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響。
許如煙終于忍無可忍,直接抬手狠狠扇了王成一巴掌。
她甩了甩手,小臉緊繃,挑眉,語氣嚴肅道:“你再敢糾纏我,我要報告村長,說你調(diào)戲婦女,給你判流氓罪!”
王成都被扇懵了。
從來都沒人敢打他,許如煙還是第一個!
王成瞬間就惱怒的咬牙,瞪大眼,破口大罵:“許如煙,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打我?!”
“怎么,你還想打回來嗎?”
許如煙冷冷看他,哂笑:“你可以試試,看咱倆誰打得過誰?!?/p>
王成一哽。
許如煙看著嬌小瘦弱,手勁還真不小。
這一巴掌,扇的他腦瓜子嗡嗡響,甚至有點耳鳴。
王成是看過許如煙下地干活的模樣。
她扛著鋤頭揮起來眼都不帶眨的,一點不比村里經(jīng)常干活的年輕男人差。
王成咬咬牙,心里也覺得邪門。
這賤人同樣是城里來下鄉(xiāng)的,她怎么一身的牛勁,使都使不完!
王成不是不想還手。
他擔心自己打不過許如煙被落下面子,又不甘心白白挨一巴掌,憋屈的臉青紫,漲得跟茄子似的。
王成藏在鏡框后的眼睛閃了閃,捂著臉悶哼聲,伸手推推鼻梁上的眼睛,裝作斯文有禮的模樣,強撐著挽尊。
“我、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好男不跟女斗!”
“你、你就是個潑婦,沒素質(zhì)!像我這種讀書人跟你不一樣,君子動口不動手!”
許如煙都懶得理他。
她抬起手掌,作勢又要扇一巴掌下去,哂笑:“你再廢話一句呢,沒被打夠?”
王成瞬間嚇得緊緊閉上嘴,胸膛起起伏伏的,瞪大眼,看樣子是被氣的不輕。
他臉色驀地陰沉下來,精明勢利的小眼睛里,露出一抹惱羞成怒的狠意。
“算了,以前是我眼瞎,識人不清,我就不該看上你?!?/p>
“許同志,我對你很失望,是我看走眼,你辜負了我的一片真心,以后肯定不會再遇到像我這樣的好男人!”
許如煙懶懶掀起眼睫,壓根不廢話,直接伸手一巴掌就要扇下去。
王成嚇得立馬撒腿就跑,邊跑邊惱怒的大喊。
“我、我大人有大量,這次就原諒你了,你、你好自為之吧!別太過分了!”
許如煙看著王成落荒而逃的狼狽身影,看他跑的跌跌撞撞,手腳并用差點摔個狗啃泥,不忘提醒他。
許如煙面無表情的警告:“你還想有下次?做夢呢,以后再來糾纏我,我直接告你流氓罪!”
這年頭流氓罪是很嚴重的。
視情節(jié)輕重,有的人甚至會判死刑、挨槍子!
許如煙也不是嚇唬他。
她重新找了個涼快的地方,坐下來拿出包子,邊吃邊想著。
等有空的時候。
她得再去牛棚看看,瞧瞧這個廈大的大學教授,究竟是何方神圣。
……
王成罵罵咧咧的往知青宿舍走,越想越覺得憋屈,氣的臉通紅。
他神色陰沉,死死咬著牙,拳頭攥的咯吱響。
臭表子,真是給臉不要臉!
他好心追求許如煙,這小賤人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居然還敢打他!反了天了!
王成冷笑一聲,不算大的眼睛里,陡然迸發(fā)出陰狠毒辣的光芒。
遲早有一天,他要她好看!讓她跪下來哭著求饒!
王成腦海里幻想著這副畫面,爽的頭皮發(fā)麻,忍不住陰笑出聲。
“王成!”
突然。
有人伸胳膊攔住他。
王成下意識看過去,就瞧見蔣雯婕和柳青青站在自己面前。
王成腳步一頓,眼里露出警惕的目光:“蔣同志,柳同志……”
“你們怎么在這里,叫我做什么?”
蔣雯婕與柳青青互相對視一眼,上前一步,笑道:“王同志,你最近……是不是在追求許如煙???”
王成聞言,臉色驀地難看起來。
他咬牙,冷哼聲,語氣恨恨的說:“我?追求她?她也配?!”
蔣雯婕眸光微閃。
她剛才偷看到王成吃癟的全過程,這會兒裝作安慰人的模樣,實則煽風點火。
“哎呀,是我的問題,你看我這嘴,真不會說話?!?/p>
“王同志這么好的人,學歷又高,要是能看上誰,那都是誰的福氣?!?/p>
“許如煙這賤人不識好歹,怎么配的上王同志的青睞?”
王成一聽這話,憋屈的心里舒服許多,對蔣雯婕也有了幾分正眼。
他抬眸不動聲色的仔細打量了面前兩個女同志幾番,心里掂量下,暗暗盤算。
蔣雯婕從長相就不符合他胃口,性格又潑辣刁蠻,跟個蠢貨似的。
他不喜歡大腦空空的女人,倒是這個柳青青……
王成盯著柳青青上下看了眼,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滿意笑容。
柳青青倒是長相溫柔漂亮,在知青里人氣很高,家庭條件也不錯。
雖然長得沒有許如煙那么白凈嬌俏,但是配他,也綽綽有余。
看在這張臉的份上,王成倒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的湊合。
他突然笑著看向柳青青,一雙精明的小眼睛里露出幾分貪婪覬覦的神色:“蔣同志說的對,許如煙這賤人也配我去追求她?”
“算了,我們以后不提她,晦氣。”
王成走幾步上前,湊到柳青青面前,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討好的笑:“柳同志,你中午吃飯了嗎?”
“要是沒有的話,我們可以一起?!?/p>
柳青青聞言,瞬間頭皮發(fā)麻,身上雞皮疙瘩都被惡心出來。
她臉色變得有幾分難看。
但顧忌還要利用王成對付許如煙這個賤人。
柳青青強壓下心里的厭惡,勉強笑了笑,忍著被油膩到想吐的沖動,聲音溫溫柔柔的說。
“不了,王同志,我和雯婕都吃過了。”
王成臉上露出遺憾。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說幾句搭訕,就被柳青青出聲打斷。
柳青青笑了笑,目光盈盈的看他,說:“王同志,你聽說過許如煙家里的事嗎?”
王成一怔,隨即狠狠皺眉,語氣嫌棄的說:“沒有,我現(xiàn)在聽見她的名字都來氣!”
“那你想不想小小的教訓她一下,給自己出出氣?”
柳青青眸光微暗,用人畜無害的溫柔似水嗓音,循循善誘著,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無辜。
王成頓了下,微微瞇起眼,皺著眉,有些心動的眼睛一亮:“你什么意思?”
柳青青笑著朝他招招手,湊到他身邊,神秘兮兮的小聲說:“我跟你講……”
……
許如煙晚上下工以后,跟賀連城商量了要去牛棚找大學教授的事情。
賀連城幫她剃玉米須,清冷的嗓音悅耳動聽:“你想?yún)⒓痈呖???/p>
許如煙點點頭:“是有這個打算?!?/p>
賀連城聞言,沉思一瞬,提醒她說:“現(xiàn)在取消高考,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恢復?!?/p>
別說高考,就他們這些下鄉(xiāng)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返城。
當然,賀連城不是上帝視角,他有這個顧慮,也很正常。
但許如煙不一樣。
她笑了笑,說:“先復習著,有備無患嘛。”
“機會可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p>
這倒是有道理。
賀連城也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他把手里剝干凈玉米須的玉米棒放到許如煙碗里,淡聲問:“你哪科不會?”
許如煙輕輕蹙眉,掰著手指算:“主要是數(shù)學吧,還有外語……”
“語文和政治倒是還好,其實主要還是理科,沒人輔導我,自學就有很多地方學不明白?!?/p>
賀連城垂下眼睫,漆黑的眼眸微深,若有所思。
他以前上過軍校,政治學的不錯,但理科確實也不是他的強項。
“那回頭……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賀連城總覺得不放心。
但他還是很支持許如煙好好學習,將來有機會參加高考。
賀連城想了想,神色淡淡的低聲開口說:“你以后,如果有什么不會的,也可以來問我?!?/p>
“我雖然不如大學教授厲害,但也念過書,應該能幫上你?!?/p>
許如煙聞言,眉眼彎彎似新月,笑道:“那就提前謝謝你了?!?/p>
賀連城看她笑的歡快,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
他漆黑的眸底微沉,語氣平靜的問道:“昨天那個人……他今天,又去找你了嗎?”
許如煙剛從碗里拿起剝好玉米須的玉米送到嘴邊。
她手一頓,有些驚訝:“你是先知嗎,怎么知道他今天又來纏著我?!?/p>
賀連城幽深的眼里,驀地溢出一抹戾氣,低聲說:“猜的?!?/p>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
他緩緩垂下眼睫,手指微微攥緊,說:“我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下地走路干活。”
“等明天,我去找大隊長報告,等他給我安排完生產(chǎn)小隊,我和你一起上工。”
許如煙輕輕眨了眨眼,去看他纏著繃帶的右腿,咂舌。
該說不說,這空間里的靈泉水真是包治百病。
賀連城這么嚴重的腿傷,養(yǎng)了不到一個月就能治好。
許如煙摸了摸下巴。
她心里掂量著,以后要是給人用靈泉水治病,還得繼續(xù)減少劑量,不然效果太嚇人!
第二天。
賀連城拆下繃帶,活動了下腿腳,發(fā)現(xiàn)自己正常走路完全沒有問題,肌肉恢復的也很好!
他緩緩垂下眼睫,眸光暗了暗,俊朗英氣的臉龐露出若有所思的晦暗神色。
小姑娘的醫(yī)術(shù)……看來,著實有些古怪。
他這傷好的太快,非常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