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得像要炸開一樣。
四十歲的李宇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只感覺眼前陣陣發(fā)黑。
陌生的酒店房間,空氣里彌漫著酒精和女人體香混合的味道。
他低頭一看,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沒穿。
再轉頭,旁邊竟然躺著一個也赤裸著的女人。
那烏黑的長發(fā)像瀑布一樣散在枕頭上,只露出一個絕美的側臉。
李宇的腦子“嗡”的一聲,徹底懵了。
他只記得不久前,公司一紙裁員通知,讓他中年失業(yè)。
人到中年,一事無成,還背了一屁股債。
失落的他跑到酒吧,想用酒精淹死自己。
后面的事,就什么都記不得了。
“??!”
身邊的女人似乎被他的動靜驚醒。
她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猛地用被子裹住自己。
“你……你轉過去?!迸说穆曇魩е唤z驚慌和羞惱。
李宇老臉一紅,趕緊背過身去,心里亂成一鍋粥。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幾分鐘后,一個清冷又帶著點沙啞的聲音響起。
“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誰也別纏著誰?!?/p>
李宇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到了開門和關門聲。
他僵硬地轉過身,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李宇頹然地坐回床上,感覺自己的人生真是荒唐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掃過身下的白色床單。
一抹刺眼的嫣紅,頓時讓他瞪大了眼睛。
落紅了,難道這是她的第一次?
而對方竟然不讓自己負責,這讓李宇都有些自責和慚愧了。
他胡亂地穿上自己皺巴巴的衣服,忽然在床頭柜上看到了女人的遺落物。
一張身份證,還有一張設計精致的名片。
李宇拿起身份證,照片上的女孩漂亮得不像話。
顧悅顏,24歲。
再看那張名片,上面印著“江寧航空公司,首席空乘,顧悅顏”。
李宇倒吸一口涼氣。
那可是江寧航空最有名的冰山美人空姐,他在一些花邊新聞上看到過。
據(jù)說無數(shù)富豪和富二代揮舞著鈔票想一親芳澤,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這樣一位年輕貌美的空姐,第一次竟然給了自己這個落魄大叔。
這也太瘋狂了吧,自己昨晚竟然睡了個美艷空姐。
難道是他中年失業(yè),上天可憐自己,而送來的安慰嗎?
桃花運爆棚??!
只可惜昨晚喝多了想不起來過程,不能好好回味一番。
李宇自嘲一笑,隨后看向那名片上有電話號碼。
他想把身份證還給人家,又怕打電話過去,對方直接掛斷。
猶豫再三后,李宇試著用手機號添加了對方的微信。
沒想到,對方很快就通過了好友請求。
李宇:“你好,我叫李宇,你的身份證落在我這里了?!?/p>
而顧悅顏的頭像是一片漆黑,像她的人一樣冷。
顧悅顏:“放酒店前臺,我自己去拿?!?/p>
李宇:“好。”
顧悅顏:“以后不要再聯(lián)系,也不要再見面,就當不認識?!?/p>
看著那冰冷的文字,李宇心里五味雜陳,只能打出一個字。
李宇:“好?!?/p>
兩個月后。
江寧市,一棟爛尾樓的天臺上。
冷風呼呼地刮著,吹得李宇的衣衫獵獵作響。
這兩個月,他投了上百份簡歷,全都石沉大海。
因為年齡超過35歲,很多公司都不要了。
積蓄花光了,信用卡刷爆了,催債的電話一天比一天多。
他看著天臺下的車流和行人,一股巨大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四十歲了,還是個光棍,沒錢,沒事業(yè),沒未來。
除了長得帥點,真是一無所有啊。
真是極度失敗的人生,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死了就一了百了算了!
李宇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準備迎接最后的解脫。
就在這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本不想理會,可那鈴聲卻執(zhí)著地響個不停。
想了想,反正都要死了,就當是接人生的最后一通電話吧。
他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那個號碼,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哭泣聲:“你.....是李宇嗎?\"
“我是顧悅顏,我在市一醫(yī)院……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聞言,李宇頓時一愣,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
很快他想起來,那不是兩個月前和他有過一夜的美艷空姐嗎?
“對,我是李宇,你等我,我馬上到?!?/p>
李宇掛了電話,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醫(yī)院趕。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能聽出電話里那聲音里的無助和崩潰。
一路風馳電掣,李宇沖進醫(yī)院大廳。
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長椅上,還在抽泣的顧悅顏。
看到李宇,她踉蹌著站起來:“你來了……”
李宇快步上前,不解道:“出什么事了?”
顧悅顏沒有說話,只是把手里的幾張紙塞到了他手里。
然后捂著臉,再次泣不成聲。
李宇疑惑地接過那幾張紙,一張是檢驗報告單,另一張是B超單。
他的目光落在B超單的診斷結果上,瞳孔驟然收縮。
【宮內早孕,可見四個孕囊,四個胎心搏動?!?/p>
【診斷:四胞胎(存活)】
“四……四胞胎?”李宇心中震驚不已。
一次懷上四胞胎,在整個世界都是極為罕見的。
然而,顧悅顏接下來的話讓他更震驚。
“這孩子是你的,你說怎么辦吧?”
聞言,李宇感覺自己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老天爺,你這是跟我開什么國際玩笑?
我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現(xiàn)在要養(yǎng)四個?
“怎么會這樣?”李宇有點不敢信道。
顧悅顏抽泣道:“我月經(jīng)一直不準,就沒在意?!?/p>
“等覺不對勁的時候,來醫(yī)院檢查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懷了兩個月了。”
他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李宇,眼神里滿是無助。
“醫(yī)生說如果打掉這幾個孩子,以后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終身不孕?!?/p>
“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叫你來了。”
李宇雖然還處于懵逼狀態(tài),但也理解對方的無助。
人家還只是個二十四歲的年輕女子,事業(yè)前途一片光明。
如今卻要面對這樣殘酷的選擇,的確難以抉擇。
“這孩子真是我的嗎?”李宇還是不敢相信的問道。
畢竟,這來得太突然了,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
而他更擔心這是個局,讓自己來當鍵盤俠的。
因為那一夜,太過夢幻,太過蹊蹺了。
雖然自己是個老光棍,但也不想當多爾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