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寧心不在焉地回屋。
阿蠻瞧出她的不對勁,十分擔(dān)心。
“小姐,是不是顧長淵嚇到你了?”
陸昭寧唇瓣泛著些許白。
“人境院的守衛(wèi),有這么松懈嗎?”
阿蠻搖頭。
“沒有吧。以前就聽說,人境院的守衛(wèi)是侯府最厲害的,好些還是皇上親自挑選送來的,用來保護世子的安危。
“小姐,您為何會這樣問?”
陸昭寧喃喃道。
“那就是有意為之了?!?/p>
世子故意松懈了防守,就是為了試探她和顧長淵。
可是,他為什么這樣做?
是想抓著她的把柄,好作為日后休她的理由?
阿蠻方才沒聽清。
“小姐,您說什么???”
“沒事。早些睡吧。”
陸昭寧自已都不確定的事,就沒有同阿蠻說。
阿蠻跑去收拾床鋪,唉聲嘆氣。
“小姐,這屋子又小又舊,還不如聽雨軒呢。
“沈嬤嬤還一副我們住在這兒,是得了天大的優(yōu)待似的。哼!換做世子那個外室,肯定不舍得她住這兒?!?/p>
陸昭寧既來之則安之。
再者,她的嫁妝能作為添置,讓這間屋子煥然一新。
否則別說她了,連阿蠻都住不習(xí)慣。
篤篤!
“世子夫人,您睡下了嗎?宮中來人,送皇上的賞賜了!”沈嬤嬤的聲音透著笑意。
所謂賞賜,就是南海明珠。
很大的一顆,有陸昭寧兩只拳頭那樣大。
這是番邦進貢之物,只有皇室才能享用。
商賈沒資格買,也買不到。
阿蠻覺得稀奇,盯著看了許久。
“說是會發(fā)光,能讓夜里如白晝,也不知道真假?!?/p>
陸昭寧沒心思欣賞。
她更在意糧草一案的進展。
而且,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困乏了,只想早些睡覺。
戎巍院。
顧母氣沖沖的。
“皇上居然賞賜陸昭寧南海明珠?
“她可真是走運啊!
“據(jù)說,番邦幾年才能進貢那么一顆,以往的都賞賜給了皇上最疼愛的九公主,呵!陸昭寧這會兒肯定正得意吧!
“一個商賈之女,若非嫁入侯府,這輩子都見不著南海明珠!”
菊嬤嬤附和。
“是啊,皇上是看在世子的份上,才會愛屋及烏地賞賜陸氏。根本上,這就是侯府的東西?!?/p>
“什么侯府的東西?”忠勇侯從外面進來,問。
顧母起身迎接,面上堆著笑容。
“這不是聽說,皇上賞賜了陸氏南海明珠,就想著,這樣貴重的東西,可得好好存放?!?/p>
忠勇侯坐下來,喝了幾口濃茶,解酒。
他告誡道。
“我知道你對陸昭寧有諸多不滿,但如今這人都進門了,你也別再想著刁難她。
“再怎么說,人家那一百多抬嫁妝擺著……”
顧母面露不悅。
“侯爺你這樣說,是覺得我就是那種刁難兒媳的惡婆婆嗎?”
忠勇侯懶得與她爭辯。
“珩兒成了婚,長淵納妾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你要多上心。侯府早日添孫子,才是要緊事?!?/p>
顧母點頭。
“我知道的。”
林婉晴已經(jīng)絕嗣,不可能再指望她。
給長淵納妾,是勢在必行。
西院那邊。
得知事情塵埃落定、陸家脫險后,老太太才能安心歇下。
好在皇上這回英明果斷,沒讓陸家蒙冤。
昭寧這孫媳,她是非常滿意的。
……
翌日。
一大早,阿蠻伺候著陸昭寧洗漱、梳妝。
按規(guī)矩,她得去向長輩敬茶。
沈嬤嬤走進來。
“世子夫人,世子今早入宮了,讓您先自個兒去戎巍院?!?/p>
陸昭寧臉色平靜,“嗯,我知道了?!?/p>
沈嬤嬤走后,阿蠻憤憤不平。
“哪里是入宮,分明就是去瞧那個外室了?!?/p>
陸昭寧通過銅鏡,看向阿蠻。
“休要胡言?!?/p>
阿蠻委屈。
“我沒胡說,天還沒亮那會兒,我出去時,正好碰上世子的護衛(wèi),親耳聽見他對世子說,外面那位江姑娘頭痛得厲害。”
陸昭寧面露不虞。
“你去偷聽了?”
阿蠻愣了下,“小姐,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偷聽到的內(nèi)容啊!世子那么在乎那外室,估計沒幾天就要把人弄進來了。您這世子夫人之位還坐得穩(wěn)嗎?”
阿蠻一心為小姐著想,才會如此心急。
哪知小姐這般不在意。
陸昭寧起身。
“去戎巍院吧?!?/p>
一到戎巍院,就聽見榮欣欣的聲音。
昨夜散得晚,她還有好多話想和姑母說,就留宿在了侯府。
“姑母!您知道江芷凝回來了嗎!三年前,世子表哥就差點娶了那個女人。
“要不是您和姑丈趁著他在外面隨軍打仗,匆忙定下林婉晴,加上江芷凝杳無音訊……糟了!表兄會不會娶她當(dāng)側(cè)室?”
顧母神色微變,不勝其煩。
珩兒斷然不會糊涂至此,娶個罪臣之女進門。
倒是她這侄女,硬塞給珩兒,導(dǎo)致他們母子離心不說,欣欣這孩子也難成大事。
不管是江芷凝,還是榮欣欣,誰進侯府都不如她意。
榮欣欣見顧母沒表示,急了。
“姑母,我不管!說好的側(cè)室是我……”
屋外,陸昭寧遲疑著沒有入內(nèi)。
原來世子和江姑娘有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