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似平常的飯局,卻危機四伏,驚心動魄。喬巖見識了官場的明爭暗斗,官員的爾虞我詐,也領教了林福東的強大能量。背靠大樹好乘涼,丁光耀想要成就一番事業(yè),沒有這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照樣寸步難行。
后來,喬巖回到自己房間,有些場合他是不方便出現(xiàn)的。本來想出去找康波他們再聚聚,又怕丁光耀突然找他,放棄了念頭。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難得的清閑。拿出手機正準備給白雪發(fā)信息時,結果她先發(fā)了過來,難道這就是心有靈犀?
白雪說她周末要回京城,去學校處理一些事。喬巖本想告訴她自己的行程,還是忍住了。等到了京城給她一個驚喜,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喬巖一覺睡到天亮,這是這段時間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晚。洗漱后來到丁光耀房間門口,正準備敲門,想想還是算了,這和在金安不一樣,萬一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彼此都尷尬。
他徑直來到頂樓,成文林正悠哉地坐在沙發(fā)上,一邊看報紙一邊喝著咖啡,完全一副成功人士模樣。看到喬巖放下報紙微微一笑道:“起得夠早啊,昨晚睡得可好?”
喬巖環(huán)顧四周,禮節(jié)性回答道:“還行,丁書記還沒來嗎?”
“哦,讓他多睡會兒吧,昨晚喝得不少。你先用餐吧,不用等他?!?/p>
話音未落,丁光耀從電梯走了出來。成文林立馬起身迎了上去,笑呵呵地道:“剛才還說讓你多睡兒,起這么早不累嗎?”
丁光耀擺擺手道:“今天還要趕到京城,晚上還有一個飯局,實在是喝不動了?!?/p>
“幾點的機票,我去送您。”
“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給我派輛車,待會兒出去一趟。附近商場幾點開門?”
成文林道:“樓下不就有自家的嘛,怎么,要買什么,我安排人去?!?/p>
丁光耀再次拒絕,道:“不用了,我和喬巖去吧。”
吃過飯,喬巖陪著丁光耀先來到地下超市,看他推著小車在零食區(qū)轉悠,又到生活區(qū)買了些洗發(fā)水牙膏之類的。一開始以為是帶到京城用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應該是去看什么人??慈速I生活用品?除非是他兒子。
很快,喬巖的猜想得到證實。
從超市出來,又帶著他來到二樓商場,徑直來到體育用品店,看了一圈不知該買什么?;仡^打量一番問道:“我看你平時喜歡穿運動服,喜歡穿什么牌子?”
“呃……也就是阿迪耐克之類的。”
丁光耀看著琳瑯滿目的商品眼花繚亂,揮了揮手道:“你給挑兩件,我兒子沒你高,一米七五的樣子,胖瘦差不多。我不太懂你們年輕人的喜好?!?/p>
看到丁光耀手無舉措的樣子,應該平時很少給他兒子買東西。都一樣,他父親也從來沒給他買過衣服,都是母親買的。父愛沒有母愛細膩,表達方式也不一樣。
三歲一代溝,按照他兒子上大學的年齡推算,他倆相差六七歲。喬巖按照現(xiàn)代年輕人的審美,挑了幾件比較潮的衣服,又選了雙AJ。丁光耀看到花里胡哨的直搖頭,問道:“你們就喜歡這種的?”
喬巖笑了笑道:“我不太喜歡,但這是潮品,您兒子應該會喜歡?!?/p>
丁光耀有些無奈,連連道:“行吧,就按你的意思來?!闭f罷,就要掏錢結賬。
喬巖想到昨天給的金卡,攔著道:“丁書記,昨天成總給辦了張卡,可在新灣大廈消費,您看……”
丁光耀依舊掏出錢遞給了服務員,在他看來,意義不一樣。
買了一大堆東西,乘車前往南江建筑職業(yè)技術學院。
喬巖有些想不通,丁光耀是復旦大學研究生畢業(yè),他兒子怎么上了個??圃盒?,再不齊還不上個三本??磥恚瑳]有遺傳他學霸基因,學習比較平庸。還有種可能,他們平時工作忙,對兒子關心不夠,忽略了教育,才造成如此結果。到底什么原因,只有他們知道。
到了學校大門口,倆人提著東西進了校園。喬巖要幫他提,死活不讓,要親自提。
學校并不大,穿過廣場上個坡,就到了男生宿舍樓。由于是周末,宿舍樓明顯比平時安靜,估計昨晚不是喝酒把妹子就是熬夜玩游戲,喬巖上大學那會兒也一樣,周末能睡到晚上。
進了樓,刺鼻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汗味、鞋味等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令人上頭。
上樓到了502房間,正好有個學生睡眼惺忪走了出來。看到他倆懶洋洋地問道:“你們找誰?”
平日里威嚴的丁光耀,此刻變得很謙虛,笑臉相迎道:“同學,麻煩你叫一下丁晨,我是他父親?!?/p>
學生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蹭地推開門,扯著嗓子大喊一聲:“丁晨,你爸來看你了。”說完,拖著拖鞋邁著八字步慵懶離去。
隔著門縫,喬巖掃了下里面的格局,住宿條件似乎比他們那會兒好一些。四人間,上面是床鋪,下面是書桌。床鋪上掛著污濁的蚊帳,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酷炫電腦,還堆放著幾乎未翻頁的書本,團成一團的衣物,塞滿煙頭的飲料瓶,地上亂扔著花花綠綠的運動鞋和襪子,以及一地的煙頭,角落里還東倒西歪擺放著喝完的啤酒瓶。那酸爽的味道,一言難盡。
有個“勤奮”的同學不知是早早起床了,還是昨晚一夜未睡,光著膀子頂著雞窩頭,叼著煙趴在電腦上正專心致志玩著英雄聯(lián)盟。
作為過來人,喬巖看到這一幕并不稀奇,但他們那會兒沒有如此糟糕。都說上了大學就解放了,高中時擰緊發(fā)條高度緊張,突然一下子沒人管了,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爆發(fā),開始肆無忌憚?chuàng)]霍青春。
倆人在外面足足等了兩分多鐘。不知是對方沒聽見還是故意擺譜,遲遲沒出來。喬巖看到丁光耀局促不安的樣子,已經隱隱察覺到父子倆人關系不是很融洽。他直接推門進去,走到玩游戲學生后面拍了拍肩膀問道:“同學,哪位是丁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