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鐵青著臉。
“你有什么憑證。”
春桃眼珠子提溜轉(zhuǎn)。
“茶水里有毒,官差來之前,榮姑娘她……她還在給夫人灌茶水!”
榮欣欣愕然。
這賤婢在胡說什么!
“不是這樣的,姑丈!我那時是想救表嫂!”
說著忽然指向春桃,“是這賤婢說的!她提出灌茶水,讓表嫂醒過來……姑丈姑母,你們要相信我啊,我為什么要害表嫂,我沒理由的!”
春桃突然幽幽地道:“您確實沒理由害我家夫人,可如果,您要害的,另有其人呢?”
忠勇侯冷下臉來。
春桃繼續(xù)道。
“榮姑娘,您敢不敢告訴侯爺和老夫人,今日您為什么帶著我家夫人去凌煙閣?”
“我……”榮欣欣瞪大了眼睛。
春桃立馬代她回答。
“您是去找陸昭寧麻煩的,逼著她喝了一壇酒,實在狠毒!
“喝酒之后肯定要喝茶解酒,所以,您很可能提前在茶里下藥,因為害怕藥下在酒里,第一個就懷疑到您身上,至于為什么要害陸昭寧,是因您心悅世子,所以給她下絕子藥,結(jié)果被我家夫人給誤喝了!這,才是真相!”
不得不說,她這些頗有道理。
連顧母都要信了,不可置信地盯著榮欣欣,“欣欣,真是你?”
榮欣欣氣瘋了,大吼。
“賤人!我撕爛你的嘴——”
兩人再次扭打在一起,菊嬤嬤都沒能分開她們。
春桃更多是防守,她邊躲邊喊。
“侯爺……那茶水,陸昭寧和我家夫人都喝了,只有榮姑娘沒有喝……她一定知道茶水有問題!
“今日去凌煙閣,也是榮姑娘的提議?。∥壹曳蛉耸桥R時被拉過去陪同的!
“最后給夫人灌茶水……確實是奴婢的提議,可奴婢實在不知道里面有藥啊!倒是榮姑娘,她比奴婢還著急,一下就給夫人灌了那么多,分明是有意謀害!
“啊啊??!侯爺您明察!”
春桃也不躲了,朝著忠勇侯連連磕頭。
那模樣,真是悲憤又無辜。
榮欣欣瞬間淪為最有嫌疑的。
她從來不是好脾氣的,繼續(xù)扇春桃。
啪啪啪!
幾個巴掌下去,春桃的臉已經(jīng)腫得沒法看。
榮欣欣怒吼。
“賤婢!賤婢——
“你敢誣陷我!”
菊嬤嬤把她拉開。
榮欣欣對著二老哭喊。
“我才是冤枉的!
“我沒有害人,我沒有!姑母,真的不是我……”
她一個勁兒說無辜,卻找不出理由反駁春桃。
阿蠻看著她倆狗咬狗,心中暢快。
這倆人,沒有一個無辜的。
“夠了!夠了!都給我住手!”忠勇侯怒斥。
護(hù)衛(wèi)上前,把倆人控制住。
陸昭寧獨善其身,眼神微涼。
榮欣欣忽地抓住陸昭寧的衣袖,沖她怒斥。
“都是你賣贗品!都是你!我是無辜的,兇手就在你和春桃之中,到底是誰!快說?。?!”
陸昭寧淡定地朝忠勇侯行禮。
“侯爺,誠然,我們?nèi)硕加邢右伞?/p>
“此案的關(guān)鍵,就在于那機(jī)關(guān)茶壺。
“侯爺可派人調(diào)查茶壺出處?!?/p>
忠勇侯也能想到這個關(guān)鍵,只是方才被幾人吵得頭疼。
他立即派人去查。
榮欣欣反應(yīng)過來,“對!茶壺不是我買的,一定能證明我的清白!”
春桃眼底斑駁。
整件事,她做得隱蔽小心。
絕子藥是從鬼市買的,那種地方,買賣雙方都戴著面具。
機(jī)關(guān)茶壺,是她從平江坊購入。
那平江坊專做機(jī)關(guān)物件,店面不大。
老板和伙計嘴巴都很緊,不會透露客人私隱。
……
瀾院。
顧長淵屏退所有下人,只留了產(chǎn)婆和一個丫鬟。
屋內(nèi)是林婉晴痛苦的喊叫。
他卻只能在屋外急得直冒汗,不住地祈求上天,孩子救不了,至少要保佑婉晴平安無事。
隨著一聲凄慘如厲鬼魂飛魄散的叫聲,院內(nèi)陷入死寂。
顧長淵僵硬地抬頭,幾息后,他不顧一切地沖進(jìn)屋里!
丫鬟守在帳外,趕忙攔住他。
“不可啊將軍!”
帳內(nèi)安靜無聲,顧長淵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滾開!”他關(guān)心則亂,猛地推開丫鬟。
正當(dāng)他想沖進(jìn)去察看,產(chǎn)婆那滿是血的手撩開帳子,走了出來。
她手發(fā)抖,嘴唇也在抖。
顧長淵死盯著她,眼神好似能殺人。
“我夫人如何了?。 ?/p>
產(chǎn)婆被他一吼,忽地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回將軍,那絕子藥,比尋常的落胎藥還要兇猛,這一劑藥下去,孩子保不住不說,尊夫人……尊夫人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轟!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劈開顧長淵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