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慕善甚至都不需要問,就知道這倆妯娌是來干什么的。
多新鮮啊,同樣是做人兒媳的,趙大娥和劉三鳳做得那叫一個兢兢業(yè)業(yè),偶爾得到婆家一點‘獎勵’能送回娘家,倆人都能高興挺長時間。
在她們遵守的規(guī)則里,任勞任怨就會有獎勵,有了獎勵就能在這樣艱苦的時期接濟(jì)娘家,可以說這也算是一種微妙的平衡。
可現(xiàn)在,這種平衡被她打破了。
當(dāng)劉三鳳和趙大娥從娘家回來得知她作為剛進(jìn)門的媳婦,不僅不需要討好公婆,還不需要像老黃牛一樣累死累活,就能得到比她們多得多的好處。
甚至能帶著娘家人在婆家作威作福。
同樣是當(dāng)兒媳的,她們心態(tài)能平衡就怪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溫慕善早就做好了被她們兩個找上門要說法的準(zhǔn)備。
畢竟人性嘛,欺軟怕硬,趙大娥和劉三鳳是要在紀(jì)家生活一輩子的,兩人心里再不忿,再覺得不公平,也不敢和公婆翻臉。
所以她們唯一能翻臉的情緒發(fā)泄口,只有她這個打破平衡的新妯娌。
這樣的做法和想法都很正常,溫慕善理解,卻不準(zhǔn)備和趙大娥她們扯頭花。
說白了,妯娌何必為難妯娌呢?
她們仨今天就算打破頭,難不成就會有人得利?
溫慕善才不干那種既得不到好處又容易被人看笑話的事。
雖然她上輩子干過,可吃一塹長一智嘛,上輩子吃了那么多虧,這輩子怎么地也能‘開智’了。
所以對上怒氣沖沖找到自已面前的趙大娥和劉三鳳,溫慕善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先別急著干仗,我問你們,你們想不想讓娘家人有鐵飯碗?”
‘鐵飯碗’這三個字一出,不開玩笑,溫慕善甚至能用肉眼看到劉三鳳身上的火氣霎時間消得一干二凈。
再一看,原本過來要找她拼命的妯娌倆,眼神都清澈了。
只不過趙大娥到底比劉三鳳多了些腦子,雖心動,卻不大相信溫慕善。
畢竟溫家人自已都沒個鐵飯碗,溫慕善要是真那么能耐,能不給自已娘家安排,反過來便宜她們娘家?
這樣的疑問趙大娥不是沒有問出口,可溫慕善好像有她自已的節(jié)奏,也不解釋,就只是和她們說——她說的話,很快就能兌現(xiàn),只要她們肯聽她的安排。
溫慕善讓她們好好想一想。
是選擇相信她,很快就有機(jī)會給娘家人安排城里的鐵飯碗。
還是選擇不相信她,大家徹底鬧掰,以后有好事輪都輪不到她們。
趙大娥和劉三鳳當(dāng)然是選擇前者!
那可是鐵飯碗啊!
是她們村里人做夢都不敢奢求的城里工作啊,只要吃上供應(yīng)糧,那就表示家里人再不用看天吃飯時刻擔(dān)心哪天餓死。
別說很快就能兌現(xiàn)了,溫慕善敢拋出這么個餌兒,就是釣她們一年,只要有一點微薄的希望,她們都認(rèn)釣!
這也是為什么廖青花找過來的時候,正好撞見趙大娥和劉三鳳拼命討好溫慕善的原因。
倆人心里實在是沒有底,又不敢得罪溫慕善,就只能盡可能的巴結(jié)對方,好讓對方真的有好事想著她們。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誰還管溫慕善拿了婆家多少錢,妯娌兩個又不傻,錢票就是要回來了,那也是落婆婆手。
她們頂多是能跟著吃點好的。
可要是巴結(jié)好溫慕善,真有鐵飯碗砸她們腦袋上,那可是完完全全屬于她們的好處!
為了婆婆的利益影響她們自已的利益,傻子才那么干!
于是。
形勢變了。
原本應(yīng)該是廖青花帶著兩個兒媳對上溫慕善一個人。
3V1
現(xiàn)在同樣是3V1,卻變成了溫慕善協(xié)同倆妯娌,對抗起了廖青花。
坐在床上,悠悠閑閑地喝著趙大娥敬上的紅糖水,溫慕善笑容刺眼。
她問廖青花:“老太太你怎么不說話了?擱那兒站著抖什么?”
“難不成我剛才說的不對?嘖,不應(yīng)該啊,我說的挺對呀,大家不都說我人美心善嗎?”
她還把話題拋給了劉三鳳。
“三弟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劉三鳳是個愣子,有工作在前面釣著,她哪里還顧得上婆婆的想法。
反正在她看來她婆婆一天說話陰陽怪氣的,生氣還是不生氣她都分不明白,既然這樣,那也不用怕對方生氣了。
她想法很光棍,覺得溫慕善說的對極了,本來就像溫慕善說的,她之前來找茬兒是因為對溫慕善不了解。
誤會了溫慕善。
現(xiàn)在了解了。
溫慕善在她心里已經(jīng)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好人了,那她還找溫慕善的茬兒干什么?
看了眼自已婆婆,劉三鳳覺得自已很有必要說些什么。
她清清嗓子,附和溫慕善的話:“善善說的對!”
“娘,這里邊真有誤會,我和大嫂之前誤會善善了,你也誤會善善了?!?/p>
她苦大仇深的嘆了口氣,還會自我檢討:“之前是我想事情想岔了,覺得嬌嬌背地里干的那些事不是什么大事。”
“還覺得善善既然沒吃大虧,那就不應(yīng)該再和咱家里計較。”
說著,她抬手照著自已臉就是一個巴掌。
咬牙切齒的恨自已:“我該死??!”
“我之前是一點沒站在善善的角度考慮過啊!就咱小姑子干的那些事,擱誰誰心里沒有坎兒?”
“雖然沒怎么影響到善善,可那是因為善善發(fā)現(xiàn)的及時,她要是沒發(fā)現(xiàn)呢?指不定名聲都臭了,背上破鞋的名頭到死都不知道害她的是嬌嬌。”
說完自已的想法,劉三鳳一拍大腿蓋棺定論。
“所以這件事就是咱家欠善善的!”
“不管是嬌嬌還是咱們,怎么補(bǔ)償善善都不為過,以前還是我眼皮子淺了,差一點就成了好壞不分為難好人的人了。”
什么叫為難好人?廖青花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她三兒媳的意思就是溫慕善是好人,她閨女嬌嬌還有她們?nèi)叶际菈娜藛h?
正這么吃心的想著。
沒想到趙大娥也開了口。
“三弟妹說的對,這件事確實是咱們做錯了,我還聽說娘你之前還帶著他二叔跑到溫家跟善善提離婚?”
“誒喲,糊涂哦,聽風(fēng)就是雨,差點把善善害慘了!”
她不能讓劉三鳳專美于前討好溫慕善,她也得上。
得讓溫慕善知道,她這個大嫂比劉三鳳更會心疼人。
只要她能舔,說不定鐵飯碗能全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