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過突然,事情也已經發(fā)生。
魏泱和萬俟云川一句話后,二話不說,同時閉眼,靈識掃過身體內部。
沒一會兒,魏泱睜眼,咬牙:“那鬼東西在我心臟里,不是什么是什么,我看像是玉簡的模樣,但好像只有半塊,樹苗纏在心臟外,暫時沒有什么變化。”
哪怕現(xiàn)在沒有。
隨時能致死的地方,有個陌生的東西悄無聲息存在著。
只這一點,就足以讓魏泱夜不能眠。
以后被這東西控制,不如現(xiàn)在就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
魏泱隨手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在手心一轉,反手捅入,就要刺向纏繞心臟的樹苗。
剛碰上。
當——!
竟讓她覺得自己碰到的不是脆弱的心臟,而是什么鋼鐵之物。
下一刻,樹苗驟然收縮,瘋狂吸收魏泱體內的靈力和氣血,疼得讓魏泱眼前一黑,站立不穩(wěn),捂著心臟跪倒在地,說不出一句話。
萬俟云川沒想到魏泱竟然如此莽撞,或者說,以身探險,讓他一驚。
他立刻去扶,卻被魏泱推開。
魏泱疼到有些空洞的眼里滿是兇狠,咬到嘴中滲血:“該死,還能讓你這么個東西制住我?”
怒罵一句,魏泱直接將靈識探入玉簡,準備直接用體內的靈力將這東西拔出。
不想,一陣玄妙的信息,忽然涌入她的腦海。
沒一會兒。
魏泱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這玉簡,好像是一種特殊的靈器,用我的氣血蘊養(yǎng),讓我的血可以增強符箓的威力,時間久了,還可以減少符箓對我的影響……還有這種東西?”
這就和墨巨神的能自動畫符的符筆一樣,根本就是砸符修的飯碗啊。
難道不是什么陰謀,而是天降寶物?
“萬俟云川,你呢?”
“你也太莽撞了,我比你實力強,這種東西如果反噬,對我最多傷害多一些,你怕是能直接死了?!?/p>
萬俟云川確認魏泱沒有受其他傷后,松了一口氣,沒忍住說了兩句,看到魏泱的表情又知道她根本沒把這話放心上,只能嘆氣。
以后還是得注意些,小師妹看似沉穩(wěn),也是莽的不行。
“我的有些不同,我這個確實是玉簡,不過里面的內容是一個地圖和一部分功法?”
萬俟云川說著,蹙眉,喃喃道:“我記得應該是符箓,沒錯啊——”
《符箓初解》。
當時他給的就是這個。
而且給之前,再三確認過。
這玉簡里的內容,就是各種符箓的畫制圖樣和手法……
怎么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了?
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這要是買東西,他高低得去找賣家評評理。
“什么沒錯?”魏泱疑惑,“對了,地圖和功法能說嗎?說不了就算了?!?/p>
有的功法無法言傳,不然就會自爆什么的,很常見。
魏泱要知道的是,這個地圖和功法,對這個現(xiàn)在駐扎在心臟里的東西會不會有影響。
萬俟云川一本正經搖頭:“沒什么不能說的,就是普通的修煉功法,叫什么‘無心’,聽著就是無情道的功法,還沒我和掌門走后門給你找的那本‘枯木逢春’厲害,功法是上半部,地圖里下半部分,應該是什么傳承?!?/p>
“這樣嗎?!蔽恒蟛挥X得萬俟云川會在這上面說謊,思來想去,最后只能道,“那就算了,我不需要別的修煉功法,師兄你要的話,自己去就行,不用問我,我沒有意見?!?/p>
萬俟云川點頭,一本正經:“嗯,我也不用,這東西看來就是會一些巧思但修為一般的修士,為了找有緣人藏在這里的。
反正暫時沒發(fā)現(xiàn)對我們沒什么影響,你之后的宗門大比比較重要,我平時比較閑,去藏經閣看看,有沒有類似的消息,看能不能把這東西取出來,不然總是一個不知名的威脅?!?/p>
這句話,深得魏泱之心。
沒想到只是不讓萬俟云川釣魚,就能有這樣的作用。
如果讓他以后都別睡懶覺,他閑得沒事干,說不定就繼續(xù)修煉了?
萬俟云川背后忽然一涼,四下警惕,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怎么感覺有人要算計我?”
“……”
魏泱別開眼,輕咳一聲:“既如此,就勞煩大師兄了,我之后有空也會多方打探消息,那大師兄之后如果沒事——”
趕客了。
本來就想離開的萬俟云川,很有眼色地給了個笑臉,完全顧不上討論剛剛魏泱嘴里說的極北之地,轉眼沒了身影。
“……這么敢,難道是猜到我在想辦法讓他修煉了?”魏泱摸著下巴。
碰到自己吐出的血,魏泱咂舌,很是嫌棄地吐出嘴里剩下的血,隨意用水術法洗了一把臉,漱口,迅速將眼前的地又犁了一遍,深入三尺,確認再沒有東西,才放心坐下。
緊接著,忽然捂住心口,轉頭,朝著雜峰下的樹林看去。
“?”
這個感覺……
那個位置,有玉簡的另一半,這東西還能定位?
正想著,奇怪的感覺很快沒有。
不是消失,就是感覺像距離超出了感知范圍。
“……麻煩了。”
雖然通過這個,就能讓她分辨出莫云河是不是萬俟云川,但魏泱一想到自己的蹤跡會被人知曉,就覺得頭疼:“墨小巨,墨小巨別睡了,你快出來,出大事了?!?/p>
這面,魏泱在和墨小巨交流。
另一面。
同樣發(fā)現(xiàn)了玉簡定位功能,萬俟云川加快速度,往更遠的地方行去。
直到這種感覺消失,才停下。
身后剛去福壽秘境辦完事回來,緊跟著的李劍,不知道自家主上這是哪出。
正要詢問。
忽然。
“噗——!咳咳咳咳??!”
萬俟云川忽然又是一口血嘔出,接著不斷咳嗽的,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許久才停下,虛弱的靠著身后的樹,緩緩擦去嘴邊的血。
指骨輪廓清晰的手,在陰影里透著冷白,微不可見顫抖著,如冬日即將斷裂的冰凌。
“主上,你被暗算了?”李劍焦急問著,“是誰?那些人動手了?”
“不是,讓我緩緩,是舊傷復發(fā)了?!闭f著,萬俟云川閉上眼,休憩著,陽光下,臉近乎是透明的。
直到幾乎日落,萬俟云川才終于醒來。
一直守著的李劍,立馬上前。
不等他問。
緩了一些,萬俟云川先道:“那個《符箓初解》有問題,讓底下的人,去當時找到玉簡的地方,仔細嚴查?!?/p>
李劍臉色微變:“是針對主上的陰謀?”
“不是。”
萬俟云川搖頭,想到玉簡的作用,手碰了碰心口,表情奇怪:
“這個玉簡里有本功法,叫‘無心’,修煉之后,可迅速增長修為,且能壓制心魔,甚至能利用心魔去渡劫,很厲害的功法,我第一次見,也藏得很深,如果不是小師妹那塊地里充足到驚人的土、木靈力,恐怕玉簡真正的秘密會一直藏下去?!?/p>
“……功法?那,應該是好事?”李劍懵懂。
“但是寫出這個功法的人,怕是受過情傷,而且還是被關心親近的人背叛的……這兩個玉簡,一出現(xiàn),就扎入了我和魏泱的心脈,本意并非傷人,只是無意間牽動了我之前的舊傷?!?/p>
心脈?!
李劍臉色驟變:“難道是同生共死——”
“想什么呢,哪有這么多狗血的話本一樣的事情?!?/p>
不等李劍追問,萬俟云川笑了一聲,說了下去,輕描淡寫:
“子母玉簡,我的是子玉簡,作用大概就是……
我不能傷害身負母玉簡的人。
對方如果受到致死攻擊,會有一部分傷勢轉移到我身上。
以及……”
每說一條,就已經足夠讓李劍心驚膽跳。
等萬俟云川停頓了這一下,李劍感覺自己的心跳也要停了。
“什,什么……以及,還有什么——”
“呵?!?/p>
萬俟云川輕笑:“以及,不論她有沒有對我動心,我都不能碰到任何女性,甚至如果她不情愿,我也不能碰到她,否則就會受到噬心之痛?!?/p>
越說越好笑。
“這都什么跟什么?!崩顒Ω杏X自己聽到的,是個非常難以理解的東西,一時間腦子里的思緒都滯住了。
“挺有意思的東西,不管了,反正我和她都一身麻煩,對這情愛這種東西都沒興趣,除了在一定距離里能互相定位這點,沒有什么影響,倒是這玉簡是誰做出來的,我比較有興趣,看能不能通過地圖找到后半本功法,如果沒有什么其他副作用,這功法又能壓制、控制心魔……”
“這樣的話,功法確實值得修煉,問題是——”
李劍猶豫。
萬俟云川:“?”
李劍小心翼翼:“問題是,主上你不是要用莫云河的身份,去參加宗門大比和福壽秘境嗎?如果互相能定位——”
萬俟云川:“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