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兩個再一次打作一團。
混戰(zhàn)是怎么發(fā)生的,紀澤哪怕就在現(xiàn)場看了個從頭到尾,他都沒看明白。
就先聽到自已身后妹妹在狂叫,緊接著,一道人影跟大黑耗子一樣從他后邊躥了出去。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姑嫂兩個就互相抓住了對方的脈門。
紀澤上前想把兩人分開,未果,臉上還多了幾道血凜子。
紀澤:“……”
紀家人聽見動靜再一次聚了過來。
趙大娥和劉三鳳已經(jīng)有了前排吃瓜的經(jīng)驗,倆人到場后也不悶頭往里沖,沒看紀澤拉架都被撓了嘛。
她倆可不想因為拉個架再拉毀容了。
索性就這么站在門口干動嘴。
一邊嗑瓜子,一邊象征性的喊幾句——
“蒜鳥蒜鳥,都不涌意?!保ㄋ懔怂懔?,都不容易。)
劉三鳳更活潑點,還知道問一嘴:“你倆咋又打起來了,這一回是因為啥呀?”
紀艷嬌頭都不回:“這賤人打我二哥!”
嚯!
一片嘩然。
吃瓜群眾誰也沒想到文語詩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大小姐’能猛成這樣。
關(guān)起門來馴夫?。?/p>
劉三鳳小聲跟趙大娥說:“當初善善要是有這股勁兒,說不準早把男人給馴明白了?!?/p>
趙大娥翻了個白眼:“你可得了,你看老二是能被打服的人嗎?”
“這也就是文語詩對他動手,倆人剛結(jié)婚,正熱乎呢他能不計較?!?/p>
“換成善善……”趙大娥搖搖頭,她都不敢說溫慕善在紀澤心里夠不夠一個巴掌的份量。
別說打完之后能馴夫了。
就怕打人的換成溫慕善,倆人離婚離的更早。
她感慨:“男人啊,就是喜歡外邊的?!?/p>
“對著娃娃親愛答不理,娃娃親和他說話聲稍微大點都能翻臉,說他脾氣不好吧,可等他把外頭的野花給接進家里后,挨打都不介意?!?/p>
“就是賤的,賤皮子。”
聽完她的分析,劉三鳳偷偷朝還在挨撓的紀澤吐了口口水。
“沒錯,賤皮子,嫌善善這不好那不好,硬是把外頭不要臉的給娶回來了?!?/p>
“我呸!”
“老娘倒是要看看,他和這書香門第出來的能過上多舒心的日子?!?/p>
她這也算是物傷其類了。
紀澤嫌棄溫慕善的點她劉三鳳身上全都有。
關(guān)鍵她還沒溫慕善長得好看。
劉三鳳有時候睡覺之前都在想,人都說一奶同胞的兄弟性格都大差不差。
她都怕她家那口子也學(xué)了紀澤,等哪天也開始嫌棄她這個糟糠妻,覺得她上不得臺面,轉(zhuǎn)頭想娶個‘有文化’的了。
這邊蛐蛐著,妯娌兩個都沒顧得上關(guān)注屋里的戰(zhàn)況。
就聽砰的一聲巨響,瞬間拉回了所有人跑偏的注意力!
劉三鳳下意識轉(zhuǎn)動視線重新定格到屋內(nèi),下一秒……
“啊!殺人啦!”
就見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房間里此時一片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紀艷嬌手里拿著內(nèi)膽都碎了的暖壺,也不知道她是啥時候把暖壺拿到手的。
另一邊。
文語詩軟倒在地上,額頭被打破,有血一點點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劉三鳳指著紀艷嬌,又指向倒在那兒生死不知的文語詩,啊啊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句子。
滿腦子都是——
‘完了,殺人了?!?/p>
咣當一聲,紀艷嬌手里破爛的暖壺掉到地上。
她臉色煞白踉蹌著后退了兩步:“不是我,我沒打她,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沒想到她腦袋這么脆……她自已往暖壺上撞的!”
事情鬧成這樣,就連紀澤心里都慌。
他伸手去摸文語詩脖頸處的動脈,感受到脈搏還在跳動,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快,送醫(yī)院!”
……
天還沒黑。
文語詩在家里撞破頭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生產(chǎn)大隊。
嚴夏夏撇嘴:“也不知道是真撞破了頭還是假的,我估計是裝出來的?!?/p>
“昨晚上不就是為了洗清白名聲要死要活的嘛,說什么要以死證明自已個兒的清白?!?/p>
“昨晚剛說完,今天就‘證明’了,反正我是不相信她真尋死,肯定是演的,然后故意把風(fēng)聲放出來,好讓人知道她沒勾搭有婦之夫。”
“我看不像演的?!毙l(wèi)葉梅停下手中摘菜的動作,打了個哆嗦。
她到底是大隊長媳婦,文語詩出事后紀家人還喊了她過去幫忙。
她是親眼看到的。
那場面,光是回想都讓人頭皮發(fā)麻。
衛(wèi)葉梅:“是真破了頭了,破的還不輕,我過去的時候血都淌了一臉?!?/p>
“就是……”她有些遲疑。
溫慕善好奇:“就是什么?”
“就是我看她傷口里好像嵌了什么,不知道是啥,按理來說撞墻,墻是平的,撞得再狠也不能把東西嵌傷口里啊?!?/p>
“不過我當時沒敢細看,可能是看錯了,她腦袋血糊糊的,沒人敢細看,太嚇人?!?/p>
“是嗎……”溫慕善停下手里切蘿卜的動作,若有所思。
院門外,嚴凜挺著肚子從外邊回來。
嚴夏夏眼尖,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他。
看到他身形,嚴夏夏沉默了幾秒,問了一句:“哥,你懷了?”
“你才懷了呢!”
伸手敲了妹妹腦袋瓜一下,嚴凜走進廚房從衣服里掏出來一根大羊腿。
看見案板上的蘿卜,他挑眉:“喲,我媳婦這是早就猜到我今天要拿羊腿回來,連配菜都給我切好了?”
“嘿,心有靈犀!”
溫慕善:“……”靈犀個屁,她切蘿卜是今晚上本來就定好了要熬蘿卜湯。
沒有肉她本來計劃著要煎四個蛋做湯頭,再放蘿卜進去熬,到時候湯是奶白色的,味道和放肉也沒啥區(qū)別了。
一樣鮮。
誰知道嚴冬子能弄根羊腿回來。
她問:“哪整來的?不會是從黑市弄的吧?那地方可不能去!”
她上輩子倒是看過一些年代小說,里邊主人公穿到六十、七十、八十年代都會去黑市‘充實’自已的小金庫。
看起來很輕松,好像偽裝一下就沒人能看出來是誰。
可實際上真實的情況根本就沒那么簡單。
付出和收獲根本就不成正比。
一個人只要出現(xiàn)必定會留下痕跡,只要被有心人看到,被舉報,被順藤摸瓜的查出來……
說不定還沒從黑市買到、賣出什么好東西呢,人生就全搭進去了。
形勢緊張,人人都在茍,只有不拿自已當回事的人才會選擇在刀尖上起舞。
嚴凜:“不是黑市,放心,我不會拿前途和咱全家的安全開玩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