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攙扶著年邁的母親,已是最快的速度趕到東院,卻還是晚了一步。
眼見那些人涌進屋,榮家老太太瞪大眼睛,往后一個趔趄,嘴里喃喃著。
“完了,完了……”
屋內(nèi)。
許氏沖在最前面,大步跑向床榻,猛地掀開帳幔。
旋即,不知她看到了什么,頓時臉色大變,放下帳幔就往后退,“咚”的一聲,不慎摔倒在地。
丫鬟試圖扶起她,卻見她滿頭冷汗,雙手撐著地往后挪,就好像床上有什么可怕的東西。
王氏怒其不爭,“去請世子夫人出來!”
林婉晴一臉看好戲的,死死盯著那床帳。
里面那對狗男女,似乎還在難舍難分……
許氏直沖著王氏搖頭,“不要,母親,我們,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她話音未落,有好事者拉開了帳幔。
下一瞬……
王氏全身鮮血凝固,骨頭都浸透著寒意。
床榻上,與人茍合的,不是陸昭寧,竟是她的女兒——榮欣欣!
林婉晴站在最外層,看不清,只知道現(xiàn)場死一般的寂靜似的。
隨即眾人都心照不宣的往后退。
她不解,終于有一絲空隙,能讓她看到床上的人,可旋即,她眼中的得意化為灰燼,復(fù)又燃起洶涌的怒火……
“怎會這樣!”
床上的,不是陸昭寧和那個野男人,居然是,居然是榮欣欣和長淵!
榮欣欣這個小賤人!什么時候跑過來的??!
林婉晴的腦海一下就空白了。
“啊啊??!”
屋內(nèi)爆發(fā)出混亂的尖叫。
“欣欣!怎么會是你!”
“來人,快來人吶!”
“夫君……夫君!你醒醒?。 ?/p>
“啊——都出去!出去!”
眾人往外退的時候,榮家老太太進來了。
老太太極力平復(fù)自已的心情,鎮(zhèn)住她們。
“各位都是我榮府的親友,今日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半個字,就休怪我榮府不顧往日情面,讓你們在皇城無立足之地了!”
眾婦人都曉得,這老太太說得到,做得出。
人家的靠山,可是宮里的惠太妃。
老太太看著鎮(zhèn)定,“行了,都出去?!?/p>
外人離開,許氏也慌不擇路。
她害怕極了。
怎么也沒想到,自已急吼吼地跑來捉奸,捉到了還未出嫁的小姑子……
此時,顧母還不清楚全貌。
方才在庫房那邊,聽珩兒說,出事的是欣欣,她們就立馬趕過來了。
故此,她只知道女方是欣欣。
眼下卻見,林婉晴背對著她,跟嫂子王氏一起,好似在極力分開床帳里的人,一時惱火。
怎么哪里都有林婉晴!
“婉兮!你還不出去!”顧母訓(xùn)斥。
這個時候,湊什么熱鬧!
林婉晴含淚轉(zhuǎn)頭。
“母親,是長淵!是長淵啊!”
她來捉奸,卻捉到了自已的夫君!
究竟是怎么回事?。?/p>
“什么!”顧母松開扶著老太太的手,一個箭步,沖上前。
掀開帳幔一看,里面的男人,還真是她兒子長淵!
“天哪!”
顧母一時禁不住刺激,榮家老太太亦是如此。
突然,老太太想起什么。
“快把迷香撤了!再找盆涼水,潑醒他們!”
屋里燃著迷香,能使人致幻生情。
就是因為這東西,那兩人到現(xiàn)在還是稀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他們自已在做什么!
此時此刻,榮家老太太無比后悔。
她原本是想安排陸昭寧借種,卻不知怎得,坑害了自已的親孫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p>
想到知情的珩兒,榮家老太太又急忙發(fā)話:“去找世子來!”
而此時。
庫房內(nèi)。
忠勇侯尚在震驚不解中。
他猶豫著,問。
“珩兒,你方才說,與人廝混的,是你表妹欣欣?真的是這樣?那,那陸氏呢?”
陸昭寧剛要解釋一二,手忽地被握住。
她不無詫異地,順著那手望向身側(cè)的男人。
顧珩頗為平靜地說。
“陸氏一直與我在一起。
“她被蟲子叮咬,導(dǎo)致起紅疹,我們便在涼亭坐了會兒?!?/p>
忠勇侯盯著陸昭寧的脖子。
起紅疹?
有這么巧嗎?
顧珩溫和一笑,看著恭順。
“父親若是存疑,可找人為她驗身?!?/p>
對上兒子那雙眼睛,忠勇侯感到一股莫名的逼仄。
“既然有你證明,為父還有什么信不過的。”
笑話!
就算疑心陸氏的清白,哪里輪得到他這個做公爹的,安排給兒媳驗身?
忠勇侯抬手拍了下顧珩的肩膀。
“今日這事,我曉得你受委屈了。
“你外祖母年紀大了,難免糊涂。
“既然陸氏沒出什么事,你就先帶她回侯府吧?!?/p>
然,他這邊話音剛落,石尋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告。
“世、世子!出事兒了!老太太讓您馬上過去!是二少爺……屋里的,是表小姐和二少爺!”
“誰?你說誰?!”忠勇侯臉色遽變,一把推開石尋,厲聲吼道:“混賬東西!真是亂了套了!”
隨即似一道利箭沖出。
顧珩眸中拂過冷意,一瞬即逝。
陸昭寧詫異地看向他,眼中帶著詢問。
榮家老太太安排的,不是個馬夫嗎?怎會變成顧長淵?
顧珩那寧和溫潤的眸中,蘊含似有若無的笑意,問她。
“此事沒這么快結(jié)束。要去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