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封話剛說完,電梯就到了。
歡喜什么話都沒說,轉身進了電梯。
馮封自然而然的跟了進去。
黨歲看向歡喜,見她什么表情都沒有,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突突。
面無表情的歡總其實并沒有直接的怒意,卻讓她覺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
讓人不敢造次。
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不只是這會她下意識噤若寒蟬。
就連跟進了電梯。
傳聞中不可一世、讓人聞風喪膽、令圈層里無論男女老少都視之為洪水猛獸、綽號瘋子、別稱霸王龍的馮封馮大少好像都筆直筆直的貼著電梯墻屏住了呼吸。
嗯?
黨歲:???
眼珠子不受控制的斜視著,黨歲偷瞄打量著馮封。
發(fā)現(xiàn)這位馮大少好像是真的在控制呼吸??
在歡總面前,這位竟然是真的大氣都不敢喘????!
八樓到負一樓,數(shù)秒時間。
馮封感覺自已后背都憋出汗了。
電梯門開了。
歡喜走出電梯。
“歡,歡喜……”
歡喜回頭看著他,目光冷冽。
馮封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都消散了不少。
可他大腦一根筋,哪怕本能在如何叫囂讓他趕緊撤,不要惹歡喜生氣不開心。
可他始終記得自已的目的。
“……你可不可以通過我微信?只要你加了我微信,我立馬就走,保證不惹你生氣?!?/p>
表面冷淡,實則心火在燒,血液如同水似的仿佛被燒開,正翻涌難以言喻的種種情緒的歡喜用盡自已的克制。
這是一雙她見過的成年人里最純粹的眼睛。
歡喜沉默了。
心火熄滅了,仿佛被燒開的血液也逐漸靜止了下來。
理智也冷靜了下來。
歡喜一瞬不瞬的盯著馮封。
眼睛是心靈的窗,擁有這樣一雙直白通透的眼神的人,不會是心思復雜之人。
她向來遵從自已的直覺。
馮封臉都紅了,手足無措,眼睛左右四顧,眼珠子滴溜轉動,又忍不住去迎視歡喜的目光。
他知道他長的挺好看的,可是歡喜這樣一直這樣專注看著他,他很是不好意思的。
可歡喜盯著他看,他要是不看她,會不會讓歡喜誤會他不喜歡她看他?
這不行。
他可喜歡歡喜這樣看他了。
他也喜歡看著歡喜。
而且歡喜的目光看的他骨頭都有些發(fā)軟酥麻麻的。
可是這感覺欲罷不能,非常非常非常上頭有癮。
馮封心里嘿嘿直笑,得意和欣喜的情緒立刻就忠實的在滴溜轉動著的眼睛里顯現(xiàn)出來了。
也越發(fā)顯得他心思單一。
歡喜:?。?!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一根腸子從頭通到腳的單細胞人?
心里轉動間,歡喜終于收回了目光。
馮封瞬間失望的臉垮了下來。
歡喜從包里拿出手機,點進微信,通過了馮封后,才又抬頭看他。
在看見垮著臉緊巴巴很是期盼望著她的人,頓時心里好笑。
“我已經(jīng)通過了你的好友認證了,現(xiàn)在是不是該各回各家了?”
然后,歡喜就看見馮封整個人肉眼可見的亮了。
馮封欣喜若狂的掏出手機,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已好友欄里的歡喜,咧嘴直笑。
“歡喜,謝謝你,那我不打擾你了,我走了,拜拜?!?/p>
太好了,今天追女朋友的任務超額完成,歡喜癡癡盯著他看了差不多接近兩分鐘了,簡直太棒了。
馮封一邊走向自已的車,一邊摸著自已的臉。
感謝媽媽,對了,還要感謝小姨。
媽媽把他生的這樣好看,可是是小姨把他養(yǎng)的這么好看。
馮封鄭重的把手機放回口袋里,還不忘興高采烈的對著歡喜瘋狂揮手大聲喊,“歡喜,再見,改天我再找你?!?/p>
嘆為觀止的黨歲:……
心情復雜但又有些啼笑皆非的歡喜:……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她怎么就盡遇上些奇葩人呢?
歡喜暗忖。
“走吧,我們回去。”
回到九鼎山莊的歡喜非常從容的讓醫(yī)生給她檢查了她的腿。
腿抽筋是她用來轉移范曉樂注意力的話。
她根本沒抽筋。
這話她沒對醫(yī)生說。
醫(yī)生看過她的腿后,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等到洗漱干凈,裹上被子。
歡喜才把自已藏在被子里,開始冷靜復盤這接二連三亂七八糟的桃花運了。
第一個余欽找上她糾纏她告白的時候,她是有些高興虛榮感覺的。
第二個賀知衡大張旗鼓不顧一切宣告表白時,她深感震驚意外之余,更多的是困擾和束手束腳。
第三個色……孫照完全是個意外,她當時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心里去,只以為他是因為干了丑事給自已扯了層遮羞布好蒙混過關的。
直到第四個馮封,嗯,嚴格說來,按他給她發(fā)好友認證的時間線來看,他其實才是排第三,孫照排第四的。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馮封一開始是因為她讓他的兩個好朋友變成了情敵,才會蠻橫沖進包間去當面對質試圖主持公道正義的。
歡喜眼色微閃,她想起了昨晚在時珍閣攬月廳里,馮封對她說過的那句沒頭沒腦的話。
他說的是:你對我使了什么妖法?
妖法?
歡喜一把掀起被子,飛奔下床,赤腳來到了衣帽間。
把衣帽間的燈全都開了。
她來到了全身鏡子前。
先是打量自已全身,又湊近觀察自已的臉。
可無論她如何打量自已,觀察自已。
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已身上有變化啊。
她還是她,并沒有突然變成絕世大美女。
歡喜深深皺眉看著鏡子里的自已。
就算……就算是那個她從來不想去正視的特殊秘密。
外婆說的也是,沾染了歡家女人身體的男人至死不渝。
她又沒碰男人,怎么會?
歡喜凝神,努力去想。
外婆好像是還說過,只要歡家女人想,這世間男人就沒有誰能逃的掉。
可是,她根本沒有……
歡喜僵住了,臉色一下子難看極了。
她好像確實變渣了。
她因為那一絲絲虛榮心,一直在和余欽曖昧,還不忍心拒絕人家?
難道真是因為她的原因?
還是說,這所謂的特殊能力它變質了?
可是也不對啊。
為什么是這幾個男人?
別的男人都很正常啊。
就像嚴厲專制又霸權的溫言政溫叔叔溫老師不就一點都沒影響?
難道是他年紀大了?
那給她開車的易年總年輕吧,他怎么不會?
昨天她還近距離接觸了給她當臨時導游的季修仁。
他也年輕,而且一看就知道他出身不會比余欽和賀知衡馮封他們差的。
怎么不見他反常?
如果說孫照和馮封是近距離接觸過。
可余欽和賀知衡她是根本就沒接觸過,他們就主動糾纏上她的。
歡喜越想越想不明白,越理也越理不清楚。
啊,這該死的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把她生活搞得一團糟的?
二十幾年都平安無事,怎么來京城就邪門了?
難道是…京城克她這種有秘密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