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給齊渺渺一句——
“放心,我這輩子當不了濫好人?!?/p>
說完,溫慕善看夠熱鬧,和自已公爹說了一聲,轉(zhuǎn)頭就腳步輕快的回去吃飯了。
剛看完這么一場大戲,她作為觀眾還是挺消耗體力的。
都餓了。
看著溫慕善的背影,齊渺渺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白巖走到她身邊。
齊渺渺沒回頭,開口道:“你覺不覺得溫慕善這個人挺奇怪的?”
白巖沒什么表情,還是那副木頭樣兒:“沒覺得?!?/p>
齊渺渺翻了個白眼:“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明白。”
她視線仍舊放在越走越遠的溫慕善身上,對方一個人走得悠然自在,把身后的鬧劇一點一點的甩開。
一個人的自得和一群人的混亂讓這一幕場景看起來有些割裂。
齊渺渺忽然就有種或許自已從未看清楚溫慕善的感覺。
她以為對方是包子脾氣,好欺負。
是看誰可憐就幫誰,沒有一點主意的濫好人。
可是溫慕善剛才不僅一瞬間就摸清了她的想法,讓她都驚了一下。
還不需要她多說,直接就給了她最想要的答案。
像是隨口,語氣卻格外認真的說——她這輩子當不了濫好人。
這樣的一個人……
齊渺渺眼神變了變。
真的會是她以為的心軟、心善的包子嗎?
如果真是心善的好人,文家人已經(jīng)被打得滿臉血了,為什么溫慕善離開的時候腳步能那么輕快。
在路過文家人的時候就好似路過了幾塊石頭幾棵樹一樣沒有一點波瀾。
連頭都沒側(cè)一下。
齊渺渺看不到溫慕善的表情是什么樣的,她只能看到溫慕善的背影。
那背影太冷漠了。
冷漠到任何一個帶著‘好人’屬性的人都不可能會有那樣的氣質(zhì)。
那就不是很柔和的氣質(zhì),和溫慕善平時總是帶著笑給人的感覺一點兒都不一樣……
手心莫名出了些冷汗,齊渺渺閉了閉眼甩開紛雜的思緒。
她想,無論溫慕善是個什么樣的人,最起碼她現(xiàn)在和溫慕善是敵非友。
她盯上的不是溫慕善的男人。
她們不會對上。
這就夠了。
溫慕善也明確表示了不可能當濫好人同情文語詩,不會幫文語詩。
那她還在這里糾結(jié)什么?
齊渺渺都被自已剛才的鉆牛角尖給氣笑了。
只要溫慕善不是個蠢的,對她來說就是好事,她管溫慕善真實性格是什么樣兒呢!
她礙不著溫慕善事兒,溫慕善也礙不著她的事兒,這就夠了。
等回頭她還得琢磨琢磨怎么謝謝溫慕善今天幫了她呢。
想通過后,她扶著椅子扶手起身。
白巖在她身邊下意識想扶,又在意識到外頭有那么多人后,趕緊收回了想幫忙扶一把的手。
余光瞟見他的動作,齊渺渺嗤笑一聲。
這木頭又避上嫌了。
“齊知青?!?/p>
“嗯。”
“那個……我的扣子……”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白巖心都是提著的,就怕齊渺渺又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
察覺到他的緊張,齊渺渺故意抻了好幾秒。
才在白巖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說:“放心吧,都說會還給你了,我還能不還啊。”
白巖沒說話,表情卻在對齊渺渺的話持懷疑態(tài)度。
齊渺渺無奈:“真還,但是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p>
對上白巖一副‘我就知道’的隱忍表情,齊渺渺這下是徹底繃不住笑破了功。
“不是什么大事,是你先別急著走,我有封信想托你幫我寄出去?!?/p>
“還是我剛才說的那個地址,只不過不是我剛才口述給你的那封信了?!?/p>
“我得換一封?!?/p>
齊渺渺笑得狡黠,文家出那么大事,現(xiàn)在又把紀家給耍成這樣,她不盡快寫信告訴紀澤,難道要等文語詩騰出空找紀澤哭訴?
紀澤再被文語詩給哭心軟了可怎么辦。
所以她得掌握先機,先把這股子火兒給搓起來。
“快送我回知青點吧,我把信還有扣子給你,你放心,這一次真是最后一次了,就這最后一個忙指望你幫了?!?/p>
“對了?!闭f到這兒,齊渺渺突然轉(zhuǎn)身,朝窗戶外的廖老太招手。
廖青花雖然是這場鬧劇的中心人物之一,但她年紀和體格在這兒擺著,誰也不可能讓她跟著動手。
所以她除了扯個脖子罵之外,其余的時候,基本就是在一旁看熱鬧。
人一‘閑’,對周遭的情況就特別敏銳。
察覺到齊渺渺在廣播站里朝她招手,廖老太眉頭一擰,踉蹌著走到廣播站窗戶前。
“你有啥事?”
齊渺渺指了指白巖:“不是我有事,是白巖白郵遞員有事?!?/p>
“你們家今天不是托白郵遞員幫忙寄封信給你二兒子嗎?”
廖老太點頭,是有這事。
想到那封通篇寫滿文家好話的信,廖老太登時一拍大腿!
“你不說,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那信可不能寄!
這文家好個屁的好,一窩壞分子,她要是把信寄出去,讓二兒子認這窩壞分子當岳父岳母,萬一給老二牽連了。
以后她找誰給她養(yǎng)老讓她過好日子去?
老二現(xiàn)在可是她鐵飯碗!
“白郵遞員,那封信沒寄出去呢吧?”
廖老太急的直把腦袋往窗戶里邊探,就怕白巖辦事效率高,給她來一句說信早就送到郵局了。
白巖沒吭聲。
廖老太見狀心下一沉。
正要繼續(xù)拍大腿。
就聽齊渺渺說:“沒寄,我本來還想找你說這事,這事賴我?!?/p>
“白郵遞員收了你們的信后到知青點送包裹,我這邊也有封信想托他幫我寄出去,然后你也看見我這病成這樣……”
“我當時咳嗽得上不來氣,白郵遞員就好心給我倒了杯水,結(jié)果我不小心把水給打翻了,正好灑你們信上了?!?/p>
“那信……沒法寄了,全沾水了……”
“真的?”廖青花臉上沒有一絲自家信被毀了的憤怒。
她高興都來不及。
這趕巧趕的……太好了!
“好事??!”這是她今天聽到的唯一好事了。
齊渺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她:“這事是我干的,你要是想重新寄一封信,我可以補償錢和郵票?!?/p>
說著,她用胳膊懟了白巖一下,示意這老好人可以擺脫心魔把錢和郵票還給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