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證后的孫照興奮的恨不得舉著結(jié)婚證繞著全京城游街示眾。
給他們充當(dāng)司機的胡耀穩(wěn)穩(wěn)開著車,也呲牙咧嘴笑的很是燦爛,還是他照哥厲害,竟然娶到了中順的繼承人,從此走向人生巔峰了。
“腰子,開慢點,急啥,不是我說你,以后你這開車的素質(zhì)要提高,別給我丟人?!?/p>
“你嫂子剛才說的話,你就忘記了?禮讓行人,禮讓行人,懂不懂?”
孫照用腳踢座椅……沒踢成,他腳一抬起來,歡喜看了他一眼,他腳就自覺放下去了。
他嘿嘿直笑,一手按在褲子口袋上,里面放著兩本珍貴無比的結(jié)婚證。一手牽住歡喜的手死活不撒開,像只哈士奇一樣亢奮無比。
“歡喜、老婆、媳婦,你看你說的話,我都記住呢?!?/p>
歡喜:……
這是喊的什么亂七八糟?就不能只喊一個?
胡耀聽了都覺得肉麻牙疼,暗暗別嘴,也不知道剛才去民政局的時候,是誰急的恨不得讓他把車子當(dāng)飛機開的?
要不是歡……對了,要叫嫂子。
要不是后來嫂子沉下了臉,照哥他就敢讓他把這倆大G的速度開到最大極限去。
“歡喜、老……”
“三選一,只能喊一個?!?/p>
孫照想了想,都取舍不了,他最喜歡叫歡喜,可是老婆和媳婦他也喜歡啊,突然他眼睛一亮,很是大聰明道:“這三個我都喜歡,我以后輪著叫,保證每次只喊一個,嘿嘿嘿,老婆?!?/p>
歡喜:……
她也受不了孫照的肉麻。
算了,她決定放棄吐槽,愛叫叫,叫多了她就當(dāng)聽不見。
婚姻第一課,她要進修的也許就是裝聾作啞。
“老婆,你說我們婚禮辦中式還是西式的?”
歡喜一時有些沉默,關(guān)于婚禮她確實沒想過。
可婚禮是必須要的,光明正大的結(jié)婚,怎么能沒有婚禮呢?不過是大辦小辦的問題!
當(dāng)然了,她孤女一個,孫照也沒什么家人,只剩下一個叔叔,還是賭鬼。
這樣說來,也沒有大辦的必要。
她最多請幾個大學(xué)室友和林萌,至于孫照,他的狐朋狗友到是多的很,真要請,大把的。
可還是那句話,沒必要!
不過是一道隨波逐流的世俗形式,小辦一下就可以。
“你覺得呢?”
“我覺得都辦,中式西式都要?!?/p>
歡喜:“只能選一個。”
孫照犯愁了,“可是……”
“沒有可是,二選一,快點?!睔g喜不給他磨她的機會,直接當(dāng)機立斷的接過了主動權(quán)。
“那……中式?”
歡喜點頭同意,“可以,就中式?!?/p>
“那我們?nèi)グ闹?,新西蘭還是馬爾代夫?我看好多人都喜歡去這些地方辦婚禮?!?/p>
歡喜橫了他一眼,“辦中式婚禮跑去國外辦?像話嗎?”
孫照差點忘了,剛才他選的是中式,辦中式婚禮那肯定不能去國外,他還想著直接在國外辦婚禮然后直接環(huán)游世界度蜜月呢。
關(guān)于在哪辦婚禮這事一時半會討論不出個一二出來。
“行了,這事不急,慢慢來?!睔g喜打住。
因為到家了。
胡耀把車開到院子門口,就看見大門口的停車位上已經(jīng)停著一輛車。
他正想下車看看是誰這么沒眼色,竟然敢占照哥的停車位?
就看到車上下來了一個人,是黨助理。
他拉車門的動作立即就縮了回來,“照哥,是嫂子的助理?!?/p>
孫照自然也看見了,但是如今的他,已經(jīng)不在意歡喜之外的人和事了,沒心思去搭理外面不相干的人了,他不會再給人俯小做低,卑慫的給歡喜丟人。
他孫照,升華了。
從今往后,只給歡喜當(dāng)狗。
“來,媳婦,慢點,我扶你?!?/p>
歡喜把手給他,由著他扶她下車。
這輛大G底盤挺高的,她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
孫照發(fā)覺到了,心下已經(jīng)決定要換輛車了,讓他媳婦不適應(yīng)的車,那肯定不能留了。
至于換什么車?明天他直接帶歡喜去汽車城,看她喜歡哪輛就換哪輛唄。
以后家里家外,包含他自已,一切都是他媳婦說了算。
“歡……副總!”黨歲情怯的不敢上前。
歡喜上下打量著黨歲,確定她身上沒有顯著的外傷后,心里也有些寬慰。
她原本還擔(dān)心黨歲和易年會和孫照那會那樣受傷躺醫(yī)院呢。
好在,她看起來安然無恙,這樣就好!
“易年怎么樣了?!?/p>
“他腿上的傷還沒恢復(fù),不過問題不大,再休養(yǎng)幾天就差不多了?!?/p>
歡喜聞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招呼她進院子,“進去說?!?/p>
大門鎖一開,獨自留在家看院的大飛就躥了起來,朝著孫照汪汪汪汪的叫個不停。
孫照今天心情飛揚,不但不生氣,還表揚了它一句,“大飛,你今天表現(xiàn)不錯,等會給你加大餐?!?/p>
聽到大餐,大飛高興的圍著孫照跳了起來。
歡喜其實挺喜歡大飛的,這狗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可實際上,極通人性。智商像三四歲的小孩,聽話的時候是真的懂事。
大飛汪汪地朝她叫了兩聲。
歡喜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她沒養(yǎng)過狗,和大飛也還不熟,所以,都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逗弄是不敢的。
這會大飛朝她叫,還往她奔來,雖然知道它系著狗鏈,可她還是有些怕。
孫照一腳踩在了大飛的狗鏈上。
大飛一個倒仰摔在了地上,差點被拽勒死,它非常生氣的回頭,汪汪汪汪的對著孫照罵了起來。
看樣子,罵的還很臟。
歡喜瞪了一眼孫照,“你下次別這樣了,你這樣會勒死它的?!?/p>
說著,她試探地伸手。
見大飛沒有排斥,她才摸了摸它的頭,表示歉意和安撫,好言相勸道:“大飛,我還不太懂你表達的意思,所以對不起哈?!?/p>
“媳婦,別理它,這只傻狗就喜歡蹬鼻子上臉,它是向你賣乖,想要更多獎勵呢?!?/p>
一旁的黨歲僵硬住了,媳婦?
孫照叫歡副總媳婦?
歡副總和孫照在一起了?
就因為失身于孫照?歡副總就直接和孫照在一起?
這?!
她震驚?。?/p>
她不理解?。。?/p>
“大飛,這是媽媽,以后要聽媽媽的話,不可以嚇到她,不然我真會扒了你的皮。”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歡喜摸大飛的手一下就縮了回來,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qū)O照,什么鬼?讓大飛叫她媽媽?
“怎么了?”孫照見她神色不對,關(guān)心的上前拉起她,“腳麻了嗎?我看看……”
“大飛叫你什么?”
“爸爸啊,怎么了?”
歡喜確實麻了,不是腳麻,是大腦麻了。
他當(dāng)大飛爸爸,大飛認(rèn)他嗎?
不過,她好像確實刷到過此類的新聞,好像還曾經(jīng)有人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煞有介事的批評當(dāng)今社會世風(fēng)日下,年輕人不婚不育,把貓貓狗狗之類的寵物當(dāng)成孩子來養(yǎng)的風(fēng)氣。
行吧,關(guān)于這,好像是她沒跟上社會發(fā)展。
當(dāng)孩子養(yǎng)就當(dāng)孩子養(yǎng)吧,她慢慢適應(yīng)給大飛當(dāng)媽的這個角色。
東廂房客廳。
歡喜給黨歲遞茶。
黨歲受寵若驚。
歡喜笑著擺手,“坐,不必拘謹(jǐn)?!?/p>
黨歲沒有坐下,而是將茶放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氣,又深深的對歡喜彎腰致歉,“對不起,歡副總,都是我的錯,是我失職了。”
歡喜嘆息了一聲,起身扶起了黨歲,將她直接按在了沙發(fā)上?!白f?!?/p>
黨歲忐忑不安的坐著,心里想說的話實在太多,也太雜,反而不知道從哪兒開口。
歡喜知道她的心情,也知道她自責(zé)。
可她更知道,這件事不是黨歲和易年的錯。
她出事,是他們失職嗎?
不!
在她看來,他們已經(jīng)盡到了他們的職責(zé)。
是她自已的問題,她不會無能遷怒。
“我本來還想著晚點聯(lián)系你的,你就過來了,這樣也好?!?/p>
歡喜也給自已倒了一杯茶,沒喝,只是捧在了手里,看著靜靜不語。
好一會,她才說道:“中順那邊我以后就不過去上班了,你和易年以后就不必再聯(lián)系我了?!?/p>
黨歲震驚失聲,“歡副總……”
歡喜看著她,眼神平靜,“我拒絕不了溫董的誘惑,是因為我期盼我能在他的庇護下逃過這一劫,可是如今劫已經(jīng)落下,我對中順對溫董來說,都已經(jīng)沒有了價值。?!?/p>
“當(dāng)然,我這樣說,不是我清高視金錢如糞土,也不是責(zé)怪溫董沒有庇護于我。我只是覺得我證明過我自已,勇敢上過擂臺了,不談結(jié)果,過程應(yīng)該是不負(fù)溫董的期望的?!?/p>
歡喜笑了笑,“至于我輸了就是輸了,那就認(rèn)賭服輸?!?/p>
“所以麻煩你轉(zhuǎn)告溫董,關(guān)于中順的股權(quán)遺產(chǎn),他隨意處置,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我也不再奉陪了?!?/p>
黨歲深深皺眉,實在是不能理解歡喜的選擇,
她知道歡副總確實受到了傷害和打擊。
可是輸了?
不,歡副總怎么會覺得她輸了呢?
明明唾手可得的巨額財產(chǎn)已經(jīng)沒有了直觀上的阻礙。
和中順繼承人這個身份相比,那些傷害和打擊,只要她不在意,就微不足道啊。
從此攻守易形了!
周家姐弟就算還和她爭,有她和易年在,也不再需要束手束腳不能主動回?fù)袅?,歡副總絕對不會輸。
那可是中順繼承人的身份,勝利在望的歡副總竟然說放棄就放棄了?
“歡副總,溫董他……”
歡喜對黨歲搖頭,“溫董會明白的?!?/p>
黨歲大受震撼!!也是真的不能茍同和理解歡喜的決定。
可她也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她能左右的決定。
于是她起身告辭,想著盡快回去把這件事上報給溫董。
歡喜親自送她到門口,目送黨歲上車離去。
孫照從背后摟了上來,將她緊緊抱在了懷里,悶聲道:“歡喜,我不會讓你吃苦的。”
歡喜想到了謝景成說過的話,他說如果不是她放棄了林家的股份,也許他不會那樣輕易就放棄她。
她突然想知道孫照的想法了。
畢竟,中順可超出林家百倍甚至是千倍的價值。
比起林家的遺產(chǎn),中順的遺產(chǎn)可觀到了任何人都難以舍棄的地步。
先不提中順繼承人這個極具誘惑力的明牌,單單是她可以合法繼承的那一份,都足以讓她揮霍十輩子都揮霍不完的。
“那可是中順,你就沒想法?”這人為了錢,可是什么都愿意干,法外狂徒都當(dāng)?shù)摹?/p>
孫照摟著她往院子里走,“說沒想法那肯定是假的,這世上誰不愛錢不是?可錢和你比起來,呸呸呸,錢怎么能和你比呢??”
孫照連呸了好幾聲還不夠,還伸手打了幾下自已的嘴,才拉住歡喜在石凳上坐下,自已蹲她面前,鄭重其事的道:“歡喜,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東西,都不能和你比,你才是天底下最最最珍貴的,沒有之一。”
歡喜看著他,沒說話。
孫照急了,生怕她不相信,“歡喜,你一定要牢牢記得我說的這話,你要正視這一點,永遠(yuǎn)愛自已,你開心重要過一切?!?/p>
歡喜其實是真的有些迷惑的。
“如果和你在一起,我不開心呢?”
那我就去死!
孫照幾乎差點要脫口而出,但他最后關(guān)頭忍住了,而是斬釘截鐵的說:“那就是我不夠好,不值得你和我在一起,是我不配,而不是你不好。”
歡喜眨了眨眼,壓下心里的動容,笑了。
“孫照,你信我嗎?”
孫照沒問她這個信字指的是什么,就斬釘截鐵的回答:“信!”
歡喜點點頭,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因為已經(jīng)不需要了。
“孫照,我很好養(yǎng)的。”
孫照癡了,心都化了,他媳婦怎么這么好呢,好到讓他都深覺不安,覺得自已配不上她的好。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其實思想偏激,也胸?zé)o大志,還膽小懦弱,喜歡偏居一隅的安靜平靜生活?!?/p>
“歡……”
“聽我說?!?/p>
歡喜輕聲打斷孫照欲反駁,滿是不贊同的話,繼續(xù)說道:“你給我錦衣玉食,我坦然接受。你給我粗茶淡飯,我也欣然接受。”
孫照以前刷到過一則心靈雞湯,大意是:真愛一個人的時候,是時常深覺虧欠。
從前他嗤之以鼻,可此時他無比贊同這句話。
他怎么可能會讓歡喜跟著他粗茶淡飯?
他就是拼命,他也要給歡喜錦衣玉食的生活,不,不只是錦衣玉食,他還要讓她無憂無慮開心每一天。
歡喜見他樣子就知道,這人其實沒聽進去,她也不指望一下子能強行改變他。
孫照他也還是他自已。
她能做的,無非是:“法外狂徒這一點,我不希望你再當(d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