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劇痛來得突然,林婉晴弓起背,站立不住。
“夫人!”春桃大驚失色,趕緊扶著她坐下。
榮欣欣不明所以。
好端端的喝幾杯茶,怎么會肚子痛?
陸昭寧當即發(fā)話。
“去找大夫來!”
“不!”林婉晴冷汗涔涔地制止。
找了大夫來,她懷有三個多月身孕的事情,就會被揭穿!
她強撐著,在春桃的攙扶下艱難起身。
還要極力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我……我得先回府了。”
然而,她剛挪動幾步,榮欣欣爆發(fā)出驚懼的喊叫。
“血!好多血?。 ?/p>
榮欣欣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林婉晴的裙面。
林婉晴低頭往下看……
暗紅的血,竟染紅她淺色的衣裙!好大一片!
不!
不——
她的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林婉晴下意識看向桌上的茶壺,又看向自已喝過的茶盞。
剎那間,她面露驚恐。
難道,方才她喝下的才是……絕子藥?。。?/p>
“??!”林婉晴一聲尖叫后,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夫人??!”春桃個子瘦小,沒能扶住林婉晴,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不僅如此,春桃還壓在了林婉晴身上,雪上加霜!
榮欣欣被這場面給嚇得呆住了。
她到底是個剛及笄的、十五歲的小姑娘。
這會兒她慌亂無措,竟抓著陸昭寧的胳膊,帶著哭腔吼。
“怎么辦!怎么辦??!為什么會流血……快去喊大夫??!”
春桃迅速爬起身來,摸了一手血,用殘存的理智哭喊,“榮姑娘,外面的大夫不行!得去侯府請府醫(yī)!”
榮欣欣六神無主,茫然地點頭。
“對,請府醫(yī)。來人,快去侯府!”
她也帶了丫鬟過來的。
那丫鬟倒是比榮欣欣鎮(zhèn)定些,得到指令,馬上出了門。
阿蠻瞧著林婉晴,又轉頭看向自家小姐。
她意識到,方才那茶,一定有問題。
是小姐做了什么,讓林婉晴害人不成,遭了反噬。
真是好險??!
這林婉晴真是活該!
陸昭寧平靜地道,“找兩個人來,把顧夫人抱到軟榻上?!?/p>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那茶水里到底摻了什么藥。
這會兒見林婉晴的癥狀,她猜,極有可能是能傷女子根本的藥物。
她此刻沒有以牙還牙的快意,只覺一陣悲涼。
這世道,女子想要好好活下去,已是不易。
林婉晴已經有高貴的出身,已經享受了許多女子望塵莫及的權與利,既已順利嫁給顧長淵,為何就不能安分些?
竟用這等卑鄙下作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女子……
陸昭寧吩咐阿蠻。
“報官。
“找?guī)讉€伙計來,守住此屋,屋里的東西,一件都不能動。
“知會掌柜的,凌煙閣查賬,外頭那些客人,名字一一記下,凌煙閣的伙計明日會登門供選。”
“是,小姐!”
眼見阿蠻走了,榮欣欣拽住陸昭寧,語無倫次。
“你別走!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要走……要走一起走!”
陸昭寧頗為平靜。
“榮姑娘,我與你都有嫌疑,自然要在這兒等著官府來辦案?!?/p>
榮欣欣激動地搖頭。
“不,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來找你麻煩的!”
她不禁嚇,全身都在發(fā)抖。
因為她方才都瞧見了,林婉晴流了那么多血,臉色那么蒼白,就像,就像死了一樣!
她想回家!
陸昭寧沒有耐心安撫她。
而且,方才喝了一壇酒,這會兒有些反應了,身子不適,腦袋也昏沉沉的。
她走到窗邊,打開一道縫隙,讓外頭的風吹進來。
“夫人,夫人——”春桃守在軟榻邊,神不守舍。
她十分害怕。
因她已經反應過來,夫人現(xiàn)在這樣,肯定是誤喝了絕子藥!
那絕子藥,若是尋常女子喝下,當下不會有什么癥狀,三到五日內,才見成效。
可要是懷孕的婦人喝了,效果就等同于落胎藥,當場就會……
春桃怎么也想不通,自已明明很小心的,明明給夫人的都是沒有摻藥的茶水,按理說,不可能會發(fā)生這種事!
到底是為什么!
突然!
春桃心如擂鼓!
她想到那茶壺……
其他的事先放一邊,方才陸昭寧讓人報官了!
她必須得把茶壺給毀了!否則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那茶壺里有藥!
這變故來得突然,原本按照計劃,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陸昭寧下了藥,沒人會懷疑什么。
現(xiàn)在呢?她既要擔心夫人,還要處理罪證……
思及此,春桃心慌意亂,手腳直發(fā)軟。
她盡量自然地,觸碰那茶壺,這時,榮欣欣看見了。
榮欣欣現(xiàn)在就像驚弓之鳥,對一切都很警惕。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