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溫慕善相信紀澤不相信他一樣,很焦急的解釋道。
“我沒把事情說夸大,紀澤還說你是故意救我,就為了利用我引他吃醋?!?/p>
“說你對他還有感情,變著法的想和他復(fù)婚?!?/p>
“我就只是回了他一句家里沒有鏡子總有尿吧?他就開始跟我動手。”
溫慕善說了句公道話:“那他很賤了。”
紀澤表情一僵。
他是想看看溫慕善還會不會像上輩子那樣,為了討好他做出個信任他的模樣。
結(jié)果他聽到了什么?
溫慕善不僅沒幫他說一句話,沒說一句相信他的話,反倒罵他賤?!
紀澤懷疑自已聽錯了:“你說我什么?”
“說你賤,聽清楚沒有?”
溫慕善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這也就是紀澤現(xiàn)在頂了張年輕的臉,要不然她都納悶一個糟老頭子是哪來的自信會覺得已經(jīng)離了婚的前妻會對他念念不忘?
他是有啥長處啊還是人討喜?。?/p>
真以為上輩子引一堆女的圍著他轉(zhuǎn),他就有個人魅力了?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他有權(quán)。
他要是啥也不是,不說文語詩,就說知青點那個上輩子天天纏著他,喊他紀哥哥的齊渺渺,都不帶搭理他的。
溫慕善一臉嫌棄的看著紀澤:“嚴凜說得對,你家里沒有鏡子總有尿吧?”
“是怎么合計的覺得我能對你余情未了?”
這事她光是想想都覺得惡心。
紀澤不愧和文語詩是一對兒,文語詩剛自說自話跑到她面前警告她,讓她以后離紀澤遠點。
這邊紀澤就跑到她未婚夫跟前口出狂言說她還對他余情未了。
她余情未了他奶奶個腿兒!
溫慕善甚至沒法理解紀澤的腦回路:“我要是想和你復(fù)婚,那我和你離婚做什么?像你說的,欲擒故縱嗎?”
“咱們退一萬步說,我要是對你還有感情,我至于把你家老底都卷走,一點兒后路都不給自已留嗎?”
紀家現(xiàn)在吃糠咽菜大部分原因難道不是因為她把紀家的家底都拿走了?
難不成紀澤能一邊勒緊褲腰帶一邊幻想她還愛他……嘖,真敢想啊。
她‘愛’到恨不得餓死紀家那群王八蛋。
“咱再退一萬步說,我要是想和你復(fù)婚,我至于讓你妹妹用大隊廣播給我道歉,一點臉都不給她留?”
“至于讓你爹把欠我家的命還我家?”
把所有窗戶紙一股腦捅開,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紀澤面前逼紀澤看。
溫慕善說完,不再看紀澤黑如鍋底的臉色,冷笑一聲挽著嚴凜往家走。
“紀澤,現(xiàn)在和以前不一樣了,醒醒吧,別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了,別讓我瞧不起你?!?/p>
……這是溫慕善扔給紀澤的最后一句話。
話里的意思只有她和紀澤能聽明白。
是讓紀澤別再惦記上輩子的榮光,醒一醒,別有那么多優(yōu)越感了。
和上輩子不同,他這輩子該清醒、認命、知道他現(xiàn)在是個什么東西了。
看著前頭兩人相攜而走的背影,聽明白溫慕善話里意思的紀澤垂在身側(cè)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
手背青筋分明。
……
另一邊,被嚴夏夏絆倒在地的文語詩很艱難的才拿到拐杖,從地上一點點撐起身。
臉已經(jīng)哭花了。
眼淚拌著地上的泥和灰,臟得不熟悉的人都認不出她是誰。
村里人就更認不出來了。
之前還能一眼看出來人是從城里來的,現(xiàn)在她往紀家走的這一路上,愣是來了三波人問她是誰,打哪來的,來他們生產(chǎn)隊要干啥。
越問,文語詩越心酸。
就好像往前十幾年都沒吃過的委屈,在這兩天吃了個遍一樣。
她本來就被養(yǎng)得嬌氣,鼓起勇氣來老虎溝也是憑著對紀澤的‘愛’和直覺才捏著鼻子來的。
窮山惡水破地方,文語詩從來都沒在這樣的地方生活過,也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頭。
她眼淚啪嗒啪嗒流個沒完。
老四媳婦本來是要往地里去,看到這一幕,她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湊到文語詩近前,關(guān)切的問:“同志,你沒事吧?”
她是不認識文語詩,但她消息靈通,早就聽說文語詩也就是紀澤新娶的媳婦,剛一到家就被紀澤養(yǎng)子給撞衛(wèi)生所去了。
摔得還不輕,下床都費勁,走路都得拄拐。
這不,有了這些信息,現(xiàn)在和文語詩迎面對上,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就猜到了這狼狽姑娘是誰。
畢竟現(xiàn)在村里除了紀澤新媳婦,也沒年輕姑娘能拄個拐滿村子亂晃。
又閑,看著又可憐。
她明知故問:“你是打哪來的?。课艺茨阊凵??”
“用不用我扶你?我看你挺難受的,要不我?guī)湍愫叭巳グ?,你別自已走了?!?/p>
老四媳婦向來擅長和人打交道,三兩句話就讓文語詩拿她當了好人。
文語詩現(xiàn)在正是心防最脆弱的時候,冷不丁收到來自陌生人的關(guān)心和善意,一下子就破了防。
拉著老四媳婦的手,哭到說不出話。
“嫂子我是紀澤媳婦,這一次是和紀澤回來擺酒的?!?/p>
她不好說自已被養(yǎng)子給撞傷了,在這陌生地界,也不敢說自已讓大隊長女兒給欺負了。
就只能拉著老四媳婦,托對方幫她把紀澤給找回來。
也不管紀澤現(xiàn)在是不是要在醫(yī)院照顧爹娘,顧不上了,她就知道要是再見不著紀澤,她就要委屈死了!
拜托完,文語詩擦干凈眼里的淚,這才看清好心嫂子的表情。
見對方一臉為難,她不解:“嫂子,你這是……是抽不出空幫我找人是不是?沒事,您幫我再托個人也行,我可以給你錢。”
老四媳婦擺手:“不是錢的事,而且你給我錢那成啥了,我?guī)湍阏覀€人還投機倒把上了?”
“不是錢的事?”文語詩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老四媳婦訕笑:“對,不是錢的事兒……是我剛聽人說,說紀澤和大隊長兒子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文語詩就像個復(fù)讀機,可除了復(fù)讀之外,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表達自已此刻的心情了。
她問:“因為什么???”
問話的時候,攥著拐杖的手越收越緊,她忍不住在心里祈禱,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無奈現(xiàn)實殘酷,老四媳婦更殘酷。
就聽老四媳婦一點不委婉的說——
“因為……咳,因為紀澤前妻唄,紀澤一聽前妻要再婚,這不找人家未婚夫鬧去了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