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余綿是真驚訝了,那瞬間就沒控制好表情,忙拉著余川在床邊坐好,瞪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的?】
余川撓頭:“去年還是前年,反正你們倆在小區(qū)后面擁抱,被我看到了,姐,我嘴嚴(yán)吧?我可半個字沒說,甚至都沒在你面前表現(xiàn)出來?!?/p>
余綿默然,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大頭。
“不過姐,你們?yōu)槭裁捶质帜??渭南哥和燕城大老板的閨女訂婚,這事咱濱城都知道了,隋阿姨那個顯擺勁兒啊,就差拿大喇叭喊了?!?/p>
余川撇撇嘴:“當(dāng)上門女婿還這么驕傲,不理解?!?/p>
不過理解與否也不重要,余川就是想知道,他姐有沒有被傷害。
“姐,你告訴我唄,要是覃渭南把你綠了,我叫著我那幾個哥們兒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余綿心里一酸,在弟弟肩膀上砸了下。
【不許打架,聽到?jīng)]有?】
余川性格沖動些,從小就愛跟人打架,之前差點兒因為這個被開除,教訓(xùn)還沒吃夠。
她端出姐姐的架子,板著臉也有幾分唬人,余川脖子一縮,忙說知道。
余綿這才笑笑,跟他打字解釋自已和覃渭南分手的原因。
【算不上什么出軌被綠,我們就是單純分開了,隋阿姨一直知道我們的事,不太同意,我想著分了也好,大家都輕松,我這個情況,免得拖累人家?!?/p>
余川鼻子酸酸的:“姐,等你做完手術(shù),咱也找個高富帥,氣死他們,我姐將來肯定是大畫家,配得上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追你的人都得從咱們?yōu)I城排到法國,到時候都得過我這一關(guān)!”
余綿笑他傻,揉亂了弟弟的頭發(fā)。
可她心里很溫暖,雖然這不是她的親弟弟,但余川從小就粘著她,也會護(hù)著她,很多時候,余綿都想,其實她挺幸運(yùn)的,親生父母將她丟棄,可老天又給了她新的家人。
這世上人無完人,就連養(yǎng)母王雪艷,雖然有時候說話難聽了些,可是將她平平安安養(yǎng)大,健健康康成人,還供她學(xué)畫,是事實。
更何況,他們對她這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女兒真的挺好的。
余綿露出個窩心的笑容,她也會盡自已最大的努力,回報這些疼她愛她的人。
......
吃完晚飯,覃渭南借口休息回了臥室。
在電腦上查了不少資料,包括謝氏私人醫(yī)院近期關(guān)于臨床試驗的相關(guān)問題,但是怎么也沒找到和聲帶手術(shù)相關(guān)的消息。
他又問了在美國工作的師兄,也是得出結(jié)論,跨國臨床試驗也不是沒有,但是這種聲帶手術(shù),沒什么必要。
基本都是抗癌藥物之類。
覃渭南覺得這件事應(yīng)該不太靠譜,余綿或許是產(chǎn)生了什么誤會也說不定。
懷著疑問躺在床上,十一點多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美國的師兄又打來一個電話。
他忙接起:“喂,師兄?”
“渭南,我?guī)湍銌柫讼拢彩乔闪?,我們醫(yī)院的一位醫(yī)生,過幾天就準(zhǔn)備帶著團(tuán)隊飛燕城,給一位聲帶受損的患者做手術(shù)以及術(shù)后康復(fù)治療?!?/p>
“我問了他們團(tuán)隊的一個朋友,說沒有臨床試驗這回事,現(xiàn)有的藥物早已在市面流通,而且效果很好,他們這次去,就是單純拒絕不了高額報酬,聽說燕城那位患者的家屬,給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還派了私人飛機(jī)來接......”
覃渭南掛斷電話后,看著天花板上的紋路,苦笑。
如果他猜得沒錯,應(yīng)該是賀宴亭想了個法子,讓余綿心甘情愿接受這場手術(shù)。
畢竟沒人比他更了解余綿在錢上,跟所有人分得有多清楚。
如果知道給自已做一場手術(shù)花費的費用,雜七雜八加起來高達(dá)幾百萬,余綿肯定不會這么心安理得接受。
她會想很多辦法來拒絕或者拖延,直到她覺得自已有這個能力負(fù)擔(dān)或償還。
賀宴亭對余綿,遠(yuǎn)比覃渭南想象中還要上心。
這樣出身的男人,愿意想盡一切辦法只為減輕女朋友心里的負(fù)擔(dān),那他必然不只是貪圖余綿年輕的身體。
覃渭南心里,竟一時不知該苦澀還是該替余綿高興。
.
年前總是要忙碌幾天,大掃除貼對聯(lián),買鞭炮做年貨,余綿忙得腳不沾地,偶爾跟賀宴亭發(fā)兩條消息,發(fā)現(xiàn)他也沒閑到哪里去。
只有晚上,能偷偷摸摸趴在被窩里,和賀宴亭視頻上那么一會兒來緩解對彼此的思念。
余綿一方面盼望著早一些回到燕城去,既能見到賀宴亭,又能做手術(shù),完成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
另一方面,想起自已對賀宴亭的承諾,也是有些難言的心慌意亂。
不過她既然已經(jīng)選擇勇敢面對,就不會退縮。
轉(zhuǎn)眼,除夕。
余建平的父母現(xiàn)在跟著大兒子一起住,他們中午過去吃了頓餃子,下午就回到了自已家。
余綿幫著王雪艷和余建平忙活年夜飯,洗菜切菜剁肉,而余川躲在臥室里偷偷跟同學(xué)開黑打游戲。
菜陸續(xù)端上桌,余綿跑到弟弟臥室,揪著他出來吃飯。
余川聞到飯菜香,深深吸了一鼻子:“好久沒吃我姐的拿手菜了,還是過年好??!”
余綿聽了就笑,夾起一只油燜大蝦到他盤子里。
雖然一家四口人不多,但是年夜飯很豐富,做了九菜一湯,寓意十全十美。
余建平端起酒杯,笑呵呵帶了個酒,余川高呼新年快樂,正好外面有放煙花爆竹的,顯得氣氛更是熱鬧。
余綿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從小吃到大的熟悉味道,覺出幾分安寧靜謐的年味來。
等到了過完年,她做了手術(shù)恢復(fù)好,就可以和弟弟一樣,在飯桌上祝所愛的人新年快樂。
余綿喝掉一杯飲料,新的一年,是她全新的開始。
吃完飯余綿和余川一起收拾好廚房餐廳,他們沒看春晚,要出去放煙花,余建平囑咐幾句注意安全,余川一邊說知道一邊推著余綿往外走。
余綿跟著余川下樓,剛到單元門口,就看到覃渭南靠著墻邊在抽煙。
見到他,余川白眼一翻,往日還叫聲哥,今天招呼都沒打,拉著余綿就跑。
余綿失笑,跟他跑遠(yuǎn)。
覃渭南指尖燃著煙,靜靜看著他們身影消失在夜幕,直到手指傳來灼燒的痛,他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