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切一刀!”圍觀的人群比陳銘遠還要迫不及待,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眼睛死死盯著那塊石頭。
黎芳緊緊抓著陳銘遠的手,手心全是汗,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漲漲漲……”
這是賭石行里的行話,意思是希望石頭里能開出好貨,贏個滿堂彩。
工匠在石頭的三分之一處切了一刀,隨著砂輪的摩擦聲停止,一潭碧水般的翡翠裸露出來,晶瑩剔透,綠得讓人心醉。
周圍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這成色百年不遇?。 庇腥梭@呼,眼睛瞪得老大。
“是啊,要是那一半的石頭都這樣,那就了不得了!”另一個人附和道,語氣里滿是羨慕。
墨鏡男后悔的直拍大腿:“我怎么就不再堅持一下呢?”
陳銘遠看到他的丑態(tài),忍不住哈哈一笑。
這個時候,又有人喊:“老板,再切一刀讓我們看看!”
“對啊,再切一刀!”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場面熱鬧得像是集市。
陳銘遠心里也有些激動,他也想看看這塊翡翠到底有多好。
于是點了點頭:“好,那就再切一刀?!?/p>
“等一下!”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蓋過了所有人的喧鬧。
陳銘遠側(cè)頭看去,是一個黑臉漢子,皮膚黝黑,眼神銳利。
他大步走過來,沖著陳銘遠說道:“別切了,這個我一百萬買了?!?/p>
陳銘遠笑了,雖然他不懂翡翠,但他知道這黑臉漢子在忽悠他。
果然,還沒等他開口,旁邊就有人大喊:“我出二百萬!”
陳銘遠轉(zhuǎn)頭一看,是個胖乎乎的女人,穿著花哨,手里還夾著一根煙,眼神里透著精明。
黑臉漢子臉色一沉,瞪著那女人:“懂規(guī)矩嗎?我先出的價?!?/p>
女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回嘴道:“你是不是有點太黑心了?騙傻子呢?”
黑臉漢子冷哼一聲:“好,那我就出二百二十萬,這次靠譜了吧?”
女人嗤笑一聲,直接加價:“我出三百萬?!?/p>
陳銘遠趕緊擺手,哭笑不得:“二位,我還沒同意賣呢,你倆怎么叫上價了?”
黑臉漢子目光炯炯地盯著陳銘遠:“那你說個價吧?!?/p>
陳銘遠獅子大開口:“五百萬,少于這個數(shù),我們就不談了?!?/p>
黑臉漢子一聽,嘴角露出一絲譏諷:“我看你比我還黑呢,你以為這塊石頭里都是翡翠嗎?別做夢了!”
“我要!”胖女人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現(xiàn)在就給你五百萬,石頭我拉走了?!?/p>
她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叫人搬石頭。
黑臉漢子回頭冷冷地看著她,語氣里帶著威脅:“你要是開不出來滿堂彩,你就等著賠吧?!?/p>
胖女人一點不給面子,直接懟了回去:“我的錢,我樂意,關(guān)你什么事?”
黑臉漢子氣得臉色發(fā)青,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陳銘遠心里一陣意外之喜,但臉上卻沒表現(xiàn)出來,依舊保持著淡定的表情。
胖女人動作麻利,讓人開過來一輛面包車。
從車上搬下來五個密碼箱,往地上一放,拍了拍箱子說道:“每個密碼箱里有一百萬現(xiàn)金,你點一下。”
陳銘遠看著那五個箱子,頓時有些頭疼。
先不說這些現(xiàn)金在光天化日之下點起來有多麻煩,光是這五個密碼箱,他怎么拿回去都是個問題。
他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問道:“就不能轉(zhuǎn)賬嗎?”
胖女人擺擺手,語氣里帶著不耐煩:“轉(zhuǎn)賬太麻煩,現(xiàn)金不是錢嗎?你點不點?不點我可走了。”
陳銘遠心里一動,聽說有些人利用賭石洗錢,估計這個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洗錢的人喜歡用現(xiàn)金支付,而不是轉(zhuǎn)賬,這樣更隱蔽。
他想了想,干脆說道:“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十萬塊錢,你這個面包車賣給我吧?!?/p>
胖女人一聽,眼睛一亮,爽快地點頭:“好,拿錢。”
陳銘遠打開一個密碼箱,簡單地查了查,里面整整齊齊地碼著一百捆現(xiàn)金。
他隨手拿出十萬,遞給胖女人。
胖女人接過錢,看了看陳銘遠,突然笑了:“其他箱子你不看了?”
陳銘遠聳聳肩,語氣輕松:“不看了,我信你?!?/p>
胖女人哈哈大笑,拍了拍陳銘遠的肩膀:“就沖你這個爽快勁,錢我也不要了,車送你了。”
陳銘遠呵呵一笑,也不推辭。
他知道,和有錢人推推搡搡的,反而顯得自已小家子氣。
他麻利地將密碼箱搬上了車,招呼黎芳上車,發(fā)動引擎,開車就走。
黎芳坐在副駕駛上,捂著胸口,長出一口氣:“這也太刺激了,我心臟都快跳出來了?!?/p>
陳銘遠深有同感,笑著點頭:“是啊,怪不得有人喜歡賭博呢,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簡直讓人上癮?!?/p>
黎芳臉一紅,小聲嘀咕:“嗯,我一緊張就想尿尿?!?/p>
陳銘遠瞥了她一眼,故作嚴肅:“那你得憋一會兒了。”
黎芳一愣:“怎么呢?”
陳銘遠看了看后視鏡,語氣低沉:“后面好像有車跟著我們?!?/p>
黎芳一抖,趕緊回頭看車后窗:“是那輛黑色的車嗎?”
“不是,是他后面的越野車?!标愩戇h瞇了瞇眼,語氣里帶著警惕。
“你怎么知道?”黎芳有些疑惑。
“黑車是后來拐過來的,白車一直躲在他后面?!标愩戇h解釋道,語氣里帶著一絲冷意。
“他們要干什么???”黎芳驚慌失措,聲音都有些發(fā)抖。
陳銘遠故意嚇唬她:“干什么?圖財害命唄。”
黎芳嚇得臉色發(fā)白,緊緊抓住陳銘遠的胳膊:“那……那你快點開?。 ?/p>
陳銘遠輕輕一笑,腳下油門一踩,車速瞬間提了上去。
可是面包車終究是面包車,再怎么加速也跑不過后面的越野車。
終于在半個小時以后,越野車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把陳銘遠逼停了。
車上跳下來五六個拿著鋼管的壯漢,一個個虎視眈眈,眼神里透著兇狠。
黎芳嚇得縮在副駕駛上,緊緊握住陳銘遠的手,聲音顫抖:“陳哥,怎么辦?他們……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們?”
陳銘遠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怕,我下去和他們談?wù)??!?/p>
“你把錢給他們吧,我還不想死?!崩璺佳蹨I汪汪地哀求道,聲音里帶著哭腔。
陳銘遠點點頭,語氣輕松:“好,我去求求他們?!?/p>
“嗯,一定要好好說啊。”黎芳緊緊抓住他的手,仿佛這是她唯一的依靠。
陳銘遠下了車,看著那幾個壯漢,語氣平靜:“兄弟們,有事嗎?”
為首的壯漢冷笑一聲,鋼管在手里掂了掂:“少廢話,你滾,錢和小妞給我們留下。”
陳銘遠雙拳一抱,語氣里帶著一絲調(diào)侃:“小妞讓我求求你們,說她還不想死,希望你們手下留情啊?!?/p>
一個壯漢嘿嘿兩聲浪笑,眼神猥瑣:“我們也舍不得她死,不過就看她配合不配合了?!?/p>
另一個壯漢也跟著放浪形骸地笑道:“是啊,小妞長得不錯,陪我們玩玩唄?!?/p>
陳銘遠笑了笑,語氣突然變得冰冷:“你們經(jīng)歷過驚濤駭浪的感覺嗎?”
壯漢一愣,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就這個意思。”陳銘遠一聲暴喝,突然出手,一拳直接打飛了為首的壯漢。
“啊……”壯漢的慘叫聲在空中回蕩,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鋼管也脫手飛出。
與此同時,陳銘遠身形一閃,撲向另一個人。
他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一個背摔,直接把他扔到了越野車的車頂上。
“嘩啦……”車窗被震得粉碎,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剩下的幾個壯漢還沒反應(yīng)過來,陳銘遠已經(jīng)沖到了他們面前。
三拳兩腳,幾個人瞬間倒地,哀嚎聲此起彼伏。
“大哥,饒命!”
“我們錯了,饒命!”
幾個人跪倒一地,滿臉驚恐,哪里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陳銘遠一把抓住一個人的頭發(fā),直接甩進了越野車內(nèi),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p>
幾個人如逢大赦,連滾帶爬地上了車。
因為慌亂,車子幾次熄火。
陳銘遠見狀,火冒三丈,照著車門“咣”的一腳,罵道:“再墨跡,我把你們都殺了!”
“嗡……”汽車終于發(fā)動了,冒著黑煙,晃晃蕩蕩地逃走了。
陳銘遠走回駕駛室,笑意盈盈地看向黎芳。
哪知道只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