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
許秋因為懷孕,又是個大冬天,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怎么出過門,沈長青去了市里參加封閉會議,也不能陪著她。
兒子沈承聿還在上學。
許秋有些無聊,看了會兒書,摸著自已的肚子跟女兒對話。
她這一胎是個女兒,一家子人都期盼著,連好朋友孟晚玫都十分想知道許秋的女兒生下來會有多可愛。
都說好了,要給她的女兒讓干媽。
“媽媽的寶貝,你就要出來了,開不開心?”
回應她的,是有力的一腳。
許秋笑起來,揉揉肚皮,剛要起身去臥室休息,接到妹妹許嵐電話。
許嵐跟她預產(chǎn)期差不多,這個時侯打過來不知道是什么事。
許秋接起來,剛喂了一聲,那邊就哭了。
“姐,你快回來一趟,咱媽摔倒了?!?/p>
許秋一驚:“你先送媽去醫(yī)院,我這就回去?!?/p>
她掛了電話,一邊穿衣服一邊跟家里的保姆說道:“我回家?guī)滋?,你好好照顧承聿,有什么事往我家里打?!?/p>
保姆猶豫道:“夫人,您沒幾天就要生了,現(xiàn)在回去是不是有點不方便?要不我陪您一起?”
許秋本來想說不用的,但是肚子里的女兒突然不安分起來,小拳頭在肚皮上頂出一個輪廓。
有些疼,也讓她心里不踏實。
扶著門框緩了會兒,許秋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覺不安,她這一胎一向是平穩(wěn)不遭罪,怎么快到生了,女兒開始皮了。
許秋想了下,轉(zhuǎn)身去客廳打了個電話。
那邊孟晚玫接的快:“怎么了許秋?”
許秋為難道:“晚玫,你這幾天有事沒有,方不方便幫我照看一下承聿?我媽好像摔著了,剛剛我妹妹打電話給我,要我趕緊回一趟通城,我自已去也不行,打算帶著王姐一起?!?/p>
孟晚玫頓了片刻才開口:“你讓王姐留在家里照顧承聿吧,我跟你去一趟通城,你那個妹妹妹夫不靠譜,去了操持這些事也心累,我正好幫幫你?!?/p>
許秋跟她關系好,聞言就沒有多客氣,孟晚玫讓許秋在家里等著,她馬上出門來接。
兩家離著不算遠,半小時后就到了。
許秋上車的時侯,發(fā)現(xiàn)副駕駛還坐了一個人,詫異地看過去,跟八歲的賀宴亭對上視線。
“許阿姨好?!辟R宴亭帥氣的小臉上露出禮貌的微笑。
許秋問道:“宴亭怎么也跟來了?不上學嗎?”
孟晚玫解釋:“他前幾天生了場病,這才剛好,我怕他到學校里又去踢球什么的,打算讓他在家里好好休息幾天,正好帶著,出去透透氣?!?/p>
“哎,你怎么不早說,早知道宴亭不舒服,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p>
孟晚玫笑笑:“他好了,沒事的,在家憋著也是調(diào)皮搗蛋,老爺子養(yǎng)的那只烏龜,都不敢冒頭,氣得老爺子都往外趕人了?!?/p>
賀宴亭不記母親揭短,板著小臉從前面轉(zhuǎn)過頭來:“許阿姨,我是關心你肚子里的妹妹,才跟來的?!?/p>
不是因為調(diào)皮搗蛋被爺爺趕出來。
許秋撲哧一笑:“好,那你這個干哥哥,一定要保護好妹妹。”
賀宴亭重重點頭。
他會的。
傍晚到了通城,許秋母親已經(jīng)從醫(yī)院回來,就是輕微扭傷,不紅不腫,她還嗔怪許嵐大驚小怪,就是不小心摔了下,至于把許秋大老遠叫回來。
這都快生了,折騰什么。
許嵐低著頭哭:“我不也是嚇壞了,再說,我也快生了,要是照顧不好你,我姐該說我了?!?/p>
自從許父去世,許嵐一直跟母親生活,結了婚也住一起。
一方面,許母覺得小女兒不成器,婚姻也不好,住一起能幫襯,再者,她自已也實在孤單。
許母勸了幾句,讓大家都坐。
許嵐悄悄看了孟晚玫母子兩個一眼,不由抿唇,這兩人怎么跟來了。
但她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隨機應變。
正想著主意,客廳里的座機突然響起,嚇了許嵐一跳。
她離得近,順手就接了。
沈承聿聽出聲音,禮貌道:“小姨,我找我媽媽?!?/p>
許嵐垂著頭,把電話遞給許秋,聽著許秋在那里耐心安撫兒子,最后無奈一笑,她心里愈發(fā)不安寧。
計劃被打亂了。
沈承聿也要來。
當晚,大家都住在了許家。
沈承聿被保姆送過來時,都已經(jīng)九點多了,他一進來就先看自已媽媽,看到她沒事才放心。
小小年紀,已經(jīng)像他父親一般沉穩(wěn)。
鄭曜文不知道去干什么,沒回來,許秋和孟晚玫一間屋子,許嵐和母親一間,賀宴亭和沈承聿住在最小的那個臥室里。
擠在一張一米二的小床上。
都睡不著覺。
沈承聿問道:“我擔心我媽媽才來的,你跟來干什么?”
賀宴亭枕著自已的手,懶洋洋道:“我擔心我干妹妹?!?/p>
“......那是我妹妹,不是你的?!?/p>
“你說了不算。”
少年之間斗嘴,誰也不讓誰,沈承聿生氣了,他不想跟賀宴亭分享妹妹,剛要反駁,有鑰匙開鎖的聲音傳過來。
他立即閉上嘴沒說話。
應該是小姨父回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許嵐從主臥出來,低聲跟鄭曜文說道:“你在客廳睡吧,今天家里有客人,都住記了?!?/p>
鄭曜文打著酒嗝,往沙發(fā)上一倒呼呼大睡。
許嵐咬了咬牙,左右看看沒什么動靜,才走過去坐到鄭曜文身邊,晃他。
鄭曜文隔了會兒不耐煩地睜開眼:“干什么,找打是不是?”
許嵐壓低聲音:“你沒忘吧,明天的事?!?/p>
鄭曜文不耐煩說了句:“沒忘沒忘,明天等著就是了?!?/p>
翻身繼續(xù)睡。
許嵐嚇了一跳,但這么晚了,所有人都睡了,應該沒人聽到。
也不敢繼續(xù)再問,只能起身回了臥室。
這時,北次臥的門開了一條縫,露出兩個腦袋,沈承聿的頭在下面,賀宴亭的頭在上面。
“這就是你小姨父?”賀宴亭用氣聲問。
沈承聿點點頭:“看到了吧,我關門了。”
賀宴亭撇了下嘴,一直到重新躺回床上,他才問道:“你剛剛聽到,他們說什么嗎?”
沈承聿聽到了,摸摸下巴:“明天有什么事啊,我小姨好像很緊張?!?/p>
賀宴亭認通:“我也覺得,肯定有鬼,明天咱們早起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