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點頭。
“是呢!別的院子也就算了,連西院老太太那邊的月錢都被扣了,天氣這么熱,各院都得購置冰塊和冰鑒……”
陸昭寧截斷她的抱怨,吩咐。
“你取些銀兩,私下里交給李嬤嬤,祖母的身子骨要緊?!?/p>
“是,小姐。”
月錢被削減,在各院引起眾怒。
瀾院。
林婉晴眼中躥起烈火。
“才這么點月錢?打發(fā)叫花子呢!”
孟心慈那女人,仗著中饋在手,就開始明目張膽地斂財了是吧!
林婉晴轉(zhuǎn)頭就去找顧長淵告狀。
但,比起那被克扣的幾兩銀子,顧長淵正面臨一件更大的事兒。
他今日又去了一趟榮家,好說歹說,聘金才降到四萬。
眼下他一下拿不出這么多,只能去錢莊借。
倒霉的是,好巧不巧的,碰上他那位前岳丈——陸項天。
他當(dāng)時轉(zhuǎn)頭就走,連錢都沒能借到手。
回府后,林婉晴又絮叨那幾兩銀子的事兒,顧長淵一時煩躁不已,忍不住呵斥。
“夠了!別吵了!讓我安靜安靜!”
林婉晴呆住了。
長淵以前可從未對她說過重話!
“夫君,你嫌棄我?難道我就容易嗎?我的嫁妝都被你們拿去,給榮欣欣做聘禮了!瀾院的花銷本就緊張,孟姨娘還克扣我們的月錢,這事兒能這么算了嗎?”
林婉晴說著說著就哭了。
她的眼淚一滴滴掉落,委屈不已。
顧長淵不僅不心疼,看著她,積攢了許久的怨氣壓抑不住。
“如果……如果榮府周歲宴那日,你不多管閑事,就不會鬧成這樣!”
要不是她和錦繡弄錯人,他就不會聞訊去救人,不會將榮欣欣錯認成陸昭寧,被迫要娶她!
說完他摔門而出。
林婉晴徹底怔住,“他竟然怨我?我做錯什么了!啊——”
嘭!
林婉晴抬手就砸了碗碟。
她都已經(jīng)妥協(xié),被降為平妻,還貼光陪嫁……顧長淵居然還怪她?。?!
殊不知,榮府聘禮的事,并未解決,她搭進去的嫁妝,全都被榮家作為賠款,劃給了陸昭寧。
故此,在顧長淵那兒,她沒有落著一點好。
顧長淵這一走,林婉晴的情緒愈發(fā)不受控。
她抓著錦繡,狠狠掐錦繡的胳膊。
“你這沒用的東西!我給你機會伺候?qū)④?,你不中用!?/p>
錦繡不敢反抗,默默忍受著。
林婉晴發(fā)泄了一通后,意識到自已不能再為著幾兩銀子計較。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她得有個兒子。
孟心慈那個女人,就是仗著肚子里有個兒子,才敢那么為所欲為!
林婉晴驀然盯著錦繡,視線鎖在錦繡腹部。
“你好好準備。”
榮家雖承諾——榮欣欣嫁進來后,所生的頭一個兒子會養(yǎng)在她名下,可難保他們不會食言。
她得盡快讓錦繡懷上!
錦繡聽?wèi){她安排。
“是,夫人?!?/p>
然而,一連好幾天,顧長淵都沒有回來睡覺。
軍營里忙著練兵,加上聘金還沒下落,他寧可睡在營里的大通鋪,也不愿回家面對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他不回來,林婉晴就是有心安排錦繡受孕,也沒法子。
戎巍院。
自從孟姨娘掌家,顧母就不管事兒了。
嫂子王氏隔三岔五地過來,要么為了欠債的事,讓顧母幫著說和,要陸昭寧通融一二,要么為了兒女婚事,催問何時下聘。
顧母后來干脆閉門不見客了。
但,終歸是自已的親生兒子,長淵這事兒不擺平,她寢食難安。
顧母取出壓箱底的體已,吩咐菊嬤嬤。
“明兒給長淵送去?!?/p>
雖然不多,也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心意。
菊嬤嬤這邊正要出去,孟心慈忽然闖進來。
后者的臉色十分難看。
“老夫人!這侯府的賬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