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峰正式宣告開峰后,接連兩日,董任其便忙不得腳不沾地,而且還只忙著一件事,就是接待絡(luò)繹不絕的道賀者。
現(xiàn)在的臥龍峰就只有董任其和邱德良兩人,接待客人的任務(wù)自然就得著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任務(wù)很不輕松。
終于捱到第三天,客人減少,董任其和邱德良才長出一口氣。
“任其啊,你是不是該去招錄弟子了?你是一峰之主,我又一大把年紀(jì),總不能什么事都讓我們親自來做吧?”
邱德良又開始催促了,“你再不招人,我哪里還有時間研究新丹藥,你哪里還有時間修煉?”
董任其揉了揉眉心,“邱老,你再忍忍,我會招人的。但是,咱不能亂招啊,得招精銳。
不然,下一屆宗門大比,我們臥龍峰怎么能過關(guān)?”
“你不抓緊時間招人,趕緊培養(yǎng),過關(guān)的難度只會越來越大。”
邱德良一邊搖頭,一邊嘆氣,“做人吶,不能圖一時口快。你嘴巴一時爽快了,咱們臥龍峰兩年之后就要不爽了?!?/p>
“邱老,咱們才剛開峰呢,你少說點喪氣話?!倍纹錄]好氣地出聲。
“眼前這狀況,我的喪氣話根本就壓不住。”
邱德良撓了撓頭,“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沒個譜,這事怎么搞嘛?”
“你莫急,我已經(jīng)有思路了?!?/p>
董任其表情淡定。
邱德良連連搖頭,“我能不急么?你有思路了就趕緊行動啊,趕緊去招收弟子?!?/p>
董任其卻是連連擺手,“大比就剩下兩年多的時間,搶時間,我們再怎么搶都會落后,只能另辟蹊徑。”
邱德良面露疑惑之色,等著董任其的下文。
董任其清了清嗓子,“兩年多的時間,除非我們能找到十五個極品單靈根的弟子,才有可能在大比上占據(jù)十五個前百名額。
但是,數(shù)遍我們太清宗,又有幾個極品單靈根的弟子。
所有,老路子肯定行不通?!?/p>
“你能一次把話說完么?說一半留不一半,你不難受,我聽著難受?!鼻竦铝冀K于忍耐不住。
“我不就是為了讓你多難受一會么?”
董任其嘿嘿發(fā)笑,在邱德良爆發(fā)以前,快速說道:“咱們直接去招現(xiàn)成的、修煉已經(jīng)有了一定火候的煉氣期修士,再用丹藥一堆,戰(zhàn)力絕對有保證?!?/p>
邱德良白眼一翻,“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高招呢,你說的這樣的人,早被各宗各派給收羅走了,哪里還輪到我們撿現(xiàn)成的便宜?”
董任其面露笑容,“咱們肯定不能去別的宗門里頭搶人,那難度比自己培養(yǎng)還大,更容易結(jié)仇。我的意思,我們可以去招散修啊?!?/p>
“散修?”
邱德良?xì)庑α?,“這些散修,那都是被各大宗門淘剩的,那都是歪瓜裂棗,你去招他們,還不如直接去外門找呢。”
董任其搖了搖頭,“邱老,你的這個觀點,我便不敢茍同了。
據(jù)我所知,體制內(nèi)有人才不假,但為數(shù)不少的人之所以能進(jìn)入體制,那都是因為各種關(guān)系和各種原因。
真正的高手,一定在民間!”
邱德良眨了眨眼睛,“什么體制?什么高手在民間???你都在說些東西?”
“嘴瓢了。”
董任其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想了想,“那么,我換一個說法。
天下修士當(dāng)中,散修的數(shù)量遠(yuǎn)遠(yuǎn)超過宗門修士,各大宗門不可能將天下修士中天賦出眾、道心堅定的佼佼者網(wǎng)羅干凈。
而且,拿我們太清宗舉個例子,六大主峰已經(jīng)有些人滿為患,但你看看,至少三分之一的內(nèi)門弟子,不是這位長老的孫子,就是那位執(zhí)事遠(yuǎn)房親戚的侄子,他們的修煉資質(zhì)根本就達(dá)不到內(nèi)門的標(biāo)準(zhǔn)。
比如當(dāng)年的我,五靈根的廢柴,卻是堂而皇之地在碧竹峰混了六年。
我們太清宗是如此,其他宗門估摸也差不多。”
說到此處,他總結(jié)了一句,“各大宗門當(dāng)中,關(guān)系戶占了很大一部分。如此情形,便將許多真正有天賦有毅力,但卻沒有背景的修煉者給擋在了門外。
我們要做的,就是去找到這些遺散在外的明珠,將潛伏于淵的臥龍給招錄到臥龍峰?!?/p>
邱德良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著董任其,像是不認(rèn)識一般,“你自打出生到現(xiàn)在,除開半年前去過一趟居庸城,便一直呆在宗門之中,如何能有這番深刻卻精辟的見解?”
“邱老,這也值得你驚訝?你看仔細(xì)一些。”
董任其指著自己的臉,挺了挺胸膛,“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青璃界最絕頂?shù)奶祢?!?/p>
邱德良翻了一個白眼,“看清了,你的臉皮比居庸城的城墻還有厚!”
“……”董任其頓時偃旗息鼓。
邱德良理了理思路,“即便你的想法是對的,但是,青璃界這么大,我們現(xiàn)在就兩個人,一時間又上哪去找尋這些滄海遺珠?”
董任其皺起了眉頭,“我現(xiàn)在不正在想辦法么?”
邱德良嘀咕了一句,“別說整個青璃界了,兩年的時間,單憑我們兩個人,就僅僅大慶皇朝我們也找不完。”
聽到大慶皇朝四個字,董任其心中有靈光一閃而過,他立馬想到了平山司。
大慶皇朝的平山司有一個主要職責(zé),那就是處理修士與凡俗間的事情,他們的手里說不定就有一份詳盡的修士名冊。
若是有了這份名冊,就能有的放矢,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和周折就能找到那些滄海遺珠。
“邱老,您老真是高,一語驚醒夢中人!”董任其哈哈一笑。
邱德良一頭霧水,“你在說什么呢?我高在哪里?”
董任其心情大好,伸了個懶腰,“您老的煉丹術(shù)高,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抓緊時間煉制霹靂丹吧。
再過一段時間,其他峰的高層們就要來購買丹藥了。”
邱德良當(dāng)即把臉一沉,不情不愿地向著煉丹房走去。
“太浩仙山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要開啟,龍舞應(yīng)該要出關(guān)了吧?”
董任其雖然見過大慶皇朝平山司的司主慕容彥,但不過是一面之交,想要通過慕容彥弄到名冊,恐怕有些難度,很可能還會引起麻煩。
但如果找大慶皇朝的長公主龍舞,此事便要簡單容易了很多。
……
翌日,旭日東升。
董任其修煉完畢,正準(zhǔn)備去一趟首陽峰,去探聽龍舞的消息。
剛剛走到臥龍峰的廣場,便看到一道魁梧的身影御空而來,正是楚山河。
“楚師兄,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過來了?”董任其嘴角含笑。
楚山河落在地上,連連擺手,“董峰主,你這是要折煞我呢,你現(xiàn)在可是一峰之主,又是金丹修為,我哪里還能受得起你一聲師兄的稱呼?”
”你心里咱想的,我能不知道?肯定在說,董任其這小子如果敢在我的面前擺譜,就是一頭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董任其一拳砸在了楚山河的胸膛之上,“楚師兄,當(dāng)日不是你冒著被雷劈的風(fēng)險幾次來尋我,我哪里能當(dāng)上臥龍峰的峰主?這些情分,我記著呢?!?/p>
楚山河眼神閃動,臉上現(xiàn)出了輕松的笑容,指著自己的腦袋,“不是冒著被雷劈的風(fēng)險,是被雷給劈了,劈得準(zhǔn)準(zhǔn)的,直劈腦門,頭發(fā)現(xiàn)在還沒完全長起來呢?!?/p>
說完,兩人哈哈一笑。
“董任其,你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我楚山河交你這個朋友?!?/p>
楚山河也在董任其的胸膛上敲了一拳,“以后沒人的時候,咱們以朋友論交,有人的時候,我不能落了你的面子,該有的尊稱一定要有。
不然,你就是陷我于不義了。”
“好,就這么定了?!?/p>
董任其欣然點頭,并問道:“你怎么來臥龍峰了?”
“奉了宗主的命令,通知你一件事情,而且是喜事?!?/p>
楚山河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故意賣了一個關(guān)子。
“喜事?”董任其面露疑惑之色。
楚山河咳嗽了一聲,“我聽說,凡俗里朝廷里的規(guī)矩,臣子在接圣旨的時候,需要打點宣旨的人。
你怎么這么木訥呢?想要聽喜事,還不趕緊給我拿點好處出來。”
董任其無奈地?fù)u了搖頭,“給好處自然沒有問題,但是,我得友情提示你一點,而且還是說很重要的一點。
凡俗朝廷里宣旨的一般都是太監(jiān),你在要好處之前,得有一個凈身的程序?!?/p>
聞言,楚山河感覺襠下一涼,連忙夾緊了雙腿,“要點好處,都這么難么?”
董任其嘴角高翹,“不想凈身,就趕緊說,什么喜事?”
楚山河不再賣關(guān)子,“宗主說,你們臥龍峰開峰,他沒有空過來慶賀,也沒有送上賀禮。
但總得有個表示,就破例再讓你去見思過谷見一見你的姐姐。”
“真的?”
董任其自然是喜出望外。
“自然是真的,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思過谷?!背胶游⑿貞?yīng)。
董任其當(dāng)即御空而起,“楚師兄,我著急去思過谷,就不管你了?!?/p>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在十丈開外。
楚山河無奈地?fù)u了搖頭,隨后踏著飛劍回首陽峰去了。
……
董任其這是第三次走進(jìn)董琉月囚身的石室,每一次的心情都不一樣。
這一次,他的心情是美麗的。
他正在想著,自己怎么也是太清宗的大人物了,以后肯定有更多的機會進(jìn)入思過谷,去看姐姐。
不成想,唐明海立馬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喜。
剛剛走進(jìn)石室,正在盤膝打坐的董琉月便睜開了眼睛,并迅速起身,她似乎知道董任其要來一般。
“任其,你來了?!?/p>
董琉月笑意盈盈,氣色頗佳,完全不像是被囚禁的人。
風(fēng)雷貓原本正趴在董琉月的身邊睡覺,聽到聲音,睜眼一看,正看到了董任其。
于是,它第一時間躲到了董琉月的身后,并將尾巴緊緊地夾了起來,探出個小腦袋,眼神幽怨地盯著董任其。
董任其沒有去關(guān)注風(fēng)雷貓,而是悄悄施展火眼金睛,向著董琉月探測而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成功筑基,并且鑄造出了赤橙黃三色靈基,看狀態(tài),筑基的時日應(yīng)當(dāng)不長,最多不超過兩個月。
三色靈基已經(jīng)相當(dāng)?shù)牟凰?,即便是太清宗三大天驕的葉輕語和馬曉峰,也都只鑄造出了三色靈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