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沖天整個長社上方被燒的透紅。
即便遠在六十里外,陳默,張寧等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過,神色各異。
陳默早有預料,還是不免有些唏噓。
波才非但沒能躲過這場大火,反而被燒得更慘了。
歷史上還能逃得一命,如今估計是懸了。
雖說是管尋坑的,可的確與他脫不開干系,歸根結(jié)底也算是狠狠坑了黃巾一把...
張寧則目光空洞,心中更是無比苦澀。
她冥冥之中似有一種感覺,這場大火燒毀的不僅僅是十萬黃巾大軍,更燒斷了席卷中原的根基。
恐怕...整個黃巾大業(yè)都要因此大受影響!
至于兩百名士兵,眼中唯有慶幸與感激。
沒有陳默,他們都要葬身火海。
無一例外!
一時間,心中感激無以言表。
“陳...陳先生...”
默默注視漫天紅光許久,張寧才一臉不甘的開口。
“會不會是...是波才和管尋的計策...”
“絕無可能!”
陳默毫不留情予以否定,“皇甫嵩,朱儁何須人也?大漢名將!波才,管尋何許人也?無能之輩!”
張寧抖了抖嘴唇,黯然低下頭。
她很清楚,奈何心中抱有一絲幻想罷了。
“管尋賊子,你是整個黃巾的罪人!”
陳默搖頭輕嘆,“長社大火和波才戰(zhàn)敗都是必然的結(jié)果,有沒有管尋都一樣?!?/p>
張寧略有驚訝,“沒想到你會為他開脫?!?/p>
“呵呵,他配嗎?”
陳默輕蔑一笑,“管尋唯一的作用,就是加速戰(zhàn)敗的時間?!?/p>
張寧不禁苦澀一笑,還真是過于‘高看’他了!
陳默挑了挑眉,語重心長道,“寧兒你可要小心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必敗的仗他能更快戰(zhàn)敗,必勝的仗也能以慘敗收場?!?/p>
張寧下意識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沒必要了,他已經(jīng)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p>
波才和十萬黃巾軍全都葬身火海,管尋憑什么能獨善其身?
“那可不一定?!?/p>
陳默望著燒紅的天空,嘴角微微一絲不屑的弧度。
有些人能力不咋地,逃命的本事卻出奇的強!
直覺告訴他,這場大火燒不死管尋,對方還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xiàn),繼續(xù)制造麻煩不斷坑人。
“哼!”
張寧一聽,眼神頓時變得憤恨起來。
“他若不死,我就親手宰了他!”
陳默笑著搖搖頭,沒再過于糾結(jié)。
有管亥在,張角也不能隨意處置管尋,更何況張寧。
這條狗命,恐怕最終還要自己親自來??!
“走吧,天差不多亮了?!?/p>
陳默往東方望了望,泛起的亮光正在不斷驅(qū)散黑暗。
“盡快返回河北?!?/p>
張寧點頭回應,目光仍死死盯著長社上空不肯離去。
執(zhí)拗之中透露著強烈的不甘。
陳默上前拍了拍,勸道,“皇甫嵩朱儁乃世之名將,盧植可是更有過之?!?/p>
張寧嬌軀一震,當即不再猶豫。
張角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走!”
陳默大手一揮,兩百名士兵紛紛起身跟隨離去。
僥幸躲過了長社大火依舊抵不住心驚膽寒,對渡河北上遠離是非早已變得無比迫切!
一行人繼續(xù)北上,天明后順利進入了陳留地界。
兗州陳留屬于司隸門戶,官軍對黃巾打擊力度極大,因此早已沒了成規(guī)模的黃巾軍。
兩百人雖說不多,可一旦被發(fā)現(xiàn)也必會遭遇圍剿。
陳默只得命一眾士兵丟掉標志性的黃色頭巾,并舍棄鋤頭,木棍之類可有可無的兵器,只將刀劍兵刃藏于懷中后扮作無家可歸的流民。
得益于長社之亂,從潁川北上流亡之人甚多,少則幾百多則上千,兩百人并不起眼。
原本張寧還心有憂慮,唯恐被發(fā)掘身份惹來禍患,可一連路過了幾個城池都非常順利,哪怕遭遇官軍盤查也能被陳默完美搪塞化險為夷。
久而久之,懸著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
由此,對陳默的敬佩愈發(fā)強烈,好似有他在身邊一切困難都可迎刃而解。
對這個有勇有謀,沉著冷靜,識兵法懂謀略,幽默風趣又十分體貼,優(yōu)點幾乎說不完的男人也愈發(fā)依賴。
陳默更樂得如此,識不識的逗逗張寧緩解緊張氣氛,再時不時故意進行肢體接觸。
一開始張寧還有些抵觸,可架不住陳默死皮賴臉,后來也就剩下面紅耳赤滿臉?gòu)尚吡恕?/p>
二人的感情不知不覺在曖昧之中迅速升溫。
就連稱呼也從中規(guī)中矩的陳先生變成了十分親近的墨哥!
當然,北上之路遙遠不可能毫無波瀾,陳默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從不敢懈怠。
果不其然,在臨近圉縣時發(fā)生變故。
一隊五百人的騎兵隊伍疾馳而來,臨近時突然將陳默等人圍了起來。
兩百黃巾士兵當即嚇得慌了神,張寧俏臉也有些花容失色,幾天的安逸讓眾人都忘了始終置身危險之中。
好在陳默鎮(zhèn)定自若,可也無法控制氣氛驟然緊張。
片刻后,騎兵隊伍緩緩分開,一員身披黑甲,背飄紅袍之人赫然出現(xiàn)。
此人面容黢黑,身材看上去有些矮小,不過五官異常凌厲,雙眉倒立宛如利劍,雙目浩瀚盡顯威嚴。
陳默心思一動,這人莫非是...
這時,男子策馬而出,用馬鞭隨意點了點。
“爾等何人,欲往何處去?”
陳默趕忙上前回應,“回將軍,我等是從潁川逃難而來。”
“唔...”
男子瞇眼打量片刻,再次開口問道,“可知長社戰(zhàn)況如何?”
陳默故意抓了抓頭發(fā)后才搖搖頭。
“不知,只記得五日前夜晚大火沖天,好似長社方向?!?/p>
“五日?”
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爾等欲望何處?”
陳默往北一指,“準度渡河前往冀州。”
男子臉色驟變,當即拔劍爆喝一聲。
“不好,是黃巾賊子!”
近前騎兵第一時間挺起長槍,后方騎兵也同時張弓搭箭拉滿弓弦。
只待一聲令下便可血濺當場!
張寧懵了,她想不明白哪里出了破綻,竟能讓對方一眼看穿。
兩百黃巾軍本就驚懼,如今更是慌不擇亂。
一瞬間便有上百人癱地,大哭,哀嚎,僅有少部分人咬牙堅持,當然也有血性之人伸手入懷,準備拿起武器殊死一搏。
不過,還有一人例外。
陳默!
從始至終面無異色,哪怕被識破后也極為鎮(zhèn)定。
但在外人看來,更像是...嚇傻了!
男子拽了拽韁繩,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小子,不狡辯一番?”
陳默挑了挑眉,略有無奈道,“還有這個必要嗎?”
男子嘴角再度翹起,的確沒有。
藏在懷中的刀劍利刃,足以讓他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不過陳默的態(tài)度,倒是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你不想知道本將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陳默極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得,看來不論是誰都忍不住裝一波啊。
既如此,只得給對方這個機會。
“那就...請曹將軍賜教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