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顧珩的講述,陸昭寧才知曉。
江芷凝為父報仇,借著移交賬本這個理由,行刺殺之事。
她行刺不成,自已還受傷失憶了。
賬本也就沒有到顧珩手上。
“那也不在江姑娘身上嗎?”陸昭寧關(guān)切地問,“當時沒搜過身?”
顧珩沉聲道。
“她許是將賬本藏到了某地。如今只有等她想起一切,才能知道賬本所在?!?/p>
陸昭寧眉心緊鎖。
她倒是能理解江芷凝當年的做法。
在江芷凝看來,自已的父親明明有活下去的希望,卻被世子給掐滅了。
一來,她會懷疑,世子和幕后之人是一伙的,都是在陷害她父親,故而殺人滅口。
二來,就算把賬本交出去,能還父親的清白,但這人已經(jīng)死了,真相又有什么用呢?
那一刻,江芷凝想要的,是世子以命償命吧!
當年的事情,顧珩沒有再提。
車廂陷入安靜中。
“今晚……”
“江姑娘……”
兩人突然又同時開口,隨后同時沒了下文。
顧珩溫聲道:“你先說?!?/p>
“我在想,江姑娘當初是否看過那賬本。如果她看過,那豈不是早就清楚,誰是江淮山背后的主謀?”
顧珩點頭。
“有這個可能?!?/p>
陸昭寧有些想不通了。
“如此往下想,應(yīng)是找那主謀報仇才對,怎會費心來刺殺世子你呢?所以我猜測,江姑娘很可能沒看過,但若真的拿到賬本,又怎能抑制住好奇不去翻看?”
反正換做是她,肯定迫不及待想知道,誰是真兇。
顧珩聽出她的言外之意。
“你認為,江姑娘并未找到那賬本?”
陸昭寧遲疑地點了點頭。
“嗯。但也許當時的情況比較復(fù)雜,不能用現(xiàn)在的常理去推斷。畢竟,也可能是在江姑娘心中,對你的仇恨高過所有。”
親近之人的背叛,才是最扎心的。
顧珩沒有否定她的想法。
他的眼神溫潤和煦。
“無論有沒有,總要一試。刑部那邊也在徹查此案,相信會有一個圓滿的結(jié)果。”
陸昭寧點點頭。
“是的。不過目前抓到刑部審問的,大多是四品以下的官員,這些人都不足以操控江淮山。關(guān)于那幕后主使,世子有懷疑的人嗎?比如……林丞相?”
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此人了。
作為糧草案最大的“魚”,很難想象,林丞相背后還有更大的靠山。
顧珩反應(yīng)淡漠。
“若有進展,我自會告知你。”
這是不讓她繼續(xù)打聽了。
也是。
隨意與人聊案情,不符合刑部的規(guī)矩,以及他刑部侍郎的身份。
陸昭寧見好就收。
她問:“對了,世子方才想說什么?今晚怎么了?”
顧珩的面上拂過一抹異色。
他語氣微變。
“你若不習(xí)慣同床共枕,今晚我去公廨歇息?!?/p>
饒是母親的手再長,也不敢伸到公廨。
陸昭寧想了想。
“這的確是個法子,但并非長久之計……”
她話說一半,想提別的建議,顧珩順著接茬。
“說的也是。那便只能繼續(xù)如此了?!?/p>
他端起矮幾上的茶,喝了口。
陸昭寧聽他這么說,后面的話也不好再提。
他都不介意維持原狀,她若多說,反而顯得她事兒多。
更何況,她也沒有一個實際可行的好法子。
……
香雪苑。
陸昭寧泡在溫熱的水中,臉頰泛著淡淡胭脂紅,兀自出神。
水下是她傲人的曲線,玲瓏緊致的身段。
阿蠻添了些花瓣,“小姐,您讓我偷偷拿床被褥,我已經(jīng)拿來了,就藏在后面柜子里呢。一會兒等菊嬤嬤走了,您和世子再拿出來?!?/p>
“嗯?!标懻褜幮牟辉谘?。
有了這被褥,世子今夜就能睡地鋪了,她就不至于像昨晚那么忐忑難眠。
然而。
她這廂話音剛落,就聽到浴房外,菊嬤嬤高聲道。
“夫人,您這柜子里怎么多了床被褥?我給您拿走了,放幾尊送子觀音。反正現(xiàn)在也用不著這么多被褥。”
阿蠻:!
陸昭寧:?
南院。
孟心慈挺著大肚子,面色含著怨怒。
“打聽清楚了?今晚世子還是要歇在香雪苑?”
婢女恭敬垂首:“是的姨娘。那菊嬤嬤去了人境院后,世子都聽她的了??磥硎雷雍褪雷臃蛉诉@回是鐵了心要生個長孫出來。”
孟心慈臉色冰冷,隨后托著肚子起身:“隨我去香雪苑?!?/p>
她要好好問問陸昭寧,是不是真的要跟自已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