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棺內,男人一雙眸子異常平靜。
耳邊是妻子和弟弟的喘息聲,他卻好似置若罔聞。
試著運功,卻無濟于事。
看來,體內余毒還未清理干凈。
其實他早已恢復聽覺。
他也知道是誰救了自已。
只是不知,那人為何要讓他聽見那等事……
腳步聲響起,顧珩那墨黑的眼微動,閉上了眼。
……
“小姐,您小心些,奴婢就在外頭守著?!卑⑿U知道,這個時辰,主屋那對狗男女正折騰呢。
她可不想聽到那些動靜。
這一點,她就佩服小姐。
那種情況下,還能專心給世子施針。
陸昭寧熟練地給男人褪衣,眼眸沉靜。
其實,別說阿蠻了。
她也不想聽到主屋那倆人的聲響。
以后還是晚些再來施針吧。
……
戎巍院。
顧母靜坐良久。
她握著念珠,問:“長淵還是去了聽雨軒?”
“是的,老夫人?!?/p>
顧母直嘆氣。
以前,她是巴不得林婉晴早些懷上孩子,生個兒子繼承侯府爵位。
可如今,一門一爵位。
她猶豫了。
“可有打聽到,侯爺何時歸家?”
這件事,她急于需要和侯爺商議。
“回老夫人,估摸著就這幾日了。”
顧母郁結在心。
只能安慰自已,婉晴若能生下孩子,就是給侯府開枝散葉。是好事。
至于這爵位的事情,可以放一放。
兩天后。
忠勇侯回來了。
次子進爵落空一事,他在歸家的途中就已知曉。
沒等他更衣梳洗,顧母就急著與他商議。
“侯爺,這事兒可如何是好?。?/p>
“侯府的爵位就一個,是給長孫,還是給咱兒子?”
忠勇侯是個美髯公。
他摸著胡子,神情嚴肅地決斷道。
“若一門一爵位,自然是留給咱兒子長淵,由他撐起侯府門楣!
“留給長孫,年齡尚小,難成大器,侯府還能指望他么?”
顧母認同這個理兒。
在自已丈夫面前,她直言不諱。
“那我們該如何跟婉晴說?
“她父親畢竟是一國之相,豈能容我們出爾反爾?萬一鬧起來……”
忠勇侯冷哼一聲。
“這事兒光彩嗎?他們怎么有臉鬧!”
隨即他話鋒一轉。
“但是,這相府,我們的確不好得罪。
“尤其是珩兒去世,無人能撐起侯府,我們得和相府擰成一股繩,讓丞相在朝中多多幫襯長淵?!?/p>
想起死去的長子,顧母又是一陣悲戚。
忠勇侯思索片刻后,決絕道。
“事已至此,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下個月我生辰,借此機會,將林相請來,就此宣布珩兒病逝的事。
“你去告訴婉晴,珩兒的尸身放不長久。壽宴之前,她盡快懷上?!?/p>
顧母立馬明了。
這樣一來,侯府便是仁至義盡,就算婉晴懷不上,也怨不得他們。總不能一直拖著不讓珩兒下葬吧!
謹慎起見,顧母道:“萬一她真懷上了呢?要不,在她的飯菜里動些手腳,放點避子藥?”
忠勇侯點頭,“就這么辦!”
隨后,又把顧長淵叫了來。
“見過父親、母親?!鳖欓L淵早知父親回來了,因著爵位一事,他自覺慚愧,就沒有第一時間過來。
忠勇侯同他說了自已的計劃。
顧長淵頓時不敢相信地抬眼。
“父親,您這樣做,對嫂嫂不公……”
顧母急切地勸他。
“兒啊,你得為自已想想啊。
“你大哥已經沒了,我們就剩下你這么一個兒子。
“爵位就一個,比起孫子,當然是你更合適!”
忠勇侯冷著臉看他。
“你大哥雖然體弱,可在大事上,他從不含糊!
“我今日就讓你選,這侯府的爵位,你要還是不要!”
顧長淵嘴唇微微顫抖,好似難以啟齒。
幾息后。
他低頭行禮。
“一切聽從父親安排!”
顧母松了口氣。
她知道,長淵對婉晴的感情不一般,真怕他為了兒女私情犯糊涂。
忠勇侯立馬拍案。
“好,既如此,從今晚開始,你就少去聽雨軒,多宿在瀾院!”
“是,父親?!鳖欓L淵無奈應下。
此時,屋外一道黑影閃身掠過。
那黑影正是阿蠻,照小姐的吩咐,來偷聽的。
……
“小姐!小姐!不好了!”阿蠻把忠勇侯他們的計劃告訴了陸昭寧。
陸昭寧聽完,蹙了蹙眉。
什么高門顯貴,都是些魑魅魍魎。
阿蠻急得團團轉。
小姐已經不打算和將軍做夫妻了,侯爺卻命他宿在瀾院,這不是惡心小姐嘛!
“小姐,我們該怎么辦?這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