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直接殺了,是我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后面會有交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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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谷郡守府。
夜色壓得低沉,燭火在風中搖曳,
昏黃的光映在蒙得正的臉上,
滿是焦躁與惶恐。
他在屋里來回踱步,靴底踩在地磚上,
“嗒、嗒、嗒”的聲音,
像催命鼓一樣。
“吳良得那蠢貨……去了咸陽,
不會把事情搞砸吧?”
他皺著眉,來回踱步,嘴里還在自言自語。
“媽的,我怎么就鬼迷心竅,
聽了那群蠢人建議,把他們派去咸陽?
那不是自已往刀口上撞嗎?”
他伸手抓亂了自已的頭發(fā),
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本來……也就是個征地出事,
隨后,被涿鹿縣令譚一手蒙騙,
吳良得他們那群蠢貨,在譚一手誤導下屠村!
我頂多算失職,被查到,大不了罷官。”
“可現(xiàn)在——”
他猛地一頓腳,
眼神里閃過一絲恐懼。
“要是那逃出來的家伙真闖進咸陽……
還告到了圣上那邊,
我這事兒一暴露,可真要完了!”
他喃喃著,
心底那點僥幸開始崩塌。
“該死的譚一手!
要不是你弄出命案,我至于落到這步田地?”
他深吸一口氣,
又強行穩(wěn)住情緒,給自已找理由。
“沒事……沒事的……”
“有中車府令李廣通在,
我讓吳良得帶著親筆信,給他打招呼了,
有他相助,
一個逃犯而已——抓回來就行!”
他拿起酒壺灌了一口,
卻沒發(fā)現(xiàn)那酒都灑在手上。
燭火未滅,風聲忽起。
“砰——!”
府門猛地被推開,幾名差役連滾帶爬沖進來,
臉上全是驚慌與汗水。
“郡守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蒙得正猛地回頭,
一杯酒差點從他手里滑落。
“慌什么!出了什么事?”
“從……從咸陽那邊的馳道方向,
浩浩蕩蕩來了好多人!
鐵甲一片,看都看不到盡頭啊!”
“什么?”
蒙得正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
腳一軟,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臉色瞬間煞白,額頭的冷汗往下淌,
衣襟都濕透了。
他嘴唇發(fā)抖,勉強擠出幾個字:
“多、多少人?”
差役聲音都在顫——
“大概……上萬人!
全是披著金屬的鐵甲車,巨得嚇人,
氣勢恢弘,極為驚人!”
那一刻,他仿佛感受到,外面恢弘的鋼鐵洪流氣息,
而大地也仿佛在微微抖動,
燭火劇烈搖曳,影子亂舞。
蒙得正的眼神空了幾秒,
整個人像是墜進冰窟。
“上萬人……全是鐵甲車……”
他艱難咽了口唾沫,
又開始安慰自已,聲音發(fā)抖:
“不、不可能……不至于吧?
就算是查案,也不用派上萬人來抓我一個人啊……”
上谷郡外,夜風呼嘯。
一列鐵流沿馳道而來,
車燈如龍,履帶碾地,
震得山石皆顫。
陳默立于戰(zhàn)車前端,
身披長風,手中一枚玄色令牌泛著冷光——
那是“黑龍令”,象征始皇直令之權(quán)!
他輕輕一抬手,令牌在夜光下一閃。
守城士兵看清那紋路的瞬間,
臉色瞬間煞白,齊齊跪倒。
“陛下詔令!開門——!”
“轟——!”
厚重的城門被緩緩推開,
鐵鏈卷動,塵沙飛揚。
這一刻,
他們哪還敢阻攔?
就算沒有那枚令牌,
光那一萬人的重裝鐵流陣勢,
也足以壓碎他們的膽子。
方天瑞一聲令下,
“重裝旅——就地戒備!全體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
“是——!”
戰(zhàn)士們列陣城外,炮口調(diào)整角度,
機甲引擎嗡鳴,
空氣中彌漫著金屬的震顫。
陳默帶著孟勇、廷尉張蒼,
身后是戰(zhàn)衛(wèi)華、龍炎、鄭哲數(shù)名貼身戰(zhàn)士,
再往后,是方天瑞和秦子軒率領(lǐng)的兩千大秦精銳衛(wèi)士!
步伐齊整,鎧甲鏗鏘。
他們?nèi)缫恢цF流長蛇,
筆直向上谷郡守府推進。
——
府內(nèi),燭光未穩(wěn)。
蒙得正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手指死死攥著桌角。
他聽見了——
那一陣又一陣的鐵靴聲。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轟?。?!”
下一秒,
那扇沉重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飛,
門板撞在石柱上,碎成幾截!
火光涌入府中,
鎧甲的反光幾乎照亮整個大廳。
廷尉張蒼跨步而入,
手中金色詔令在火光中鋪展開來,
嗓音震得廳堂的梁木都在回響——
“奉太子扶蘇殿下之令!”
“上谷郡守蒙得正——違詔枉法,草菅人命!”
“府內(nèi)所有人,全部帶走??!”
“敢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是——!”
兩千衛(wèi)士齊聲怒吼,聲浪滾滾,
如同雷霆劈入府中。
府內(nèi)傳來一陣混亂的哭喊聲,
家眷、侍從全被拖走,
腳鐐鐵鏈的撞擊聲在走廊里回蕩。
陳默帶著孟勇、廷尉張蒼,
踏入了上谷郡守蒙得正的內(nèi)室。
那屋子里還殘留著酒香,
案桌上的玉壺倒了一半,
金箔文書散落一地。
蒙得正抬頭,
看到陳默幾人進門——
他反而不慌了。
他緩緩起身,理了理官袍,
嘴角竟勾起一絲譏諷的笑。
“呵……我就知道,
你們是沖我來的?!?/p>
他背著手,
語氣重新帶上那股“郡守”特有的傲氣。
“咸陽……吳良得的事,
被你們知道了?”
那一刻,空氣驟然一緊。
孟勇的呼吸陡然變重。
他眼底的血絲幾乎要炸裂,
腦子里只剩那一幕幕血與火的回憶——
妻子的慘叫,孩子的哭聲,村莊的烈焰。
他再也忍不住。
“畜生——!”
怒吼聲撕破空氣,
孟勇沖了上去,一拳砸向蒙得正的臉。
“砰——!”
那一拳沉悶如雷,
可蒙得正只是微微一偏頭,
連退都沒退一步。
修煉過《不滅星神體》的肉身,
如同金石。
那一拳落在他臉上,
發(fā)出的聲音——
更像是拳骨碎裂的聲音。
孟勇的手頓時鮮血迸出,
指節(jié)裂開,
可他仿佛感覺不到痛,
又是一拳!
“你還我村子!還我妻兒——!”
拳拳落下,血花飛濺,
每一拳都伴著他壓抑多日的怒吼,
像要把地獄都砸穿。
陳默伸手,
終于在第三拳落下前抓住了他。
“夠了,孟勇?!?/p>
他的聲音低沉,像一口壓著怒火的鐘聲。
孟勇還想掙扎,
卻被陳默一把抱住。
那一瞬間,
那股絕望的力氣,
終于崩塌成哭聲。
他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只剩我一個人了……陳大人,
他們……真的該死啊……”
陳默抬頭,
冷冷看向蒙得正。
蒙得正被士兵壓在廳中,
披頭散發(fā),卻依舊強撐著最后一絲體面。
他抬起頭,沙啞開口:
“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我蒙得正的錯。
禍不及妻兒!”
那語氣帶著一絲虛弱的倔強,
仿佛還想挽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