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害我嗎?不是,你這不是玩賴嗎?”
哪怕是把信給藏起來,他都能耐著性子或講道理,或豁出去明搶,把信給搶回來。
現(xiàn)在倒好。
直接吐信上了。
直接把信給毀了。
這還讓他怎么搶?
“不是,寄信的是和你有仇還是咋地?”
“確實(shí)有仇?!蓖峦辏R渺渺還有閑心擦嘴。
她仍舊虛弱,心情卻大好。
“以后紀(jì)家的信,你最好還像今天似的,先拿到我面前讓我看一眼,我看沒問題了,那你隨便寄。”
“我要是看著有問題,那信就還得像這一封一樣,不可能讓你寄出去?!?/p>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齊渺渺是他領(lǐng)導(dǎo)呢。
郵遞員氣極反笑:“你哪位?”
“我齊渺渺?!?/p>
齊渺渺抬起因著生病瘦到有些脫相的小臉,欠揍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覺得我憑什么這么要求你嗎?”
她攤開手,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躺著一顆紐扣。
那紐扣還挺眼熟。
郵遞員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
就見他制服領(lǐng)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面前這女知青給扯壞了,最上邊的領(lǐng)扣現(xiàn)在正躺在面前人的手心里。
意識到這一點(diǎn),郵遞員心態(tài)二次崩盤!
“你什么意思?”
齊渺渺扯扯嘴角:“沒什么意思,不過是我的威脅一直有效,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剛才的要求,要是讓我知道紀(jì)家那邊有信寄出去,我沒看著。”
“那我就二話不說,跑去割尾會舉報(bào)你騷擾下鄉(xiāng)知青,對我耍流氓?!?/p>
“你這個女同志還要不要臉?!”
齊渺渺沒用嘴回答他這個問題,相比起動嘴,她更喜歡直接上手。
好不容易把氣兒給歇回來,她趁對方不注意,一個伸手,一鼓作氣,直接撕開了對方那單薄的制服。
見對方像個遇到大色狼的小可憐一樣瞬間臉色爆紅,倉惶地裹住衣服,齊渺渺笑得直咳嗽。
“你裹得再快我也看見了,胸口有顆痣,這我更有證據(jù)舉報(bào)你對我耍流氓了。”
“畢竟我一個女同志,無緣無故的怎么可能知道你胸口有痣?!?/p>
說完,又是一陣反胃,她再一次趴在床邊吐了個眼冒金星。
上一秒還在強(qiáng)勢威脅,下一秒就成林黛玉了。
原本正在那兒裹緊衣服守護(hù)貞操的郵遞員看見這一幕都有些無語。
“你說你都病成這樣了,好好養(yǎng)病不好嗎?非得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也難怪你病成這樣,心眼這么壞,活該?!?/p>
罵得一點(diǎn)殺傷力都沒有。
齊渺渺指揮對方給自已倒了杯水漱了漱口。
漱完嘴,她不在意道:“我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算計(jì)你,那是要算計(jì)你以后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的?!?/p>
“和我生病不沖突?!?/p>
“我就一個水土不服,病才能病多長時間?”
她要是因?yàn)轲B(yǎng)病,就什么都不管了。
不管文語詩背地里搞的這些小動作,不攔截文語詩的信,不拿捏住這郵遞員。
那她以后怎么被文語詩收拾死的都不知道。
病只能病一時,搶男人,那可是涉及到她一輩子的事。
不知道她有多大的‘雄心壯志’,郵遞員是真被她折騰服了。
“齊渺渺是吧?行,你行,你狠,我服氣了?!?/p>
“你服氣就行,記得我的威脅,你最好別忘了,不然害的是你自已,對了,你叫什么?”
“我叫白巖?!?/p>
聽完名字,看了眼白巖的長相,齊渺渺撇了撇嘴。
長這么黑,黢黑黢黑的,好意思叫這白凈名。
“我叫白巖你有意見?”
見對方還要情緒激動,齊渺渺做了個安撫的手勢,剛想敷衍幾句說自已沒意見,胃里卻再一次翻江倒海……
看她這樣兒,白巖下意識皺起眉頭:“你確定你是水土不服?你這樣可不像水土不服?!?/p>
“你下鄉(xiāng)多長時間了?”
齊渺渺吐完,虛弱的說:“我下鄉(xiāng)好幾個月了,我也覺得我不像水土不服,要是水土不服剛來這塊兒就應(yīng)該病成這樣?!?/p>
就像當(dāng)初的徐玉澤似的。
水土不服到都快死了。
后來撐過去之后啥都不耽誤,照樣活蹦亂跳。
那是正常的水土不服的流程。
可她這……
她也挺無奈:“衛(wèi)生所的赤腳大夫說我這是水土不服,要么就是吃壞東西了?!?/p>
看她一張臉徹底沒了血色,整個人單薄得跟紙片似的。
白巖也沒了脾氣:“你這樣我還真不知道該拿你咋辦。”
不好打不好罵的。
“不過你這個確實(shí)更像是吃壞了東西?!?/p>
齊渺渺嗤笑:“我在知青院,大家都在一個鍋里攪勺吃飯,那飯要是能讓人吃壞,現(xiàn)在躺在這兒的就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了?!?/p>
她是真想不通,又沒人說,這才和白巖叨咕兩句。
雖然白巖也不是什么好的聊天對象。
但總比她一個人內(nèi)耗強(qiáng)。
事實(shí)證明。
白巖果然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對象。
聽完齊渺渺的話,他直接嘲諷出聲:“那你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怎么一樣的飯菜,別人都沒事,就你一個吃出事了?!?/p>
“你這樣性格的人,人品擺在這兒……”
他搖了搖頭。
“我一個和你沒打過幾次交道的人都能被你得罪成這樣。”
“我都不敢想你們知青院里的知青成天和你打交道,心里得有多煩你?!?/p>
“你肯定沒少得罪人吧?”
“呵,好好想想吧,到底把誰給得罪狠了,讓人家這么下手治你!”
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齊渺渺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你是說……有人故意害我?”
白巖把衣服整理好,一想到這個可能,他還覺得有點(diǎn)解氣。
“八成吧,你自已沒感覺嗎?自已多能得罪人心里沒數(shù)嗎?”
“我看你現(xiàn)在這個癥狀,根本就和水土不服不挨著,就是食物中毒了,不過也不嚴(yán)重,至少你還有精神威脅人?!?/p>
不僅有精神威脅人,剛才還有那一股子牛勁兒,把他衣服扣子都能扯下去。
可見就算真是讓人投了毒,人家也不是奔著要她的命來的。
白巖掃了她一眼:“我估計(jì)人家八成就是想給你個教訓(xùn)出出氣,夠留手的了,不然你現(xiàn)在都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