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擔(dān)憂的魏泱,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什么地盤里。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魏泱單膝跪在一根相對粗壯的樹枝上,保證就算是長時間停留,也不會因為樹枝的變化被人發(fā)現(xiàn)。
她微微看著地面,余光看著地面不遠(yuǎn)處。
在那里,她的目標(biāo)豬妖,正被七八只鬣狗圍著。
鬣狗面目猙獰,眼神貪婪,看著被圈起來的豬妖,口水流下,滑落在地。
沒有同伴,只身前來的豬妖卻一點不害怕,甚至還笑得十分禮貌:
“諸位鬣狗兄弟,我們都合作這么久了,每次都要嚇一嚇我老朱干什么呢?這偌大萬妖林誰不知道,我老朱膽子比老鼠都小?!?/p>
一只鬣狗沙啞到如同卡痰的難聽聲音響起:
“朱亥的膽子???這萬妖林怕是要容不下你的膽子了,嘿嘿,你這做生意的本事,我們是真的佩服,竟然能把生意做到最恨我們的人族地盤上去,不過我們每天在萬妖林暗無天日的活著,你確實能時不時出去光鮮亮麗一把,可是把我們羨慕壞了?!?/p>
朱亥一聽就知道,這些永遠(yuǎn)不知道滿足的鬣狗,又想要好處了。
心里怒罵鬣狗一族眼光淺顯,如果不是用錢就能收買,他是怎么也不會和鬣狗合作的。
這些鬣狗根本就是喂不飽的無底洞。
他們就算撐死,也要在死前再吃幾口!
朱亥心里哪怕再煩,面上依然一片平和,甚至還帶著一點諂媚:“我有什么光鮮的?而且,我生意看著做得大,還不是有諸位兄弟幫忙,不然我這么弱的妖,怎么可能在萬妖林活下來。”
說著,他按照慣例,從納戒里取出不少東西放在地上。
鬣狗們咽了咽口水,互相對視一眼,卻沒有說話。
朱亥眼角一抽:“……”這該死的鬣狗!
又拿出不少東西當(dāng)過路費。
朱亥笑容微微收斂些,道:
“是老朱我忘了,這些東西是給諸位兄弟的禮物,你看看,事情一多,就容易忘事………不過,現(xiàn)在我找三當(dāng)家有急事,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先過去匯報,三當(dāng)家的脾氣大家都知道的。”
鬣狗們本還想再從朱亥身上刮下點好處,聽到朱亥拉出三當(dāng)家,不由瑟縮一下。
領(lǐng)頭的鬣狗嘴巴一張:
“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要忘了,其他鬣狗可沒有我這樣的好脾氣,行了,老朱,你快去吧,誤了三當(dāng)家的事,事后被烤了吃,可別沒怪我們沒提醒你。”
嘴巴一張,就成鬣狗提醒他了。
朱亥差點沒忍住,一口唾沫呸過去。
最后也只能舔著臉笑笑,快速穿過屬于鬣狗的地盤。
不想,剛走兩步。
那領(lǐng)頭的鬣狗不經(jīng)意看到朱亥身上掛著的一串納戒,終究是沒壓住心中的貪婪,忽然道:
“老朱啊,你和三當(dāng)家是不是在密謀什么大事?
我今日白日可是看到,有一個修士穿過萬妖林上空的時候,被三當(dāng)家的鞭子拽了下來,之后那個修士又從萬妖林飛出去了。
萬妖林幾乎沒人知道三當(dāng)家妖族的本體是什么,但他的換皮術(shù)之精湛,萬妖林誰不知道?
我猜,之后飛出去的那個妖獸,根本就不是原本的人族修士吧?三當(dāng)家這是用那修士的皮,放誰出去了?
雖然我們鬣狗一族本事一般,沒辦法出去辦大事,但我們兄弟姐妹多,這一個不小心,生活就是捉襟見肘啊。
老朱你就不一樣了,你孤家寡人一樣,一人吃飽全家不愁,要那么多納戒也沒用,不如接濟(jì)一下你的鬣狗兄弟?”
說罷。
朱亥身形倏然一頓。
鬣狗以為拿捏住了朱亥,臉上笑容愈盛。
其他鬣狗知道自家老大在謀好處,見朱亥的模樣,頓時嘻嘻哈哈笑起來,跟著打趣哭窮。
朱亥卻久久沒有反應(yīng)。
鬣狗等的不耐煩了:“老朱,你這就沒意思了,不就是幾個納戒嗎?里面的東西也就那些,你再隨便動動腦子,出去回來一趟不就掙回來了,跟我們這么小氣,你還是不是跟我們妖族一伙兒的?別是在外面待久了,身在妖族,心已經(jīng)向著那些人族了?!?/p>
朱亥忽然嘆氣,低聲喃喃:
“所以我就跟三當(dāng)家說過,應(yīng)該盡早除掉萬妖林的蛀蟲,就是因為有這些垃圾拖后腿,做什么事都要麻煩幾分,三當(dāng)家也是太自信,我就想好好做個生意罷了……果然,妖族比人族還是缺失不少,最起碼論陰謀詭計,還是人族會啊,人族,不愧是鐘靈毓秀,天道寵兒……”
鬣狗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正要罵。
就見朱亥緩緩轉(zhuǎn)過身,晃了晃身上的納戒:“你是,想要這個?給拿著。”
朱亥微笑著,用妖力把納戒包住,扔過去。
鬣狗咧嘴一笑:“老朱,上道?!?/p>
朱亥跟著點頭:“吃好喝好,那就……上路吧?!?/p>
話落。
下一刻。
林中,倏然暗了一瞬。
“……吧唧,吧唧。”
咀嚼的聲音,緩緩響起。
沒一會兒。
腳步聲響起。
朱亥:“趕緊去跟三當(dāng)家匯報吧,做生意可真難啊,周圍總有蟲子,怎么都打不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