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寧溫婉一笑。
“請嫂嫂收下。畢竟……”
她頓了頓:“這對于我們陸家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p>
顧母冷臉。
這話多氣人!
自已眼中的大財,居然只是九牛一毛?
“行了,這事兒輪不到你……”
“母親!此事關(guān)乎夫君的前程。就讓我做些什么吧!”陸昭寧的情緒變得激動。
“前程”這兩個字,好似一把重錘,砸在顧母心頭,她胸口一窒。
沉默片刻,顧母的目光投向林婉晴。
“罷了……你先收著吧。”
林婉晴愕然抬眼,卻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下:“是,母親?!?/p>
……
回到瀾院,阿蠻不解。
“小姐,您為何要把嫁妝給林婉晴啊?”
陸昭寧卻笑了,笑得眉眼舒展開,極美。
“如果不這么做,戎巍院那邊怎會交出我的嫁妝?”
一提起這事兒,阿蠻就氣憤。
那顧老夫人找借口封了小姐的嫁妝,美其名曰是踐行勤儉家風,卻遲遲不提何時歸還。
這跟強行霸占有何分別?
不過,阿蠻還是有些困惑。
“小姐,您的嫁妝到了林婉晴手,不怕她給用了嗎?”
陸昭寧篤定,“她不會?!?/p>
人性使然。
聽林婉晴今日的口氣,是篤定顧長淵會進爵,那她又怎會容許別人錦上添花,瓜分功勞呢?
阿蠻又問:“那我們何時拿回來呢?”
陸昭寧溫柔淺笑。
“等待時機?!?/p>
阿蠻殷勤地伺候陸昭寧拆卸發(fā)飾。
“小姐,今晚還要去為世子施針嗎?”
“嗯?!?/p>
“奴婢好奇,世子現(xiàn)在能聽見了嗎?”
陸昭寧也不好說。
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已,正色道。
“若是習武之人,施針一至三次,就能恢復聽覺。
“但像世子那種體弱不會武功的,應(yīng)該需要三次以上?!?/p>
阿蠻有些失望。
“真希望世子早點聽見,早點醒來!將那兩人捉奸在床才好!”
……
午后。
顧長淵從軍營回來,先去了瀾院,卻沒見到陸昭寧。
他擰著眉問仆人。
“夫人呢?”
她一個女人,不好好待在后院,迎接丈夫歸家,亂跑什么?
仆人回:“夫人回娘家了。”
顧長淵懷揣著怨氣。
他那個老丈人,肯定是聽說他加官,還要進爵,就想著為自個兒謀事了。
陸家人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
這么些年,上下打點,不就是為了要做皇商嗎?
不過,若是陸昭寧表現(xiàn)得好,他不介意等進爵一事定下來后,幫幫陸家。
……
陸家。
阿蠻守在書房外,就聽見老爺罵道。
“他顧長淵是個什么東西?敢這么糟踐我的女兒!”
書房里。
比起氣得頭昏腦漲的陸父,陸昭寧的神情淡然平靜。
她反過來勸父親。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其實,既然是高嫁,我早已做好準備,自已的丈夫會有三妻四妾,不可能一輩子只有我一個?!?/p>
陸父心疼地看向她。
他這個女兒,從小就活得通透。
“是為父錯了。若是當初給你選個家世相當?shù)?,或許你就不會受這些委屈?!?/p>
陸昭寧豁然道。
“父親,不管是高嫁還是低嫁,人心多變,自古如此。
“天底下,能守住本心的,一生只有一人的,能有幾個呢?”
陸父有些迷糊了。
“照你這么說,你不介意顧長淵借種的事兒?”
陸昭寧搖頭。
“我能接受他三妻四妾,卻介意他心口不一,愚蠢自大。更別說,他還想為此休了我……”
“他敢!”陸父怒不可遏,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勢。
陸昭寧看淡一切。
“天下熙攘,皆為利來利往。陸家確實不及相府位高權(quán)重,保林婉晴而棄我,人之常情?!?/p>
陸父臉色難看。
“你如何打算的?若是想和離……”
“我想換一個丈夫?!标懻褜幋驍嚓懜傅脑?,眸中含笑,卻給人一種堅韌不屈之感。
“換誰?”
陸昭寧看向那躍動的燭火。
“一個比起顧長淵、顧母,甚至于忠勇侯,在侯府真正掌權(quán)的人?!?/p>
陸父眉頭一皺
他算是聽明白了,女兒這是……打起了那個“死人”的主意啊!
但以他們那層關(guān)系,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