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
陸昭寧這幾日一直在忙凌煙閣的事,她這未來世子夫人的身份,得以受邀,參加楚王府郡主辦的賞花宴。
在郡主和一眾千金貴女面前,她極力推薦凌煙閣的首飾,有了她們的光顧,這生意慢慢有起色。
不過,許多都是看在她世子夫人這層身份。
這天陸昭寧照常在凌煙閣內(nèi)巡視,進來幾位小姐,不看首飾,也不買,就坐在角落竊竊私語,邊說邊往她這邊打量。
那眼神,著實不友善。
阿蠻太熟悉那種鄙夷的眼神了,“小姐,我這就把她們趕出去!”
陸昭寧拉住她,笑容溫婉。
“來者是客,不能鬧得太難看?!?/p>
“難道任由她們評頭論足嗎!”阿蠻憤懣不已。
陸昭寧倒是看得開,讓阿蠻去做別的事了。
角落。
“是她吧?長得也不怎么樣嘛?!?/p>
“這陸昭寧,當初嫁給侯府二公子,就是挾恩圖報,這次故技重施,以救命的恩情嫁給世子,這種手段,我可瞧不上。”
“也不知郡主上次為何請她去賞花宴,一個商戶之女,不配跟我們一起用膳?!?/p>
“你們少說幾句吧,人家可是未來的世子夫人?!?/p>
“世子夫人?呵呵!真是笑死人了,山雞上枝頭,就真以為能變鳳凰?等到那枝頭斷了,她照樣得掉下來!”
阿蠻聽著那些尖酸刻薄的議論聲,臉上全是惱恨,同時又擔心小姐。
陸昭寧無所謂。
更難聽的話她都見識過。
如今這些算什么?
何況都是些未及笄的小姑娘,大多是因著家中爹娘的教養(yǎng),才會有這樣的認識。
即便能堵上她們的嘴,也管不住她們的心。
她若為此不快,豈不是自尋煩惱。
陸昭寧主動朝那些人走去,她們一瞧見她,顯然有所收斂,彼此使眼色,各自散開了。
畢竟都還顧忌著侯府世子夫人這層身份。
來凌煙閣的,也不都是刻薄之人。
真正有心買首飾的大有人在。
她讓阿蠻記下她們府上的地址,承諾過幾日讓人將店里的首飾圖冊送去,供她們挑選,還能給她們算得便宜些。
凌煙閣外,停著一輛馬車。
車內(nèi)坐著的,正是林婉晴。
她透過窗帷縫隙,視線森冷地盯著陸昭寧。
……
晚間。
陸府。
晚飯時。
陸父提起。
“明天世子要過來?!?/p>
“他來干什么?”陸昭寧問。
陸父愣了一下。
“那是我未來女婿,怎么不能來了?”
陸昭寧蹙了蹙眉。
“我只是好奇,他有什么要事?!?/p>
本朝男女大婚,大多還守著三書六禮。
但是,他們乃圣上賜婚,婚期都已經(jīng)定下,應該省下許多環(huán)節(jié),比如納采、問名、納吉這些,若真算出個雙方八字不合,豈不是打圣上的臉?
侯府肯定不會觸這個霉頭。
真要去納吉,那就是對皇上賜婚存疑。
就剩下這納征,需要男方本人和幾位全福女性長輩,來女方家中下聘。
但是,納征的日子,應該在婚前一個月左右。
故而陸昭寧真想不通,顧珩明日登門,所為何事。
陸父不無心虛地道。
“哦,沒什么要緊事兒,這不是覺得,好歹是未來女婿,成婚前多來往嘛,讓他了解了解我們陸家?!?/p>
知父莫若女。
陸昭寧一眼瞧出他的不對勁。
“您老實說,明日是不是還宴請了別人?”
陸父嘿嘿一笑。
“不多不多,就幾位老友,哎!他們這幾日總是鬧我,都不相信你和世子的婚事,想見一見我這未來女婿。也怪我那日吃多了酒,沖動地答應了?!?/p>
陸昭寧眉心促成一團。
“阿蠻!”
“在!”
“把府里的酒窖封了!”
“是!”
陸父趕忙攔阻。
“哎!別??!至少……至少得等到明日過后,明日宴請世子,怎能缺酒?”
陸昭寧神色淡淡。
“既如此,就等明日過后。還有,隨意邀請世子來府的事,下不為例。您這酒,真該戒了。”
不過,世子能答應下來,也是心大。
他應該像以前顧長淵那樣,找借口拒了。
陸父扯回話題。
“明日世子要來,你可得留下。”
陸昭寧正色道。
“明日我要去凌煙閣辦正事?!?/p>
她說完,就看到父親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您是不是還有什么瞞著我?”
陸父趕忙擺手。
“沒了,絕對沒了!先吃飯,這菜都要涼了!”
陸昭寧:……
看他這反應,絕對還有事兒!
不過,她懶得過問。
父親在大事上還是拎得清的。
……
翌日,午后。
陸昭寧忙完凌煙閣的事宜,打道回府。
一進內(nèi)院,好巧不巧的,正遇上父親送顧珩出來。
陸父喝得有些醉,瞧見她,立馬招呼。
“乖女回來啦!
“正好,我這頭暈,你替我送世子?!?/p>
陸昭寧蹙了蹙眉。
這是喝了多少?人都打絆兒了!
再看顧珩,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喝過酒的。
“世子隨我來?!?/p>
顧珩淡然點頭,跟上她。
剛走出內(nèi)院的門,顧珩冷不防地道。
“其實,你若對我有什么質(zhì)疑,可以直接來問我。”
陸昭寧驀地停下腳步,疑惑著轉(zhuǎn)頭。
“什么質(zhì)疑?”
顧珩玉眸寧潤,一本正經(jīng)地道。
“你父親今日請了位大夫,專治男子不舉之癥?!?/p>
陸昭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