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他眼里的溫柔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暴戾。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像是裹挾著冰碴子,凍得那幾個流氓哪怕是在昏迷中都打了個寒顫。
負責出警的派出所所長一看是顧煜宸,趕緊一路小跑過來敬禮,額頭上全是冷汗。
“顧副營長,您放心,這幾個人我們一定嚴審!”
顧煜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個眼神讓所長覺得脖子后面直冒涼氣。
“嚴審?”
顧煜宸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地上的鐵釘。
“不管是他們自己想死,還是背后有人指使?!?p>“哪怕是把天翻過來,我也要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給我查!查個底掉!誰要是敢在這個案子上和稀泥,我顧煜宸第一個不答應(yīng)!”
這事兒一出,都不用顧煜宸再去打申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回了駐地。
軍區(qū)首長的桌子被拍得震天響,茶杯蓋都在那一瞬間跳了起來。
“反了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對一名懷著孕的軍嫂下手?”
“這不僅是在打顧副營長的臉,這是在打我們整個軍區(qū)的臉!”
“查!不管牽扯到誰,也不管這人背后有什么靠山,必須給老子一查到底!”
那一夜,審訊室里的燈光就沒熄過,幾個被打殘的二流子在幾輪連嚇帶審的攻勢下,連褲衩子什么顏色都招了。
矛頭直指縣革委會副主任——王德發(fā)。
有了部隊首長的死命令,派出所哪敢怠慢,直接調(diào)了最精銳的警力,配合著全副武裝的糾察隊,直奔縣革委會大院的職工宿舍。
而此刻的王德發(fā),正哼著小曲兒,在那間充滿了曖昧氣息的單人宿舍里,享受著他的“艷?!?。
沈余芯自從上次破了身,又拿到了王德發(fā)給的的確良布料和幾張、工業(yè)券,心里那道防線早就崩塌了。
反正身子也臟了,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只要能換來好處,跟誰睡不是睡?
更何況,今天可是個大好日子。
王德發(fā)早就透了底,說今天在大集上安排了人手,要給沈余蘿那個賤人一點顏色看看。
一想到沈余蘿那個高高在上的樣子即將被踩進泥里,被那些骯臟的男人糟蹋,沈余芯心里就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感。
“王叔叔,那事兒……真能成嗎?”
沈余芯赤條條地縮在被窩里,眼神里透著一股狠毒的期待。
王德發(fā)一臉橫肉亂顫,伸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狠狠摸了一把。
“放心吧,那幾個可是出了名的亡命徒,那小娘們這會兒估計早就被玩爛了?!?p>“等她成了破鞋,顧煜宸還能要她?到時候她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沈余芯聽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沈余蘿跪在地上哭求的慘狀,主動摟住了王德發(fā)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香吻。
兩人正如干柴烈火般糾纏在一起,甚至連那身衣服都還沒來得及穿利索。
“砰!”
一聲巨響,單薄的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整扇門板都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塵。
“不許動!全部抱頭蹲下!”
幾道刺眼的手電筒光束瞬間打在了床上,將床上兩具白花花的丑陋軀體照得纖毫畢現(xiàn)。
“啊——!”
沈余芯發(fā)出一聲尖厲的慘叫,慌亂地扯過被子想要遮擋,卻被沖上來的糾察兵一把掀翻在地。
“穿上衣服!帶走!”
為首的軍官滿臉厭惡,看都不愿意多看這兩人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會長針眼。
王德發(fā)嚇得那是魂飛魄散,剛才那股子囂張勁兒瞬間沒了影,哆哆嗦嗦地提著褲子,連扣子都扣錯了位。
“誤會!這都是誤會!我是革委會副主任!你們不能抓我!”
“少廢話!抓的就是你!”
兩名戰(zhàn)士上前,像拖死狗一樣,直接將這兩人押上了停在樓下的軍用卡車,一路呼嘯著開進了戒備森嚴的部隊大院。
審訊室里,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壓抑感。
王德發(fā)和沈余芯被分開關(guān)押,此刻的他早就沒了之前的官威,癱坐在鐵椅子上,冷汗順著那肥膩的下巴直往下滴。
“我是冤枉的!我要見你們領(lǐng)導(dǎo)!這是陷害!”
顧煜宸推門而入,軍靴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嗒、嗒”的清脆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德發(fā)的心口上。
他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扔在桌子上,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半點溫度,只有無盡的寒意。
“冤枉?王副主任,你指使流氓圍攻軍屬,意圖輪奸軍嫂,這罪名夠你吃幾顆花生米了?”
王德發(fā)身子猛地一抖,眼珠子亂轉(zhuǎn),還在試圖狡辯。
“顧副營長!這事兒我真不知情??!都是沈余芯那個小浪蹄子騙我!”
“她說那是她堂姐,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你媳婦,更不知道那是軍嫂啊!”
“我要是知道那是軍嫂,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我是被那個女人利用了!”
為了活命,王德發(fā)毫不猶豫地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向了沈余芯,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顧煜宸冷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不知道?王副主任,你當我顧煜宸是傻子嗎?”
“那幾個流氓交代得清清楚楚,他們在軍屬大院門口蹲點踩盤子就踩了三天。”
“你說你不知道她是軍嫂?那你讓他們在軍屬院門口蹲誰呢?蹲鬼嗎?”
顧煜宸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聲響震得王德發(fā)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你分明就是明知故犯!你是覺得這一畝三分地沒人治得了你?”
王德發(fā)被這一吼嚇破了膽,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來。
“我……我……”
在部隊這種高強度的審訊壓力下,再加上鐵證如山,王德發(fā)終于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