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昏厥后,府醫(yī)很快就來了。
好在這人并無大礙。
她醒來后,呆呆地坐了許久。
“是我錯了嗎……”
為何丈夫和兒子都不理解她?
菊嬤嬤十分擔心:“老夫人,您別胡思亂想。要我說,比起只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林婉晴,那陸昭寧的心思更重?!?/p>
顧母面露疑惑。
“怎么說?”
“您想啊,她身為薛神醫(yī)的弟子,如此大的秘密都能瞞得死死的,如果不是昨晚那騙子認出她,我們到如今都被蒙在鼓里呢!
“而且她不聲不響的,連世子都攀上了。這商賈之女,不容小覷啊。
“還有之前嫁妝失竊一案,換做尋常女子,早就急了,偏她陸昭寧不慌不忙,現(xiàn)在都沒重提,倒叫我們每日提心吊膽。
“如此女子,比林婉晴還難拿捏!”
菊嬤嬤這番話,說得顧母心頭亂顫。
兩個兒媳,沒一個善茬!
她是造了什么孽啊!
人境院。
香雪苑內(nèi)。
陸昭寧坐在案前,查看這些日子鋪子的進賬,尤其是凌煙閣的。
“小姐,外頭都在說,老夫人氣暈了!”
阿蠻興奮不已,研墨都有勁兒了。
那些欺負小姐的,個個都出事才好!
陸昭寧問:“世子知道了嗎?”
她瞧著外面,嘟噥道。
“肯定是聽說了。但這世子真奇怪,自已母親都氣倒了,他不去看看?”
陸昭寧也有此疑惑。
按理說,那些護衛(wèi)肯定會稟告此事,世子不可能不知道。
即便他沒空,也該讓她代為探望。
阿蠻眼見屋里沒外人,悄聲道。
“小姐,據(jù)說世子出生后沒多久,就因著身患重疾,被送到鄉(xiāng)下莊子上,直到十多歲才被接回來。
“會不會因為這樣,他和侯爺、老夫人他們都不親?”
陸昭寧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兒。
不過,無關(guān)緊要的事,她不關(guān)心。
阿蠻心思活泛,轉(zhuǎn)而又道。
“小姐,要不索性趁著老夫人倒下,我們再把中饋大權(quán)拿回來?”
當初小姐的嫁妝失竊,老夫人和林婉晴都有嫌疑,于是侯爺做主,讓小姐執(zhí)掌中饋,查清真相。
但后來小姐跟顧長淵和離,一度搬離了侯府,這中饋大權(quán)自然而然回到老夫人手里。
再后來,小姐二嫁候府,成了世子夫人。
按理說嫁妝失竊案懸而未定,中饋大權(quán)也該交還給小姐。
誰承想,侯府這些人,個個裝傻充愣,誰都沒再提過這事兒。
實在可氣!
陸昭寧邊看賬本,邊撥動算盤珠子,眼中透著股精明算計。
“你以為老夫人會坐以待斃嗎。
“和世子大婚前,我就讓人查過侯府那些鋪子的賬目,早在老夫人中間接手后,就讓人暗中做了不少手腳。
“我若這個時候接手中饋,只怕有許多不清不楚的賬,填不平便是我的罪過,想填平,我就得自掏腰包。”
再者,侯府現(xiàn)在這些爛攤子,她并不想管。
接過中饋之權(quán),給顧長淵納妾的事就落到她頭上了。
她何必自找麻煩?
阿蠻分外氣憤。
“什么!居然有這種事?
“如此說來,老夫人早就設(shè)好一口爛鍋,等著你接手呢!幸好先查清了……”
難怪小姐一直沒提過嫁妝失竊一案。
阿蠻又氣不打一處來。
“中饋大權(quán)也就算了,可是小姐,老夫人當初偷拿你的嫁妝,補貼娘家,這事兒不能就算了吧?”
陸昭寧在賬本上做記號,漫不經(jīng)心道。
“不著急。好刀用在刀刃上。錢財不過是小事,把錢財追討回來,我沒損失,也沒所得,惡氣是出了,卻會得罪老夫人和榮家,多幾個仇人。
“如果以此為把柄,發(fā)揮這筆錢財最大的價值,那才是大事?!?/p>
阿蠻一細想,現(xiàn)在把錢財索要回來,確實對小姐弊大于利。
還是小姐想得長遠。
比起什么中饋大權(quán),陸昭寧更在意的,是汪弗之字帖一事,啞巴他們?nèi)ゲ榱耍两駴]有消息傳回,她很納悶,一副字帖,竟如此難查嗎?
怕是有人刻意隱瞞身份,不想被找到?
……
次日。
一大早,陸昭寧就起了。
今日就要去給江姑娘診治,世子隨行,她不能失禮于人,讓對方久等。
正梳妝時,沈嬤嬤走進內(nèi)室。
“世子夫人,世子天還沒亮就去皇宮了,他交代,石尋會先送您出府?!?/p>
陸昭寧有點意外。
這么早去宮里?
是出什么大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