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顧母將陸昭寧叫到跟前,態(tài)度和善。
“昭寧,此前借用你那些陪嫁,是我這個做婆母的不是。
“我們終歸是一家人,要盼著這個家好,你說呢?”
陸昭寧溫順點頭。
“您說的是。”
連阿蠻都看出,老夫人繞來繞去,無非就是為著榮家的事情。
小姐可千萬不能心軟!
顧母見陸昭寧的態(tài)度還行,繼續(xù)試探。
“榮家那邊……侯府也不是出不起聘金,只是要等年底的賬收上來。昭寧啊……”
她順勢拉過陸昭寧的手,輕輕拍了拍,一副慈善長輩模樣。
“只當(dāng)是母親跟你借的,先幫長淵度過這一關(guān),好嗎?”
阿蠻內(nèi)心氣急。
還真有臉說啊?!
陸昭寧似乎在考慮,垂著眼眸,沉默了。
幾息后,她抬起頭來,面帶淡淡微笑。
“您言重了。
“非我有力而不幫,實在是心有余,力不足?!?/p>
顧母的臉色稍微一沉。
“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否有能力幫這個忙,我們都心知肚明。
“說到底,你還是沒有原諒母親。”
說著她放開陸昭寧的手,“好,你說!要怎么做,你才能完全放下此事,冰釋前嫌?”
為了兒子,她算是豁出這張老臉了。
陸昭寧目光沉靜,直視著顧母。
“母親與其找我借,不如讓榮家降低聘禮。
“不管是小叔子自已向我借,還是您替小叔子出面借,終歸是借。
“有借就有還。
“站在小叔子的立場,他又怎會感激您給他弄來一筆債呢?”
陸昭寧停頓了下,微笑:“兒媳不借這筆錢,是為了您,為了這個家啊?!?/p>
顧母直慪氣,又不好發(fā)出來。
這小毒婦!說話怎么帶刺呢!
顧母冷笑了聲。
“說到底,你就是不肯借?”
她若是有辦法讓兄長降低聘禮,又何須來受陸昭寧這小毒婦的氣!
陸昭寧嘆了口氣。
“您實在誤解兒媳了。
“若榮家到底都不肯降低聘金,我豈能袖手旁觀?只是眼下還有回旋的余地,不忍見您夫妻不和、母子不和,這才不敢插手此事。
“您想想,此事于我有何壞處呢?我借給小叔子的聘金,最終還是會被榮家以欠款還給我,一出一進,我還賣了您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顧母面色冷凝。
陸昭寧該提醒的都提醒了,沒必要濫用自已的善心。
她起身,朝著顧母行禮。
“兒媳告退?!?/p>
她一走,菊嬤嬤就忍不住開口。
“老夫人,其實世子夫人說得也在理。她要真借了,相當(dāng)于欠款人由榮家變成了二少爺。讓二少爺背債,背的還是榮家欠世子夫人的債,您得三思啊!”
顧母臉色發(fā)沉。
的確,現(xiàn)在因著嫁妝失竊一事,她和丈夫、兒子的關(guān)系都變得如此糟糕,就連榮家咬著高額聘金不放,也讓長淵把賬算到了她頭上。
她幫長淵借錢下聘,長淵只會覺得,她這個母親坑害他,讓他分擔(dān)榮家的債了!
菊嬤嬤繼而勸說:“您不如去勸說榮家。這樣才算是把忙幫到實處。讓侯爺和二少爺看到,您的心是在侯府的?!?/p>
顧母知道歸知道。
榮家削減聘禮,才是皆大歡喜,否則兩家人總有這個疙瘩在。
只是,此事做起來難。
娘家欠陸昭寧的債,也等著還呢。
他們怎會放過這么一個機會?
顧母直發(fā)愁。
她這廂還在著急此事,另一邊,顧長淵已經(jīng)去錢莊了。
哪知,連著幾家錢莊,一聽他要借四萬金,都不肯借。
即便他是官身,可每個月那點俸祿,根本不足以支撐這借款。
錢莊并非慈善堂,不可能做賠本買賣。
這樣下去,他只能去地下錢莊,但那里的利息高得驚人,實在冒險。
一天下來,顧長淵無果而歸。
結(jié)果一看桌上的兩菜一湯,他的臉都拉了下來。
就這點菜?如何能吃飽?!
旋即又想到,從今天開始,孟姨娘不會發(fā)放月例,連各院的新鮮菜蔬都不會配送,都得靠各院自已去采買。
顧長淵嘴角下行,整個人透著股無力感。
林婉晴安慰他:“夫君,等父親回來就好了?!?/p>
孟氏這個賤人!
中饋就不該交給她!
西院老太太那邊,陸昭寧交代過,暗中給了貼補。
是以,老太太還不曉得發(fā)生什么事。
月華軒。
顧珩晚歸,瞥見賬房那邊亮著燈火,問。
“世子夫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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