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知深有些疲憊,他把燈關(guān)了,輕輕嗯了一聲,“睡吧?!?/p>
根本睡不著,冉聽閉上眼,憑著知覺環(huán)住介知深的腰,指尖順著他的手腕往下滑,去拉他身側(cè)的左手,摸到那枚戒指,稍微安心些:“介知深,今天下課回家我路過劇院在賣舞臺劇的預(yù)售票,我排了好久的隊買到兩張,就在周六下午,我們一起去看吧?”
介知深的大腦很亂,心不在焉,只聽清了幾個關(guān)鍵字,舞臺劇,一起,隨口就應(yīng)了:“好?!?/p>
周六當天,吃過午飯后冉聽就在衣帽間對著鏡子比劃,染了頭發(fā)后之前買的一些衣服都不是特別搭他的發(fā)色,平時要上課,時間緊,哪管什么搭配不搭配的,隨手拿出一件就穿上了。
今天要出門約會,冉聽就細心地在鏡子前折騰。
以前是直男的時候哪研究過這些,談戀愛談得人都變矯情了。
介知深在書房對著電腦敲代碼,正投入時放在桌上的手機亮起來,鈴聲把他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
手機屏上是一串陌生號碼,介知深想了一會也沒想起這個電話號碼是誰的,但歸屬地顯示京禾,他就接通了:“喂?那位。”
巖彤夢在手機里大喘著粗氣,似乎在跑,聲音也非??只牛骸靶〗?!小介,是你嗎?”
“彤夢姐?是我,你怎么了?”介知深坐直身體。
巖彤夢的聲音抖得厲害:“我出來散心,前男友跟了我一路,我看見他拿著刀!”
介知深皺眉,霍然從靠椅上起身,“你現(xiàn)在在哪?安全嗎?”
“我在躲,但我恐怕躲不了多久,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拿刀!但他這個人確實很極端,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報警又怕是烏龍,小介,你能過來一趟嗎?姐姐有點怕。”
“好?!?/p>
介知深即刻出了書房門,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往身上套,彎腰換鞋時追問:“告訴我你的位置?!?/p>
“我就在后街的溜冰場,這邊人很多,他漫無目的地找我不太容易,你慢慢過來,路上小心?!?/p>
“找個安全的地方,我到了再跟你聯(lián)系。”
介知深換好鞋,剛要出門,冉聽穿好衣服從房間出來,他戴了個平時不會戴的貝雷帽,日系穿搭干凈又清爽,“介知深,你已經(jīng)要出門了?剛好我也……”
“冉聽,巖叔那邊有點急事,我要過去一趟,處理好了聯(lián)系你。”
介知深語氣倉促,擰開門風風火火地走了,‘咚——’的一聲,門關(guān)緊,冉聽愣在原地,眼神漸漸呆滯。
“……什么事,那么急啊?!?/p>
介知深下樓后立即打了輛車往溜冰場去,他從通訊錄翻到巖叔的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打給他。
巖叔的工作性質(zhì)特殊,這個時候有可能在忙或者在執(zhí)行任務(wù),貿(mào)然打電話過去……
彤夢姐既然把電話打給他,那就是不想讓巖叔知道的,介知深把手機關(guān)上,催了一遍司機。
買了票,進到溜冰場內(nèi)部,現(xiàn)場大部分是附近學校的大學生,放假期間人非常多,介知深掃過密密麻麻的人群,撥巖彤夢的電話,接通后立馬道:“喂,彤夢姐,我到了,你在哪?”
“鄭安!你瘋了吧,把刀放下!”
手機里巖彤夢的聲音與不遠處換鞋區(qū)的動靜重疊,介知深看過去,一個挺高的男人手里攥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面前就是巖彤夢。
周圍的人嚇得往四處躲藏,也有幾個膽大的,遠遠站著看熱鬧,沒人敢上前。
介知深往巖彤夢的方向跑去,將手上的電話掛了,立即報警,簡潔利落道:“您好,京禾市后街俱樂部溜冰區(qū)域有不法分子持刀威脅他人,現(xiàn)場一片混亂,暫時還沒人員受傷,但事態(tài)緊急請立馬出警?!?/p>
“巖彤夢!我給你一次機會!跟我和好結(jié)婚!不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位叫鄭安的,紅著眼睛朝巖彤夢一點點靠近,但沒有要揮刀的意思。
介知深擠著人群往那邊沖,把巖彤夢護到身后,側(cè)過頭問她:“沒事吧?”
巖彤夢搖搖頭,“小介你往后退,這個瘋子不知道要干什么!”
鄭安看見介知深,情緒更不穩(wěn)定了,手上的刀舉了起來,“巖彤夢!你個婊子,媽的不要臉是吧!分手才多久你就勾搭上男人了!!”
“你閉嘴!別胡說八道!這是我弟弟!”
“你當我是傻逼是嗎!在一起六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巖彤夢和介知深相互護著,巖彤夢是刑警的女兒,僅有一點慌亂的情緒,比較冷靜,她放緩聲音,哄著:“鄭安,你聽我說,先把刀放下,我們兩個人的事可以談,這里是公共場合,你現(xiàn)在在違法,附近有很多小朋友你會嚇到他們?!?/p>
“我說了!你跟我和好!結(jié)婚!你他媽耽擱了我六年光陰,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你說分手就分手!把老子當什么?!”
“好!好——”
巖彤夢把介知深推到一旁,自已上前,“我跟你結(jié)婚,你先把刀放下。”
“彤夢姐!”
介知深抓住巖彤夢的胳膊,想把她拉回來。
聽到巖彤夢這么說,鄭安冷靜了會,他慢慢放下手,眼神里卻還是遲疑的:“這是你說的,你可別騙我——”
就在這時,刺耳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現(xiàn)場的人立刻往兩邊退,硬生生讓出一條道。鄭安猛地轉(zhuǎn)頭,看見朝這邊走來的警察,臉色瞬間慘白,罵了句臟話:“操!你居然敢報警!”
他瞪著警察,眼神兇狠,手里的刀又要往上舉。介知深眉頭微蹙,沒等他動作,長腿抬起,精準踹在鄭安的手腕上。
“??!”鄭安疼得悶哼一聲,手一松,刀掉在地上,介知深緊接著抬腳一踢,刀被踢出去幾米遠。
“警察!別動——”
中氣十足的呵斥劃破溜冰場的喧囂,幾道身影迅速沖過來,鄭安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腕已被牢牢扣住。他掙扎著嘶吼,卻動彈不得,被拖拽著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