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的有點兒奇怪,嚴凜沒聽明白,田大力就更聽不明白了。
嚴凜動了動腦,得出一個結(jié)論:“你準備退伍了?”
紀澤的笑意僵在臉上,這一刻,他體會到了腦回路不同頻,且自已算計了人又沒法明說的痛苦。
他之前寫的關(guān)于嚴凜親生父親的舉報信現(xiàn)在估摸著已經(jīng)發(fā)酵開來了。
沉默的吃著飯。
紀澤想,再等等吧。
等一切都如上一世那樣發(fā)生。
等嚴凜生父出了事,等嚴凜生母為救丈夫過來威脅兒子,等嚴凜拒絕救父,等嚴凜生母大鬧部隊……
等嚴凜……比上一世還早的離開部隊。
到時候,他的心情,估計會好上不少。
不用嚴凜現(xiàn)在在這兒看他笑話,端著營長的派頭從上往下看他。
無論是哪一世,他們計較的從來都不是年輕時誰風(fēng)光誰落魄。
而是以后。
端看誰笑到最后吧。
頂著眾人異樣的視線,紀澤覺得自已還穩(wěn)得住。
他的心態(tài)強大到足以面對眼下的困境,因為他知道,他絕對會是笑到最后,讓所有人都在他面前低頭的那一個。
嚴凜不是說如果他家里事情再這么亂下去,就讓他早點退伍嗎?
那他們就看看。
接下來是誰家里出亂子,是誰應(yīng)該先退伍……
這一刻,紀澤對嚴凜生母的到來,都隱隱期待起來。
……
“阿嚏!”
劉桂鳳狠狠打了個噴嚏,耳朵有一瞬間的失聰。
她揉揉鼻子問曹曉蕊:“你說啥?我剛才沒聽清?!?/p>
“我說……”環(huán)顧四周,曹曉蕊壓低聲音,“我發(fā)現(xiàn)錢有才在外頭可能有人?!?/p>
婚后,她一貫在公婆面前直呼他們大名,錢家人早就習(xí)慣了。
“嗤?!眲⒐瘌P跟趕蒼蠅似的擺了擺手,示意曹曉蕊要是沒事就起開,別耽誤她摘菜。
“真的,你不是好奇之前他收到的那封信,神神秘秘的到底寫的啥嗎?”
劉桂鳳問她:“你知道那信寫的啥?”
“我不知道?!辈軙匀飺u頭。
劉桂鳳又是一聲嗤笑。
等她笑完,曹曉蕊才不緊不慢的說:“但我知道那封信是誰寄給他的。”
看到劉桂鳳摘菜的速度明顯下降,曹曉蕊眼底有笑意一閃而過。
“他之前不是找借口說要去求人嗎?一個人去,不帶你。我當(dāng)時就藏了個心眼覺得不對勁,正好我閑著沒事兒,就跟了一下。”
把跟蹤說的這么理所當(dāng)然,劉桂鳳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忽略劉桂鳳投來的一言難盡的眼神,曹曉蕊繼續(xù)爆料。
“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他和一個中年男人約在一個特別隱蔽的地方見面?!?/p>
“那男的長得我覺得挺眼熟的,但我沒想起來是誰?!?/p>
劉桂鳳都聽樂了:“等等,我捋一捋,你剛才說你發(fā)現(xiàn)我家老錢外頭有人,然后你跟蹤他,發(fā)現(xiàn)他偷摸和一個男人見面?!?/p>
她樂的不行。
“你別告訴我他外邊兒有人,還是個男人?!?/p>
自已和枕邊人生活這么多年,枕邊人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她能分不清嗎?
“行了,我都多余聽你說話,趕緊起開吧,別擱這兒跟我逗悶子了?!?/p>
“家里現(xiàn)在啥情況你不清楚?沒事閑的擱這兒添亂?!?/p>
被趕了,曹曉蕊一動不動,表情仍舊嚴肅:“我沒騙你,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p>
見她這么堅持,劉桂鳳把手里的菜往盆里一扔:“你親眼看到什么了?親耳聽到什么了?”
“別告訴我你親眼看到你公爹和個中年男人摟摟抱抱,也別告訴我你聽到你公爹和個男人打情罵俏?!?/p>
“曹曉蕊,你要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這么造謠,那我們老錢家還真要不起你這么個兒媳婦?!?/p>
曹曉蕊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她想說她本來就不是老錢家的兒媳婦。
等事情真相徹底被揭露,她就要搖身一變,成為市里領(lǐng)導(dǎo)夫人的兒媳婦了。
對方只有錢彬這一個兒子,想也知道會有多照顧錢彬。
到時候她踩著錢彬,日子越過越好,誰還稀得當(dāng)這臭水溝一樣錢家的兒媳。
心思轉(zhuǎn)啊轉(zhuǎn),曹曉蕊面上不顯。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說錢有才和個男人搞到一起了……算了,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p>
“我那天跟蹤錢有才,一直跟蹤到他和那個男人見面嘛,然后我就偷聽他倆說話?!?/p>
“錢有才說要見一個女人,是那中年男人的妹妹,中年男人不讓他見,他特別生氣,非得要見?!?/p>
“嘴里還說他把彬子養(yǎng)得這么好,算是給那女人一個交代了,現(xiàn)在他出了事,他可以保證他的事不會連累到他們兒子,他就想最后再見那女人一面?!?/p>
跟竹筒倒豆子一樣,曹曉蕊噼里啪啦就把所有‘見聞’給一股腦倒了出來。
劉桂鳳一開始還只是當(dāng)個笑話聽,想聽聽看便宜兒媳能編出什么花來。
可這事兒越聽越不對勁。
劉桂鳳的表情也隨著曹曉蕊的話而越來越難看。
一直到大腦一片空白,徹底沒了摘菜做飯的心思,整個人表情都帶著一股子震驚和費解。
“你沒耍我?這種事可不好胡說八道。”
曹曉蕊就差對天發(fā)誓了:“我耍你干什么?我說的是真的,算了,我也看出來你不信了,也是,你和錢有才當(dāng)了一輩子的夫妻,你肯定信他不信我呀?!?/p>
“我這也就是看不下去,同是女人,我難得心軟一次過來告訴你,你要是不領(lǐng)情就當(dāng)我啥也沒說過?!?/p>
她要是一直攆著攆著的說,說得天花亂墜的,劉桂鳳可能還會堅持不信。
可她這說完就要走,一看就不是為了挑撥她和錢有才的夫妻關(guān)系才故意編出的這些瞎話。
甚至明著告訴劉桂鳳,信不信由她,她曹曉蕊就是看不下去可憐她才告訴她的。
一切都真實的嚇人,半點不像是個玩笑。
劉桂鳳這下是真麻了!
她眼神發(fā)飄,不自覺的喃喃自語:“不應(yīng)該啊……老錢不是那種人,他年輕的時候就沒花花心思……”
錢有才愛權(quán)愛錢,唯獨對女色沒什么興趣。
那方面也從很多年前就‘不中用’了,劉桂鳳是枕邊人,她最了解的。
可哪怕再這么說服自已,曹曉蕊剛才的那些話也像根針一樣,死死地扎進了她的腦子。
讓她每‘回味’一句,都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