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淵上前,對著顧珩拱手行禮。
“兄長,請借令牌一用!”
顧母臉色煞白。
“長淵,你真的要……”
“我得救她!”顧長淵截斷母親的話,不希望母親動搖自已。
不管怎么說,保住性命要緊。
顧母攔住顧長淵。
“那也不能進(jìn)宮請刀手??!這下所有人都會知道侯府的丑事!”
林婉晴之所以會大出血,是因為和長淵夫妻之事不節(jié)制。
這實在丟人!
侯府丟不起這個臉!
“還是等你父親回來再商量吧!”顧母道。
顧長淵推開母親的手。
“可晚……婉兮她等不了了??!”
顧母突然望向陸昭寧。
“昭寧,你是薛神醫(yī)的弟子,那你一定會女子凈身之術(shù),就由你來做!”
這下就是兩全其美了。
既能救林婉晴的命,又不會讓丑事傳出去。
顧長淵恍然清醒過來。
何必舍近求遠(yuǎn)呢?
他也急忙求助陸昭寧。
“嫂嫂,求你救救婉兮!”
陸昭寧正色道。
“這絕非一兩個時辰就能做完的,我目前的體力不足以支撐。并且,我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宮中有經(jīng)驗者的刀手比我更適合。
“再者,先前我給過弟妹機(jī)會,你們也都聽見了,她不信我。
“如果患者不信任醫(yī)者,這將后患無窮。
“但凡有任何她自以為是的‘差錯’,都會覺得是我故意害她。
“考慮到妯娌一場,抬頭不見低頭見,若她對我懷有誤解和怨恨,日后必然家宅不寧。
“我擔(dān)不起這個險,所以愛莫能助?!?/p>
她這番話頗有道理,顧母都沒法反駁。
眼看時間一點點流逝,顧長淵拿定主意。
“備馬!我要入宮請刀手!”
“長淵!”顧母沒能攔住,心里慌亂如麻。
院子里也一團(tuán)亂。
巧的是,顧長淵前腳剛走,忠勇侯后腳就回府了。
他直奔瀾院。
“怎么樣了!”他詢問顧母。
顧母一抬頭,就瞧見他脖子上那深深淺淺的痕跡。
顯然,他是去杏花巷了。
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卻在外頭逍遙自在!
顧母頓覺一陣心寒。
她繃著臉,一言不發(fā)。
忠勇侯著急,“說話!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顧母忍無可忍。
“大出血,得凈身!長淵已經(jīng)入宮請刀手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p>
忠勇侯只覺得莫名其妙。
“什么叫我滿意?”
隨后看到院子里還有這么多人,尤其兒子兒媳都在,他壓下怒火,“進(jìn)屋說!”
他強(qiáng)行拉走顧母,進(jìn)了廂房。
忠勇侯脖子上的痕跡,陸昭寧也瞧見了。
同為女人,她懂得老夫人方才為何發(fā)火。
但她同樣愛莫能助。
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世子,只見他望著那緊閉的廂房,眼神疏離漠然,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
也是。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先前他就說過,已經(jīng)派人去接父親。
可見,他對侯爺?shù)男雄櫫巳糁刚?,曉得自已的父親拋下妻兒,流連杏花巷的美人鄉(xiāng)。
許是感覺到陸昭寧的視線,顧珩回頭,四目相對。
他眼中的疏離褪去,換上平日里慣有的溫潤寧和。
“父親已經(jīng)回府,便無需我們繼續(xù)留在這兒?!?/p>
陸昭寧點頭。
緊接著,跟上顧珩的步伐,離開瀾院。
廂房內(nèi)。
忠勇侯得知前因后果,立馬對著妻子發(fā)怒。
“這么一樁丑事,你怎能讓長淵入宮!只怕明日上朝,那些同僚都要笑話侯府了!長淵不知輕重,你也不知道嗎!”
顧母眼神悲痛。
“你怪我?
“你有什么資格怪我!
“在我和兒子需要人商量時,你在哪兒!
“那狐貍精已經(jīng)迷得你不著家了!你心里還有我們母子嗎!
“現(xiàn)在就兩條路,要么,林婉晴死,要么,入宮請刀手,可事實上,我們根本沒得選!你憑什么怪我和長淵?。?!”
忠勇侯眼神一冷。
他絕不會承認(rèn)自已有錯。
“馬上派人把長淵追回來!再讓陸昭寧做刀手!”
“陸昭寧?可她說了……”
“別管她說的那些鬼話!必須讓她來!她就是不愿,也得讓她做!既然是薛神醫(yī)的弟子,不可能做不了?!敝矣潞钪挥X得妻子蠢鈍,十分不耐煩。
顧母只覺得丈夫糊涂。
這太冒險了!
“陸昭寧醫(yī)術(shù)再高明,也缺乏經(jīng)驗啊,萬一婉晴出了事……”
忠勇侯忽然聲音壓得極低。
“那就是她命該如此,而且,與我們侯府無關(guān)?!?/p>
顧母立馬反應(yīng)過來。
他這是要把一切責(zé)任推到陸昭寧身上啊!
就算林婉晴死了,也是陸昭寧這個神醫(yī)弟子醫(yī)術(shù)
不精。
這點顧母十分認(rèn)同。
她本就打心底里不喜這個兒媳,最好能借著此事,把陸昭寧給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