大道之一的存在,如此一來,道祖不出,凈土將很快就能成長起來,甚至超過上清教。
“眼下我凈土僅有佛祖一人踏足八境。
也就是此前大劫導致中土八境損失慘重,如若不然,我凈土還真毫無機會可言。
若是此人乃是十條大道之一,憑借佛祖他老人家的實力,可力保此人。
更何況佛祖的玄妙,一旦加入凈土,就無需擔心反叛可能?!?/p>
念及于此,他臉上笑意更甚。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動作忽的一頓,臉上神色一時間精彩到了極點。
卻見原本還站在原地與他神態(tài)氣質(zhì)已經(jīng)有七八分相似的杜浩,下一刻竟是忽的呈現(xiàn)出女子柔美的氣質(zhì)。
“這是.....大膽!孽障!”
渡難菩薩很快意識到什么,頓時勃然大怒。
“沒想到千年之前都只能窩在西方小國茍延殘喘的凈土老禿驢們竟然有朝一日敢出現(xiàn)在我中原?
看樣子這是上清教默許了?”
一道輕柔的女聲從杜浩嘴中發(fā)出,這一幕顯得很是怪異。
“閣下到底是誰?!侵占肉身的玄妙?”
渡難菩薩皺眉看著眼前杜浩的軀體,尤其是看著杜浩逐漸隆起的小腹。
見此渡難菩薩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要是被這莫名其妙的人給壞了之后凈土的新晉菩薩,那就壞了。
他二話不說伸手就是往杜浩肚子一拍,隱約能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自杜浩腹部傳出。
隨后就見杜浩的腹部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迅速扁了下去。
然而不等渡難菩薩松口氣,卻見站在他身后的郭山肚子早就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十月懷胎之狀。
伴隨著有著渡難菩薩神態(tài)氣質(zhì)的郭山面露痛苦之色,緊接著一聲聲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等渡難菩薩發(fā)現(xiàn)女嬰誕生之際,已經(jīng)是晚了。
女嬰幾個呼吸,原本天上還未散去的上清教三位老道的天地異象此刻迅速消弭統(tǒng)統(tǒng)化作洪流被女嬰悉數(shù)吞沒。
而女嬰的身形模樣也快速變得成熟而嫵媚,同時無數(shù)天地之力匯聚迅速自她體表凝聚出一件宮裝長裙。
“女菩薩,貧僧貌似與施主無冤無仇吧,何故...壞我好事?....”
渡難菩薩的臉色有些難看。
陳云裳只是微微撩起秀發(fā)笑道,
“這不是巧了,你看中的有緣人,恰巧是小女子的情郎。
本座身為上三境大能,你要動我情郎,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情郎?你說鎮(zhèn)北侯是你情郎?”
渡難菩薩初來乍到還不了解杜浩的情況,聞聽此言還真以為杜浩和眼前這位上三境有所瓜葛,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好了,老和尚,我也不愿與你交手,還是將我夫君交還與我吧!”
陳云裳伸出纖纖玉手笑盈盈道,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哪?,仿佛杜浩當真是她的夫君一般?/p>
“非也非也!你夫君與我凈土有緣,如今既然他是你夫君,如此倒是巧了。
不如這樣,女施主你也一并加入我凈土如何?”
渡難菩薩雙手合十笑呵呵道。
聞言陳云裳柳眉倒豎,但臉上卻忍不住開始裂開一抹夸張的笑容,嘴里更是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咯咯咯!~
一千年不見你們凈土之人,沒想到你們凈土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蠢得如此無可救藥了嗎?
不過一尊八境和一位七境坐鎮(zhèn)就敢如此張狂?
閣下想來是新晉的菩薩吧?也罷,本座也不廢話。
倒是要教教閣下,你們凈土平日的處世之道!”
伴隨著話音剛落,陳云裳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爾敢!”
渡難菩薩瞬間大怒,他當然聽明白了對方意思。
凈土一向的行事作風就是茍!
怎么茍怎么來!
面對厲害之人,尤其是中土之人,一旦見勢不妙,立馬撤和服軟是他們凈土的處世之道。
對方這么說,仿佛在說要打的他求饒。
這讓他如何能忍?
剎那間周遭天地之力瞬間引爆,同一時刻一道偉岸的女子身影至天際浮現(xiàn),一只大手帶著渾厚重量朝著渡難菩薩重重拍擊而來。
“怎么回事?!”
幾乎是瞬間杜浩猛地驚醒。
剛剛被渡難菩薩差點同化,但實際上杜浩依舊還保留著最后一絲清明,由誅邪玄妙死死護持。
當然如若被對方一路帶去凈土,這情況就不一定了。
很可能誅邪玄妙也保不住他。
好巧不巧的陳云裳這個瘋女人出現(xiàn)了,隨著兩人交手,渡難菩薩就無法全身心投入于此,自然杜浩意識重新浮現(xiàn)。
目光一掃,就見頭頂兩道龐大身影相互交錯,每次出手都能引得周遭天地之力翻卷。
見此杜浩絲毫不敢散出任何神異,目光遵循著郭山的身影。
看到對方臉上好似那渡難菩薩的神情之際,杜浩面色凝重。
看著對方正仰頭好似在觀看著戰(zhàn)局,杜浩悄無聲息的挪至對方身后。
感受著上方愈發(fā)頻繁的交手,一瞬間杜浩驟然發(fā)難。
一道誅邪玄妙好似一股雷霆瞬間射入郭山體內(nèi)。
雷霆讓郭山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但約莫很快郭山就恢復清明。
“老郭你的誅邪玄妙太好用了!”
杜浩心中暗暗感謝郭云升,不等郭山反應(yīng),抓著對方肩膀,也不調(diào)用天地之力,直接施展自身內(nèi)氣迅速朝著下方遁形。
下降至叢林深處后,杜浩不敢有絲毫停頓,近乎貼著地面,身形如同一道流光迅速朝著遠處飛遁而去。
足足飛遁了將近一個多時辰,感受著身后兩位上三境大能的交手波動已然無法覆蓋這片區(qū)域,杜浩這才敢調(diào)用天地之力加快速度以更快速度急速逃遁。
誅邪玄妙已然爆發(fā)至極限,體表雷霆不斷炸開。
一方面用于防范隨時可能追索過來的大能,一方面用于不斷加快速度。
“上三境強者的手段太過詭譎,剛剛他二人以我肉身為戰(zhàn)場,鬼知道是不是在我體內(nèi)留下什么暗門!”
杜浩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瞥了眼剛剛先前恢復神智但很快就昏厥過去的郭山,旋即就一邊趕路一邊細細察覺體內(nèi)的情況。
通過誅邪玄妙不斷掃視著體內(nèi)的身體狀況。
而隨著這一檢查還真查出了點問題。
就見自己識海外圍呈現(xiàn)出許多土黃色斑斑點點,稍稍用神意感觸了下,杜浩心里竟是沒來由涌現(xiàn)出一股放下屠刀擺爛的念頭。
而再度檢查之下,就發(fā)現(xiàn)自己腹部區(qū)域則是多了一些黑色小點。
見此情形,杜浩臉色一黑,迅速調(diào)動誅邪玄妙開始對這些區(qū)域進行清除。
可這些玩意貌似有點難纏,饒是杜浩施展誅邪玄妙催冬至極限,祛除的進度也顯得十分緩慢。
“該死!就知道不能沾染上七境,這些老怪物有一個算一個都壞的流膿?!?/p>
杜浩暗罵不已,但很快面上就有些陰晴不定起來。
因為細細感知之下,倒是發(fā)現(xiàn)隨著距離身后的兩位七境越來越遠,體內(nèi)斑點與對方的聯(lián)系就愈發(fā)薄弱。
尤其是隨著誅邪不斷祛除之下,那種冥冥中的感應(yīng)就愈發(fā)薄弱。
見此杜浩臉色總算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