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在身后輕輕合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
樓見雪幾乎是立刻行動起來,他走到其中一張床榻邊,抱起上面疊放整齊的錦被,幾乎是有些慌亂地放到了另一張上面。
整個(gè)過程,他始終低垂著頭,不敢與云深的目光有任何接觸。
然后,他背對著云深,動作僵硬地解開外袍的束帶,褪下那件沾染了風(fēng)塵的素白勁裝,整齊地疊放在床頭。
身上只余下單薄的雪色中衣,他迅速掀開被子,將自已整個(gè)裹了進(jìn)去,然后使勁地地向床榻最里側(cè)蜷縮而去,想要嵌進(jìn)墻壁里,徹底消失在云深的視線中。
若說從前同處一室,他感受到的是羞恥與無措,那么現(xiàn)在,充斥他內(nèi)心的幾乎要將他吞噬的恐懼。
云深也褪去了外袍,僅著寬松的月白里衣。
他坐在床榻邊,目光平靜地落在那恨不得縮成一團(tuán)的身影上。
接連數(shù)日,皆是如此。
他沉默了片刻,燭火在他冰藍(lán)色的眼眸中跳動,映不出絲毫情緒。
“過來?!?/p>
他開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被子下的身影猛地一僵,隨即蜷縮得更緊了些,連腦袋都徹底埋進(jìn)了被褥里。
這一次,云深沒有再像以往那般,或是用言語敲打,或是帶著幾分惡劣的逗弄。
他似乎徹底失去了那份周旋的耐心。
見樓見雪毫無反應(yīng),他伸出手。
那是一只骨節(jié)分明、曾輕易洞穿流云胸膛、也曾溫柔梳理過他發(fā)絲的手。
探入被褥,一把扣住了樓見雪纖細(xì)的手腕!
“!”樓見雪渾身劇顫,幾乎是本能地開始掙扎,試圖掙脫桎梏。
然而——
云深甚至沒有動用靈力,只是手腕微微發(fā)力,五指收攏,便輕而易舉地將樓見雪所有的掙扎都壓制了下去。
樓見雪像一只被捏住了后頸的貓,所有的反抗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都顯得徒勞可笑。
他被那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強(qiáng)行從自我封閉的被褥中拖了出來,拽到了床榻邊緣,被迫仰起頭,對上了云深那雙深不見底的冰藍(lán)色眼眸。
那雙眼睛里,沒有戲謔,沒有怒意,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冰冷。
樓見雪急促地喘息著。
他不再掙扎,只是僵硬地任由云深扣著他的手腕,仿佛一尊失去了靈魂的玉雕。
云深看著他這副模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他微涼的腕骨,眸色深沉如夜。
“樓見雪,”他喚他,“你再躲我試試?”
他俯身,逼近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冰藍(lán)色的瞳孔緊鎖著對方因恐懼而劇烈收縮的眸子。
“你以為退縮有用?你若再敢退一寸,我便不再顧忌什么師徒名分。”
“我現(xiàn)在就睡了你,你信不信?”
云深剛剛試圖湊近。
樓見雪眸子里瞬間盈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強(qiáng)烈的抗拒,他下意識地就要向后猛縮,想要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然而,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這一次,云深沒有給他絲毫閃躲的余地。
就在樓見雪身形微動的剎那,云深猛地出手,一把攥住他纖細(xì)的手腕。
緊接著,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傳來,樓見雪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整個(gè)人被狠狠摜倒在冰冷的床榻之上,后腦撞在硬實(shí)的木板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震得他眼前發(fā)黑。
云深看著他身下這張臉。
因極度恐懼而蒼白如紙,長而密的睫毛劇烈顫抖著,如同瀕死蝴蝶的翅膀,那雙總是清澈倔強(qiáng)的烏黑眼眸,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恐慌。
這張臉,依舊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卻再也尋不到一絲往日面對他時(shí)的依賴或羞赧。
這種認(rèn)知讓云深心底那股煩躁的火焰燒得更旺。
他伸出手,毫不溫柔地攥住樓見雪的下頜,用力將他想偏開躲避的臉掰了回來,強(qiáng)迫他直視自已。
指尖傳來的肌膚觸感冰涼細(xì)膩,卻無法平息他心頭的燥怒。他俯下身,距離近得鼻尖幾乎相觸,目光如同實(shí)質(zhì),一寸寸碾過樓見雪臉上的驚惶。
“看著我。”他命令道,“樓見雪,你以為我很喜歡和你開玩笑嗎?”
樓見雪被迫仰著頭,下頜傳來骨骼被擠壓的痛楚,喉間的禁制讓他連一絲嗚咽都無法溢出,只能睜大著盈滿水汽的眸子。
云深俯下身,吻了上去。
這不是溫柔的觸碰,而是帶著占有意味的侵襲。
他的唇瓣冰冷而用力,狠狠碾過樓見雪因驚駭而微張的的唇,舌尖蠻橫地撬開他試圖緊閉的牙關(guān),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掠奪意味,深入其中。
樓見雪瞳孔驟縮,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沖上頭頂。
巨大的窒息感讓他本能地劇烈掙扎起來,被壓在身側(cè)的手猛地抬起,狠狠向云深的肩胛擊去。
然而,云深甚至連眼神都未曾波動一下。
他扣住樓見雪手腕的那只手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那股力道,順勢將他的手腕更狠地反擰壓過頭頂,牢牢釘在床榻之上。
另一只手則依舊鉗制著他的下頜,迫使他承受這個(gè)深入的吻。
這個(gè)姿勢讓樓見雪徹底失去了反抗的余地,身體被迫舒展,呈現(xiàn)出一種脆弱而無助的仰躺姿態(tài),完全暴露在云深的掌控之下。
與此同時(shí),云深那只原本鉗制他下頜的手,緩緩下移,帶著微涼的體溫,從樓見雪中衣的下擺邊緣探了進(jìn)去。
那只手如同冰冷的蛇,直接貼上了他腰腹間裸露的皮膚。
指尖所觸之處,因主人的極度恐懼而微微戰(zhàn)栗,泛起細(xì)小的疙瘩。觸感冰涼,與唇舌間灼熱肆虐的親吻形成了羞恥的對比。
樓見雪渾身僵硬。
他感覺得到那手掌在他腰腹間緩慢地地摩挲游走,所過之處,激起一陣陣無法抑制的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