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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好戲鳴鑼

戀戀不舍的徐增義被陳無忌強行從青樓里拽了出來。

算算時間,吳不用和錢富貴應(yīng)該快到了。

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府兵想給他添堵,那就今晚先把這樁麻煩事解決了,看看他們到底是個什么成色。

一行人趕到城門口的時候,那里已是一片火把的海洋。

錢富貴和吳不用得知陳無忌到了,迅速下了城墻相見。

“都尉!”

吳不用抱拳見禮,軍人的鐵血與硬朗在他的身上已清晰可見。

如果他不開口,他這副形象應(yīng)該能讓很多人忌憚。

“都尉,深夜召我等前來,是要干誰?”錢富貴的見禮相對敷衍了一些,兩只眼睛亮的如發(fā)現(xiàn)了獵物的狼一般,滿臉興奮。

坦白說,陳無忌到如今都有些不太相信,他會成為聞戰(zhàn)則喜的那個人。

陳無忌言簡意賅的說出了兩個字,“府兵!”

“我得到消息,府兵有嘩變之嫌,還想要我脖子上這顆腦袋。你們?nèi)臀覇枂?,到底是誰想要我這顆腦袋?!?/p>

“得令!”錢富貴獰笑著用力一抱拳,脖子微微前探問道,“都尉,是要全砍了嗎?”

陳無忌無語,“他們不是羌人,犯不著挖大坑。但既然是找麻煩,也該讓這群紀(jì)律松散,手握兵器卻不知何為兵的人長長教訓(xùn)?!?/p>

“突襲府兵營地,但有反抗者,悉數(shù)斬殺!”

陳無忌從來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也不怕殺人。

沒有任何身份背景,只是一個獵戶的時候,他就敢在趙氏里獨自面對那些被人拿人命喂養(yǎng)起來的山賊,更何況如今。

這一刀,他要徹底砍了府兵的歪風(fēng)邪氣。

換將就要嘩變造反,誰給他們慣的毛病。

這樣的兵又有誰敢要?

“喏!”

錢富貴和吳不用齊聲領(lǐng)命。

郁南府兵的營寨,在以前的西市后面,占據(jù)了整座城池將近二十分之一的面積。

雖然不常用,但里面該有的設(shè)施都有,連鍛造兵器這樣的場所都有。

因為神仙嶺南部六郡的特殊位置,朝廷以前對這六郡的武力極其重視。

每縣近乎都有獨立鍛造兵器、打造甲胄的能力。

只不過,這些都是老黃歷了。

如今的郁南府兵,別說是打造甲胄了,連打把刀都困難。

用的裝備基本都是以前鍛造的,以及少量從朝廷運來的。

無數(shù)的火把和沉重的腳步聲劃破了郁南城寧靜的夜色,被驚動的百姓悄悄點燃了點火,在偷窺了一眼街上的動靜之后,又迅速熄滅了燈火,緊忙將妻兒老小藏了起來。

陳無忌這么大的動靜,就像是一塊巨石扔進了寧靜的湖面。

瞬間驚起了或睡或沒睡的各方勢力。

一個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豪門大院里悄悄鉆了出來,遠遠的尾隨上了陳無忌的部曲。

小魚是其中之一。

他像一只靈巧的貍貓,飛快的飛躍在屋脊與巷弄之間,一路尾隨到了府兵營寨,在偷偷看了看之后,又迅速折回了慈濟齋。

“師父,打探到了,不過你肯定猜不到今晚的動靜是誰折騰出來的?!毙◆~神色難掩興奮的推開了張老的房門。

“那小子要拿府兵開刀?”張老正坐在燈下看醫(yī)書,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他手中的醫(yī)書很古老,竹簡發(fā)霉發(fā)黑,上面的字跡已隱約不可辨。

小魚頓時無趣,他往上一蹦跶,坐在了張老離地很高的床邊,晃蕩著雙腿,嘟囔道:“您老都猜到了,還讓我去看?”

“我沒猜到,是你剛剛告訴我的。”張老說道,“回去睡吧,沒什么事了?!?/p>

小魚眼珠子一轉(zhuǎn),嬉笑著試探問道:“要不我去幫幫師兄吧?”

“他身懷利器,要你多事?睡覺去!”

“哦……”

……

陳無忌這么大的動靜,城內(nèi)各方勢力都被驚動,作為主理一方的秦風(fēng)自然不能幸免。

他倒是沒有派人,而是帶著陳行遠親自來看了。

腰間挎劍,手里拎著酒壇,秦風(fēng)站在西市靠近軍營的一座屋脊上,如同一個遺世而獨立的劍仙,連被夜風(fēng)吹起的衣擺都帶著幾分飄逸。

“大人,要不您下來吧,卑職實在上不去!”狹窄的街巷里,陳行遠仰頭看著屋脊上的秦風(fēng),無奈喊道。

名義上他是縣令大人帶出來的親隨,可這一路行來,縣令大人飛檐走壁,可他只能哼哧哼哧的各種找小路,以跟上縣令大人的步伐。

秦風(fēng)舉著酒壇沖陳行遠晃了晃,“陳捕頭,你我是來看戲的,看戲自然要往高處站,躲下面能看到什么?想辦法上來,堂堂捕頭,竟能一片屋檐都奈何不了!”

陳行遠默然無語。

這種飛檐走壁的功夫,他真沒練過。

現(xiàn)在學(xué)好像也來不及。

無奈的揉了把臉頰,陳行遠鬼鬼祟祟的從附近百姓家里偷了一副梯子,這才順利爬上了屋檐。

“此地,風(fēng)景獨好!”秦風(fēng)在屋脊上坐了下來,“我這酒都帶來了,希望陳都尉能給我一頓好的下酒菜,以彌補擾我清夢的缺憾?!?/p>

“大人就一點也不擔(dān)心陳都尉做事太過?六千羌人,他可是一個俘虜都沒留下。”陳行遠說道。

秦風(fēng)側(cè)頭,“陳捕頭對自已的家主就這般不信任?”

“若卑職脫了這身衣服,我一定不會去質(zhì)疑、懷疑家主,但我現(xiàn)在穿著這身衣服,是捕頭,我就必須多為大人、為郁南考慮?!标愋羞h平靜說道。

秦風(fēng)撫掌大笑,“我喜歡陳捕頭這個回答。不過,本官不管穿上那身皮囊,還是不穿,都信任陳都尉的做法。這都尉可是我強行塞到他手里的,我怎能去質(zhì)疑自已的決定?”

“卑職受教!”

秦風(fēng)將酒壇遞了過來,“好戲要開場了,你先來一口?!?/p>

陳行遠沒有去接酒壇,反而伸出了自已的右手。

秦風(fēng)搖頭一笑,在陳行遠的手心里倒了一些酒,嘟囔道:“搞得本官也不好意思對壇喝了。”

……

這出戲是好是壞尚未可知,但確實是開始了。

錢富貴親自帶著錢勇和吳不用兩隊人馬橫沖直撞沖進了軍寨。

離譜的是,這樣一座擁有六百兵力的軍營夜里居然沒有一人值守,就那么明晃晃的敞著大門,像極了方才徐增義懷中那兩個衣衫半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