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淵見著兄長,面色隱忍。
他克制著脾氣,問。
“兄長的身體好些了嗎。”
顧珩不認為,自已這個弟弟會專程來關(guān)心他。
他反問。
“有什么事?”
顧長淵下巴微抖。
“聽下人說,香雪苑昨晚……昨晚叫水了?!?/p>
顧珩目光清冷,附在表面的溫和也褪去了大半。
他看著顧長淵。
“我院中的事,你倒是清楚。”
見他不否認,顧長淵的拳頭越發(fā)用力。
“兄長,你不是不能同房嗎?為何要如此!難道你也和她們一樣,為了生兒子,為了爵位,不擇手段!連自已的身子都不顧嗎!”
他表現(xiàn)得無比悲憤。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擔(dān)心兄長的身體。
顧珩的眼神格外平靜,一如那深海,看著風(fēng)平浪靜,卻能瞬間翻涌,吞沒一切。
但他注視的方向,并非顧長淵。
而是穿過顧長淵,望向其身后——門外站著的趙凜。
趙凜明顯聽到他們兄弟的對話,眼神格外冰冷,如同鋒利的刀子,直直地盯著顧珩。
顧長淵看不到背后的人,對于趙凜的存在渾然不覺。
他咬著牙。
“兄長還是應(yīng)當(dāng)為自已的身體著想……”
他從未想過,陸昭寧跟兄長成了真夫妻,自已會這般難受。
他恨兄長兩次橫刀奪愛,第一次是婉晴,現(xiàn)在是陸昭寧。
他也恨陸昭寧,為了世子夫人的位置,為了榮華富貴,甘愿委身其他男人……
“顧大人,我似乎來得不巧?!?/p>
顧長淵渾身一震,一轉(zhuǎn)頭,便看到小王爺。
不知他是何時過來的。
顧珩從容起身:“長淵無狀,讓趙大人見笑了?!?/p>
趙凜跨步入內(nèi),絳紫色的錦衣,襯得人深沉穩(wěn)重。
顧長淵當(dāng)即拱手行禮。
“小王爺?!?/p>
趙凜斜睨了他一眼,“我與顧大人有要事。”
顧長淵不疑有他,先行告退。
只是,他心里那團怒火還未消去,整個人緊繃著,沒有半點笑臉。
……
趙凜冷冷地望著顧珩,以一種篤定的口吻,質(zhì)問。
“你故意為之,想以此逼退我!是嗎!”
顧珩面色如常。
“趙大人似乎忘了,我與陸氏是皇上賜婚,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也不會有何改變?!?/p>
砰!
趙凜一拳頭砸在顧珩面前的案桌上,如同一頭主動進攻的狼,眼神銳利,充斥著戰(zhàn)斗的狠勁兒。
只一瞬間,他便沉住氣。
“我不介意她嫁過人,就代表我不介意她跟過其他男人。
“但是……你用這種手段對付我,讓我死心,卻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p>
石尋就站在一旁,聽到這話,頓時呆楞住。
小王爺這是藏都不藏了?
他竟真的對夫人有那種心思???
天哪!
這可太詭異了!
以小王爺?shù)纳矸莸匚?,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偏偏就跟世子杠上,覬覦人妻呢!
石尋默默后退,免得聽到不該聽的,被滅口。
顧珩沒有一句解釋。
“趙大人口口聲聲以恩師的案子為重,如今卻與我說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么?!?/p>
趙凜視線冷沉。
他必須得承認,顧珩這話逆耳,卻是忠言。
相比兒女私情之事,眼前確實是恩師一案更為緊要。
“好,我們就來說說案子的事。
“芷凝被你藏到哪兒了,你說她有可能知曉恩師的賬本所在,有線索了沒有!”
石尋稍微松了口氣。
總算是沒有鬧大,好在世子和小王爺都是冷靜的人。
他們應(yīng)該不至于為了一個女人,鬧得你死我活吧。
……
侯府。
顧長淵回到瀾院,怒然往床上一坐。
林婉晴見他臉上含怒,以為是軍營出什么事,走到他身邊,為他按揉腦袋。
“夫君你……”
她甫一開口,顧長淵就甩開她的手,不耐煩地呵斥。
“我要一個人待會兒,出去!”
林婉晴怔了一瞬。
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
換做以前,他不管再心煩,都不會把氣撒在她身上。
走出房間,錦繡悄聲告訴林婉晴。
“夫人,將軍如此心煩意亂,很可能是因為世子夫人?!?/p>
林婉晴眉頭一沉。
“那賤人怎么了!”
她現(xiàn)在執(zhí)掌中饋,整日忙碌,顧不上打聽別院的事情。
錦繡低著頭。
“昨夜,香雪苑叫水了?!?/p>
“什么!”林婉晴震驚不已。
她早已知曉,陸昭寧要為世子調(diào)養(yǎng)身體,為著懷上孩子做準備,可是……怎會這么快!世子竟然會碰那賤人!
陸昭寧那賤人,豈不是很快就會懷上長孫!
還有長淵,一聽說此事就亂了分寸、吼她!到底是為著爵位而擔(dān)心,還是對陸昭寧念念不忘!
林婉晴心緒不寧,整個人渾渾噩噩了。
世子和世子夫人同房一事,不僅瀾院,南院那邊,孟心慈也是大為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