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他,孟姨娘便好似看到救星,著急辯解。
“世子!您要為我做主??!我真的沒推她!她自已撞上桌角的!”
顧母怒喝:“你還不承認?孟氏!你就是擔心昭寧懷上長孫,跑來威脅她,還對她動手!”
這狐貍精,讓珩兒為她做主?想什么呢!
不過,顧母也瞧得出,陸昭寧傷得不重,這一招嫁禍,雖不高明,卻正合她意。
就是怕珩兒這般剛正不阿、大義滅親的性子,萬一較真起來……
正擔心呢,就見珩兒直接越過她和孟氏,疾步奔向床榻那邊。
那一瞬間,珩兒眼中好似沒有別人,只有陸昭寧。
顧珩走到床邊,看著陸昭寧,問旁邊的沈嬤嬤和阿蠻。
“府醫(yī)來看過么,夫人的傷勢如何?”
沈嬤嬤得體地回:“事發(fā)后,立馬就找了府醫(yī)來,夫人這傷在腦部,府醫(yī)也不敢下定論,這才急忙讓人告知世子您,等您回來處理?!?/p>
孟心慈壓抑著憤怒。
“府醫(y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說明她……”
顧珩目光微沉,“請母親和孟姨娘出去?!?/p>
顧母心中有數(shù),當即讓人將孟心慈帶出去。
孟心慈忽然想起桌上——她那些地契銀票,想要拿走,卻被顧母攔下。
“這些都是陸家的鋪子,你想干什么?!”
“我……”孟心慈一時啞巴了。
她總不能說,這些都是陸項天補償她的。
“還不快滾!”顧母不耐煩。
人走后,顧珩遂又吩咐沈嬤嬤和阿蠻:“你們也先退下?!?/p>
“是。”
人都走后,顧珩撩袍坐在床邊,抬手輕觸陸昭寧額上的紗布。
陸昭寧下意識側(cè)頭避開。
“裝的么。”顧珩眼神平靜,凝視著她。
陸昭寧的視線瞬間恢復神采,露出一絲算計。
“世子怎么瞧出來的?”
顧珩繃緊的手指放松下來,眉眼間覆著溫潤之色。
“裝得如此拙劣,莫說是我,只怕母親都不信?!?/p>
“可是,母親必須得相信?!标懻褜幫?,意味深長。
“為何要構(gòu)陷孟姨娘?”顧珩問,同時頗為自然的,將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她肩膀。
陸昭寧面上拂過一抹不自在。
“昨晚的心驚膽戰(zhàn),我不想再經(jīng)歷了?!?/p>
剩下的,她無需多言,顧珩便猜到她想做什么。
他手一轉(zhuǎn),撥開她額邊碎發(fā),動作看起來熟稔親昵,眼神卻透著股淡淡的疏離。
“好好歇著。你已經(jīng)演了一半,余下的一半,交給我?!?/p>
陸昭寧撞入他深邃的眸中,點了點頭。
隨后,顧珩就出去了。
陸昭寧側(cè)頭看著他的身影,心里有種莫名的、想抓卻抓不到的奇怪感覺。
那感覺,她以前不曾有過。
酥酥麻麻,類似愉悅的快意,仿佛瞬間遍布全身……
香雪苑外。
顧母特意等著顧珩。
“孟氏做出這種事,我已命人將她送回南院,嚴加看管,不許她靠近人境院,更不可靠近昭寧。”
顧珩朝著顧母鄭重行禮。
“若孟姨娘真的做錯事,那按您的意思處置就好。不過,孟姨娘似乎有冤情,我打算入宮奏請圣恩,讓太醫(yī)為昭寧診治,免得冤枉了孟姨娘。”
顧母臉色稍變。
“用不著這樣子折騰。
“何況,這是侯府的內(nèi)宅之事,驚動皇上,便是家丑外揚了。
“再者昭寧是你的夫人,你難道還信不過她,覺得她會自戕誣陷孟氏?”
顧珩面露為難。
“別的倒也罷了,唯獨不愿辜負母親所愿,讓昭寧早日懷有身孕,如今她腦部受傷,恐怕耽誤此事?!?/p>
顧母立時也有了顧慮。
想要孟氏傷人成立,就得讓陸昭寧扮演好受害者,那便不能與珩兒同房了。
否則一看就知道她裝受傷,落人把柄,說她這個婆母處事不公。
顧母既想兒媳早日有孕,又想借此機會,好好治一治孟氏那狐貍精。
顧珩察言觀色,語氣稍顯嚴肅。
“您和昭寧,是否有事瞞著我。莫非孟姨娘真是冤枉的?”
顧母啞然。
“我……”
卻聽珩兒話鋒一轉(zhuǎn)。
“也罷。您畢竟是我的母親,父親在孟姨娘的事情上有失偏頗,讓您受了不少委屈,我都清楚,故此,內(nèi)宅之事,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您怎么也該師出有名,免得留下把柄,將來不好向父親交代?!?/p>
顧母十足詫異。
沒想到珩兒會如此替她著想。
以前她還覺得珩兒涼薄,真是冤枉他了。
有兒子的體諒,顧母思索再三,終于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