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
在歡喜冷眼旁觀下。
陶桉沒有氣餒,認(rèn)真的把這里當(dāng)做家在生活。
這里的冬天比東江更濕冷。
日照非常少,濕度大,就算不下雨,入目的也都是濃霧。
往往都需要到中午的時候這些霧氣才會散去。
歡喜知道不管是黨歲還是馮封,終會有一天找過來。
但結(jié)合這里的地貌和陶桉充分的儲備,以及陶桉背后代表的意義來看。
她其實也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或許短時間內(nèi),她都會變相的被困在這里。
陶桉不會傷害她,相反,除了網(wǎng)絡(luò)和不能聯(lián)系外界外,她的生活都被安排的很好。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但不需要她干活,怕她無聊,他還準(zhǔn)備了非常充實的精神食糧書籍給她。
不知不覺,一周過去了。
這天夜里,突然下起了雨。
伴隨著風(fēng)雨而來的是寒冷。
歡喜半夜醒來。
她一醒,陶桉就警醒的醒了,似乎生怕她逃跑。
自從來到這里,他幾乎就沒怎么睡過安穩(wěn)覺。
哪怕歡喜至始至終都情緒平靜,沒有憤怒、沒有掙扎、也沒有想要自已下山的意向。
可他還是害怕。
害怕歡喜會毅然決然的離開這里。
這里是深山,歡喜如果真的擅自離開這里,會遇到危險,這是他不敢睡沉的主要原因。
房間里沒有留夜燈。
黑暗中,陶桉在歡喜醒后,第一時間開口。
“歡喜?”
“嗯?!?/p>
“要上洗手間?”
說著他就要起身開燈,被歡喜拉住了手,“不上洗手間?!?/p>
陶桉將歡喜的手放入被子里,伸手給她掖緊被子,再從背后抱緊她,“外面下雨了,溫度又降了,是不是冷?”
幾乎是半個身體都被天然火爐包圍著的歡喜其實有些熱了,“熱,你松開一些?!?/p>
陶桉手臂不情愿的松了一些。
歡喜閉上眼睛,只是突然就沒有了睡意。
因為實在是睡的太多了。
自從來到這里,每天傍晚五點不到就吃了晚飯,不到七點就上床睡覺,就算陶桉喜歡折騰,也不影響她擁有足夠的睡眠時間。
她估摸著這會最多十二點左右。
“歡喜?!?/p>
“嗯?!?/p>
“你是不是睡不著了。”
歡喜沒說話,她也不用說話。
因為身后陶桉蠢蠢欲動的身體已經(jīng)先一步告訴她,他想干什么了。
歡喜沒拒絕。
夜確實太長了。
陶桉亢奮了。
雖然這些日子他和歡喜之間,該有的有,可歡喜態(tài)度一直是淡淡的,不拒絕但也不主動。
今晚歡喜雖然態(tài)度還是冷淡,但是有些松動的。
陶桉非常開心,開心的要瘋了。
他對未來非常有信心,只要時間足夠長,他精誠所至,一定能打動歡喜的心。
“歡喜,我愛你,我愛你……歡喜,你也愛我好不好?歡喜……”
情難自抑時,陶桉幾乎是哭喊出來。
黑暗中,他看不見歡喜的表情。
歡喜其實沒有任何情緒。
愛?
愛,她見太多了。
她不喜歡濃郁到生死相依,離開了對方就活不下去的感情。
更不需要沒有自由被迫接受的愛情,
歡喜越想越覺得可笑。
愛她?
自私霸道的禁錮圍困什么時候也稱的上是愛了?
這樣的愛,永遠(yuǎn)打動不了她。
原本的打發(fā)時間的心態(tài)變了質(zhì),她開始強(qiáng)勢。
最后更是發(fā)了狠,直接弄暈了陶桉……
陶桉徹底暈過去后,很快就醒了過來,他摸著身邊的歡喜,緊繃的心弦悄然松開。
歡喜沒理他。
她知道陶桉是擔(dān)心她會逃跑?
開什么玩笑,外面下著雨,零下的溫度,深山頂峰上,她半夜離開,她是腦子進(jìn)水了嗎?
何況,她也不需要逃跑。
陶桉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她成全他。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已要走的路的權(quán)力。
黨歲和馮封之所以還沒找過來,無非是陶桉背后的支持勢力在從中作梗。
他們直接插手是不敢的。
但干預(yù)壓制一下他們找到她的時間線還是可以的。
她當(dāng)然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想看看她是不是會心軟而愿意妥協(xié)。
可她給過陶桉機(jī)會的,是他自已不要的。
這一場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很久。
進(jìn)入臘月。
馮封終于找了過來。
這些日子他用盡一切手段,奔赴著天南地北好幾個地方,在明明有線索卻連續(xù)撲了好幾次空后,他才意識到自已被有心人誤導(dǎo)了。
有人在拖延他找到歡喜的時間。
聯(lián)想到賀知衡曾經(jīng)說過的話,他最憤怒的時候差點調(diào)轉(zhuǎn)頭回京城直接殺進(jìn)內(nèi)閣拎著那些老家伙的脖子逼問了。
可是他忍住了。
他沒動用任何勢力,也不相信任何勢力。
靠自已摸索過來的。
風(fēng)餐露宿,像個流浪漢一樣流竄著,終于在臘八這天摸進(jìn)了陶桉選擇的深山。
他沒直接殺過去。
而是選擇了養(yǎng)精蓄銳,然后守株待兔等。
等陶桉一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
這一等,就是三天,他才終于等到了陶桉去后山抓魚。
就在陶桉俯身全神貫注去叉魚的時候。
馮封選擇了先發(fā)制人,背后偷襲放了冷槍。
槍聲一響,其實陶桉就有了反應(yīng),但他在水里,又是背對著。
子彈擊中了陶桉的肩膀。
陶桉悶哼了一聲,回頭看著。
馮封蓬頭垢面,胡子拉碴如同一個野人般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但陶桉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馮封。
這一刻,他眼里的光熄滅了,下意識握緊了手里自制的魚叉。
馮封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他先發(fā)制人,這家伙一定會選擇殺人滅口。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此時此刻,也無需言語。
也沒有對峙長時間,馮封直接對著陶桉再度開槍。
縱使陶桉反應(yīng)快,可受了傷的他,還是快不過槍。
馮封用了兩發(fā)子彈,一發(fā)被陶桉躲開了,一發(fā)直接擊中了陶桉另一邊肩膀。
陶桉握不住了手里的魚叉。
他身上各有一個血洞,血流的前胸后背都是。
馮封確定他沒有了還擊的能力,這才收起槍,走過去,對著陶桉直接捶打,發(fā)泄這段時間他心里聚起成團(tuán)的黑煞氣。
直打的陶桉去了半條命才活動了一下手腕。
譏諷道,
“我知道你系統(tǒng)地學(xué)過武技。赤手空拳你可以和我周旋很久,我很難從你身上討到便宜。可是小年輕,你始終搞錯了一件事。武功再厲害,也不一定是成功的殺手,上了戰(zhàn)場更不一定就是無冕之王的將軍,武功為什么會被人類淘汰?是因為比它更有效果的武器出現(xiàn)了,武器比武功更能戰(zhàn)爭。”
陶桉吐出一口血沫,艱難的問,“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馮封穿著軍靴的腳冷酷地踩在了陶桉肩膀上的傷口上壓力重碾,
“老子有這么蠢?我就是搞不明白,你們這些人腦子怎么就一根筋呢?爭斗個屌,你直接就純粹是個煞筆二貨,認(rèn)不清大小王,我們的生死都在歡喜一念之間,你竟然蠢的搞禁錮軟禁?你不死誰死?”
陶桉因為痛楚而痙攣,可他愣是一聲沒吭。
馮封呸了他一口,“還算是個男人,放心,你暫時還死不了,我?guī)慊厝ソo歡喜發(fā)落,她說你死,你就必死。這段時間你小子最好是有好好照顧好歡喜。”
說著,他直接拎起陶桉的腳拖著走。
走了兩步,馮封開始幸災(zāi)樂禍起來,“嘖嘖嘖,歡喜一定不會再要你了,陶桉,你徹底完了,一定是生不如死,或許你現(xiàn)在可以思考一下到時候怎么了結(jié)自已吧!”
他覺得這些人簡直是作死,他就納悶了,好好聽歡喜話就這么難嗎?
嘿嘿,歡喜一定知道誰才是說到做到聽她話的人。
此刻的陶桉仿佛沒有了靈魂的木偶人。
不同選擇的兩個男人。
在這一刻一悲一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