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將自已悶在屋里一整天,臉色憔悴不少。透著病態(tài)的白,眼窩泛青,睫毛垂著。
“冉聽?!?/p>
介知深一直在客廳,沒有離開。
他快步迎過去,“你……有好點了嗎?一天沒吃飯,餓不餓?”
“哦,我就是去吃飯的?!?/p>
冉聽沒看他,雙手插兜,有種連跟他肢體接觸都不愿的感覺,腳步偏開徑直往門口繞。
“我陪你去吧?你想吃什么?我定位置?!?/p>
“不用?!?/p>
冉聽換好鞋,開門的時候介知深邁著長腿追上來,“我跟你……”
“我說不用,你聽不懂人話?”冉聽警告道,“別跟著我。”
門“砰”地關(guān)上,離開小區(qū),冉聽打了輛車。
他翻了翻和介知深的聊天記錄,看著周三那天介知深發(fā)給他的,和巖叔的截圖。
截圖上清清楚楚顯示著餐廳的地址。
“您好師傅?!彼o司機看了那個地址,“去這里。”
車停在餐廳門口。冉聽揉了把頭發(fā),鼓足了勇氣才敢往里進。他害怕即將面對的事,但又不得不接受。
冉聽裝作焦急地走到前臺,嘴巴很甜地說:“姐姐,打擾了,我上周三在這附近玩,弄丟了一塊很貴重的表,我已經(jīng)報警了,但警察查了周圍路口所有的監(jiān)控都沒有找到,我也是剛想起來周三晚上我來這里吃過飯,能不能幫我調(diào)下當時的監(jiān)控?”
前臺面露難色,“這……”
“求你了姐姐,那表挺貴的,就算我不查,警察也會來查的?!?/p>
“那你等等。”
前臺去問了老板,老板一聽可能牽扯警察,沒多猶豫就應(yīng)了。
冉聽坐在監(jiān)控屏前,自已操作著調(diào)取周三那晚的監(jiān)控,心臟跳得快沖出喉嚨,認真地拖動進度條,直到畫面闖進來位粉頭發(fā)的男生,他的手猛地頓住。
介知深在家里掐著表,冉聽已經(jīng)出門一個小時了。
他打了第六個電話過去,沒人接。
介知深靠在門上,閉上眼思考了會,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冉聽今天一整天的情緒變化太大了,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事,并且這個事還是關(guān)于他的。
往最壞的地方想,就是他和巖彤夢的事,被冉聽知道了。
介知深的指尖摁了摁掌心,有種被原配發(fā)現(xiàn)在外面找小三的緊張感。即使他和巖彤夢什么都沒有。
但鬧成這個樣子,再清白似乎都不清白了。
仔細想一想,這種事,還是應(yīng)該當時就跟冉聽說清楚。
但以冉聽的脾氣,說了未必不鬧。
猶豫片刻,介知深找到巖彤夢的號碼,撥了過去。
打了第一通巖彤夢沒接,第二通才打通,“喂?小介,怎么了?”
巖彤夢那頭很吵,說話聲和酒杯的碰撞聲混在一起,亂糟糟的。
介知深聽著這樣的背景音,問:“彤夢姐,你那邊方便說話嗎?我有個事要跟你溝通?!?/p>
“哦好,你等我找個安靜的地方?!?/p>
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地響,幾秒過去,巖彤夢轉(zhuǎn)移了位置,嘈雜聲小了很多,“你說吧小介?!?/p>
介知深舔了下唇,說:“我們的事,可能被我對象發(fā)現(xiàn)了。”
“???”巖彤夢笑了下,“小介,你干嘛這么說啊,讓人聽了誤會,你這說得好像……”
“我知道,我表達有誤,但我們之間沒什么,他不這么想?!苯橹钫Z氣急了些,“所以彤夢姐,得辛苦你來趟我家,我們面對面,把事情解釋清楚。”
“不辛苦不辛苦,可以?!睅r彤夢帶著滿滿的歉意道,“是我沒考慮周全,事情因我而起……如果讓你們的感情出現(xiàn)裂痕的話,我也有愧?!?/p>
“但是小介,姐姐現(xiàn)在實在走不開,公司這邊的晚宴關(guān)乎到我升職的,我結(jié)束都凌晨了。”
介知深皺眉:“等不了那么久,他出去吃飯,一會就回來了。”
“這樣,小介?!睅r彤夢想了想,“你現(xiàn)在過來,直接把我拽走,只要不是我主動離場,過后我再跟主管解釋,就沒什么大問題?!?/p>
介知深問:“……這樣真的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遇到不想的應(yīng)酬都是讓我前男友來我把拉走的,第二天問起來,我就說吵架了情緒上頭,領(lǐng)導(dǎo)都習(xí)慣了?!?/p>
雖然聽起來有點不靠譜,但眼前也沒什么別的辦法了,介知深只能應(yīng)了:“好,我現(xiàn)在過去。”
冉聽剛坐出租到樓下,他頭疼得厲害,但比起頭,心臟才更是要炸開了。
介知深騙了他兩次。
每一次的理由都是巖叔。
那晚回來那么晚,哪里是陪巖叔喝酒了,是陪著照片上的姐姐。
即使餐廳的監(jiān)控模糊,冉聽也能確定跟介知深一起喝酒的,和溜冰的是一個人。
冉聽拉開車門,剛要下車,看見介知深快步坐上一輛網(wǎng)約車,就在他前面。
冉聽心里咯噔一下,當即坐了回來,跟司機溝通:“師傅,跟上那輛車?!?/p>
兩輛車一前一后在馬路上開著,距離不近不遠,最后停到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店前。
冉聽付了錢,躲著介知深跟了進去,心臟跳得又快又沉。
他望著介知深在人群里精準地找到那個女生,拽住她的手腕。像在拍電影似的把她往外拉。
女生穿著魚尾禮服裙,行動有些不便,一手被拉著,一手提著裙子,嘴里哎呀哎呀的,“小介你慢點!”
周圍有人調(diào)侃道:“哇塞,彤夢,你剛分手幾天就又談了?”
“這還是個年輕的,真帥啊?!?/p>
“有福氣啊彤夢?!?/p>
“你們別亂說了!我明天再跟你們解釋!”巖彤夢手足無措道,“我我我得先走了,你們都是見證人啊,我是被迫離席的!替我跟主管說一聲——”
介知深將巖彤夢拉拽到門口,迎面撞上個人。
冉聽站在那,靜靜地看著他,然后說:“介知深,這次我親眼所見,你還想用巖叔敷衍我嗎?”
介知深立馬松開巖彤夢的手腕,身子驟然繃住,往前走了半步,“冉聽,不是你想得那樣,你聽我解釋?!?/p>
巖彤夢揉著被拽疼的胳膊,眼睛在這兩人之間穿梭,意識到什么情況后驚愕道:“小介,他不會就是……你……”
冉聽悲哀地冷哼一聲,留下一句:“介知深,滾吧?!?/p>
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