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宗峰主的關(guān)門弟子?天元宗和月下氏聯(lián)合了?”
“不會吧,宗門和世家關(guān)系怎么可能好的起來,應(yīng)該只是兩人私交好吧?!?/p>
“嘿,你可別說,其他宗門不好說,天元宗可是不一樣,天元宗可是收納世家子弟最多的宗門,尤其是劍峰,據(jù)說那里普通劍修被排擠得厲害?!?/p>
“這我倒是聽說過,好像是有些宗門,趁此機會挖走不少好苗子,天元宗到底是怎么想的……天才弟子流失,這可是滅門之相?!?/p>
“也不好說,世家弟子天資好的也不在少數(shù),背后還有家族扶持,修為進(jìn)展更快……”
“呵,等真的培養(yǎng)出來了、誰知道他們到底心向宗門還是世家……別到時候養(yǎng)出一條,甚至是一群反咬的毒蛇?!?/p>
說話之人對世家子弟明顯帶著不滿,言語中更是連坐天元宗。
魏泱摸摸下巴。
……天元宗收世家弟子的事情,連散修都知道得這么清楚,雖然是事實,但總感覺哪里不對勁的樣子。
萬俟云川和掌門這種人,真的會愿意讓世家染指宗門?
那還不如跟著蒼官王朝。
最起碼蒼官王朝能和世家制衡,再來個天元宗帶頭投靠,說不定圣上努力努力,真的能徹底打壓世家也說不定。
而作為第一個投靠的宗門,最起碼明面上,蒼官王朝肯定會善待天元宗上下……
所以。
魏泱撓下巴都要撓出火花了:
“其他宗門小心謹(jǐn)慎收下世家弟子的時候,天元宗怎么弄得大張旗鼓,恨不得三千世界所有人都知道一樣。”
這怎么看,魏泱都要疑心一句:
“有陰謀!”
不過,和現(xiàn)在的她沒什么關(guān)系。
魏泱理了理衣服,混入人群,再從人群中擠到看熱鬧圈子的最前方,輕咳兩聲:
“咳咳!”
沒人理會。
“……”
魏泱眨眨眼,拍了拍身側(cè)還在義憤填膺的兄臺:
“這位師兄,不要誤會啊,我天元宗弟子和弟子之間還是有很大不同的?!?/p>
男弟子只覺得莫名其妙:“你誰啊?”
“咳咳!”魏泱很是鄭重行禮,起身后,笑容滿面,很是親和,“天元宗雜峰弟子,魏泱,見過師兄。”
“都是道友,不必多禮,原來是天元宗的魏泱師妹……”男弟子眼睛瞪大,聲音陡然激昂,“你也是天元宗的!你來給她們兩個出頭的?!”
一句話。
一聲吼。
該出手時就……
不對。
頂著眾人凝聚而來的目光,魏泱先是對依然背對她的葉靈兒打了聲招呼。
等她轉(zhuǎn)身要說話的時候,又忽然轉(zhuǎn)移目標(biāo),歪了歪身子,看向躲在葉靈兒身后的月瑩:
“喲,這不是月下氏上次來宗門,結(jié)果迷路,打斷了我頓悟,還哭著說自己只是個迷路的孩子,不是故意的……的月瑩姑娘嗎?怎么,上次不道歉,差點讓你的昆山哥哥死翹翹,這次是準(zhǔn)備換一個人禍害了?”
月瑩一聽到上次的事,就想起回到家后,爺爺將她關(guān)禁閉的事。
明明她一點都沒錯!
她就是迷路,問個路,怎么了?
一個外門弟子頓悟,能悟出個什么好東西,以后還不是滿大街都是的普通修士。
還不如為她好好服務(wù),說不定她開心了,賞些垃圾,都能讓這種窮鬼漲漲見識,受益匪淺。
結(jié)果就因為這件事,爺爺竟然告訴家里,等到家,爹娘都說她的不是,還讓她關(guān)禁閉。
整整十五天,她都沒有踏出房門半步!
“是你!”
月瑩指著魏泱,本愛起來清純可愛的臉龐,因著此時的眼神有些扭曲,令人看著就不由皺眉。
“你個掃把星,晦氣!怎么哪里都能碰到你!你該不會是覬覦昆山哥哥,一路跟著我和靈兒姐姐,就想碰到昆山哥哥吧?我告訴你,你死心吧!昆山哥哥是我的!除我以外的女人碰到他,我都要剁了她的手,挖了眼睛,讓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
好清奇的思考方式。
這話聽的旁人,都只覺得月瑩惡毒。
魏泱卻是仔細(xì)思考,很是認(rèn)真問了一句:
“所有女人?那她娘親呢?你也要挖了你昆山哥哥娘親的眼睛,斷了她的手,然后告訴你昆山哥哥,誰也不能碰你,你娘親也不可以?”
“……你——!”月瑩沒想到魏泱會冒出這么一句,一時語塞,竟半天想不到該怎么回答。
下一瞬。
“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說得對!怎么的,你還不讓娘親碰自己兒子了?哈哈哈!”
客棧第二次哄堂大笑再次出現(xiàn)。
源頭依然在月瑩。
周遭的嘲笑,毫不掩飾地指指點點,加上之前被關(guān)禁閉的屈辱。
一切的一切。
讓向來是掌中之寶,金尊玉貴的月瑩根本無法忍受,徹底紅了眼。
月瑩用力扔下手里的長鞭,手中突兀出現(xiàn)一陣盤。
“我要你死?。 ?/p>
話落。
陣盤上,光芒大盛,復(fù)雜到只看一眼就密密麻麻到讓人暈眩的陣法騰空而起,化為巨大牢籠,將整個客棧死死包圍。
陣盤明顯很是強大。
但也是太過強大。
在陣法顯露全部威能前,月瑩持有陣盤的手已經(jīng)開始無法承受,本輕飄飄的陣法此刻重若泰山,壓得她隱隱發(fā)抖,卻因為和陣盤之間的聯(lián)系,怎么也無法脫手而出。
就在此刻。
月瑩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
這個陣法,是爹爹年輕時用的陣法,威力巨大,直到入了元嬰后期才找到替換的,這次她偷偷溜出來,求了婆婆,才讓婆婆瞞著爹爹和娘親把這個陣盤偷了出來。
她只知道這陣盤威力巨大,甚至可以以弱勝強……
但誰知道,這東西竟然一點都不受控制!
明明爹爹拿到這個陣盤的時候是筑基期,她也是筑基期。
她還是爹爹的血脈。
為什么用不了!
那些低賤之人看她現(xiàn)在很狼狽,是不是在放聲嘲笑?
是不是有人已經(jīng)把這件事傳了出去?
如果讓爹爹和娘親知道……
耳邊仿佛已經(jīng)充斥著無邊諷刺和笑聲,月瑩急火攻心,氣血翻滾,直接的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要爆開一樣,必須發(fā)泄出來,卻怎么也想不出辦法。
“該死的!不認(rèn)主的賤東西!回去定要讓爹爹把你熔了!”
月瑩又怒又怕,赤紅了眼。
就在慌張的時刻,身后一只手忽然搭上她的肩膀。
“月瑩妹妹,你怎么了?沒事吧?”
隨著這聲詢問入耳,月瑩只覺得自己體內(nèi)忽然涌出一股熱流。
本已經(jīng)快要被吸干的靈力,此刻再次充盈起來。
是靈兒姐姐在幫我!
果然靈兒姐姐才是那個最懂我的人,她知道我要什么,從來不會因為其他人原因?qū)㈠e誤歸在我身上!
只要有靈兒姐姐在,魏泱跟她,不過是蚍蜉撼樹!
一想到背后有人。
霎時,月瑩信心大增!
本因缺少靈力逐漸變得不穩(wěn)定的陣法,此刻也恢復(fù)如常。
強大威勢波濤般,以月瑩和葉靈兒為中心,朝四方拍打下來。
不是靈力的強大。
而是一種感覺。
就仿佛有人立于波濤之上,俯瞰而下,蔑視一切的壓迫感。
“這個陣法,壓制竟然不是修為,也不主攻殺傷或防御,而是心性?!”
第一客棧里不乏聰明人,從自身感覺,立刻發(fā)現(xiàn)這點。
本來還覺得這陣法怎么就聲勢浩大,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的月瑩,聽到有人喊出,才恍然大悟。
昂揚抬頭,一腳踏出。
月瑩望著被壓的抬不起頭的人,只覺得心中舒坦,連著許久沒有變化的修為都漲了幾分。
“哼,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也想與皓月爭輝,不知所謂!今天算我倒霉,被狗雜種咬了,竟然還要給你們長見識,你們就該跪下謝謝我才對……我說得對吧,靈兒姐姐?”
……現(xiàn)在忽然提她做甚!還用這種詢問的語氣。
不知情的人怕是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策劃。
月瑩這蠢貨莫不是故意在這個時候給她拉仇恨?
葉靈兒本同樣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得意笑容,頓時僵在嘴角,一時間竟能言善巧的她,一時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唉,掌柜的,你一直在這里舉劍好像有些尷尬啊,現(xiàn)在什么想法?”
“這位客人說的確實有點符合我心中所想,不過我活的時間夠久,再加上當(dāng)客棧掌柜總會遇到些奇怪的事情,整體就還好,客人的表現(xiàn)倒是出乎我的意料?!?/p>
“嗨,小事,都是小事,不值一提,認(rèn)識我的人都說我心境好,都是抬舉,其實我就是膽子比常人大一些?!?/p>
“原來如此,倒也是好事,剛剛聽說,客人是天元宗的弟子魏泱?據(jù)我所知,這次天元宗參賽弟子是葉靈兒、魏泱……”
“哦哦哦,這個‘魏泱’確實是我沒錯,不過還是那句,都是大家抬舉,主要是天元宗大家都挺忙,我剛?cè)腴T時間不長,比較閑,也不在乎什么名聲的,就被趕鴨子上架來了?!?/p>
“那客人也是福運深厚啊,既如此——”
魏泱和掌柜謝信之間,旁若無人的對話,在此刻迎來全場關(guān)注。
再細(xì)聽兩人對話,眾人莫名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初聽,好像就是普通的奉承對話。
但再仔細(xì)想想其中含義……
不由的。
就算此刻被陣法壓迫得有些抬不起頭,所有人卻用著十萬分的努力,去瞧同為天元宗參賽弟子葉靈兒的表情。
甚至有的人恰好側(cè)身站著,硬是脖子都轉(zhuǎn)的咔嗒響了,也滿臉著急地想要回頭。
有的人個子矮,被前面的人擋住視線,干脆不顧形象地直接趴下,不止壓迫感輕緩了不少,還能從縫隙里看到所有場景,心里別提多舒服。
“你們兩個怎么會沒事!!”
月瑩哪怕是個小美女,說起話來也是嬌俏可愛,但只要是尖叫,就沒有好聽的。
魏泱撓了撓耳朵,很沒有姿勢的盤腿坐在石臺上,身側(cè)是同樣姿勢的謝信:
“對啊,謝掌柜的,你說怎么我們倆就沒事呢?為什么呢?真是好奇啊。”
謝信年紀(jì)大了,已經(jīng)很少有大的情緒波動,反而染上了看小輩都像自家小孩兒的習(xí)慣。
更別說是順眼的小輩。
見魏泱‘調(diào)皮’,謝信和藹一笑,很是配合道:
“是啊,為什么呢?可能是……小孩穿大人衣服,給我們講了個笑話吧,要知道,天下何其廣,不受影響的可不止我們兩個,有些人怕是在看戲呢?!?/p>
“是啊是啊?!?/p>
魏泱點頭,看似不經(jīng)意道:
“就比如角落的某個人,二樓欄桿旁邊的人,一直在屋子里進(jìn)進(jìn)出出一個腦袋的,還有假裝是小二……什么的,我就是隨便亂說的,當(dāng)不得真,當(dāng)不得真,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