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陳旸來到小河邊。
果然看到老媽劉淑芬和林安魚,兩人在洗衣服。
劉淑芬蹲在搓衣板前,用力搓洗著陳援朝那條洗得發(fā)白的長桶褲。
林安魚則將一雙玉白的小手,伸入清澈的河水里,洗滌著一條薄薄的白色小衣。
她身上是一件那個年代農村女性,普遍喜歡穿的對襟花褂子。
輕薄樸實的料子,將她嬌小的身段,包裹得玲瓏浮凸,好似水邊一朵盛放的玉蟬花,鮮艷又美麗。
陳旸看著老媽和林安魚,仿佛看到了未來婆媳濡洽相處的一面。
雖然知道有些癡心妄想,卻仍然止不住沉浸在美好愿景中。
這一刻,他幻想能和林安魚成婚,共度余生。
只不過,想象很快被打破。
一個不和諧的身影,突然闖入了畫面。
村長的小兒子李國力吹著口哨,搖頭晃腦來到林安魚旁邊。
“喲,安魚,在洗衣服啊?”
林安魚沒有搭理李國力。
老媽劉淑芳抬頭瞥了眼李國力,也沒搭理。
李國力見別人不搭理他,他也不知道識趣離開,反而從后面色瞇瞇地盯著林安魚。
“安魚,我來幫你?!?/p>
說著,李國力蹲到林安魚旁邊,伸手往林安魚泡在水里的一雙玉手摸來。
林安魚嚇得縮回手。
雖然躲開了李國力的手,但那件白色小衣,卻脫手隨著河水飄走。
那是林安魚為數(shù)不多的貼身衣服,是姐姐參加工作后,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的。
面料是綢子的,在那個年代十分金貴。
平日里,林安魚都不怎么舍得穿。
眼看衣服飄走,林安魚的心一下子就沉了,她想伸手去抓,卻是遲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衣服越飄越遠。
李國力卻在這時,又故意擋住林安魚的視線。
“安魚,你咋長得那么嫩呢?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林安魚猛然抬頭,看到李國力那雙充滿色欲的眼珠子,瞬間想起那晚被陳旸壓在床上時,陳旸瘋狂索取的表情。
那是一雙同樣充滿欲望和獸性,讓林安魚不敢回憶的眼神。
轟!
林安魚的腦袋里驚雷炸響。
壓抑了這么些天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fā)。
“滾!”
林安魚狠狠瞪著李國力,眼神中充滿憤恨。
李國力被林安魚的舉動弄得蒙了一下。
他平時在村子里,仗著老爹是村長的關系,一向都是他吼別人,從來沒被別人吼過。
現(xiàn)在被一個女人吼了,李國力眼底瞬間閃過一抹兇光。
但想到林安魚這么漂亮,于是按耐住心中火氣,決定給林安魚一次機會。
“林安魚,別給臉不要臉!”
李國力盯著林安魚精致的小臉兒,故意湊近道:“只要你在牛家灣,老子就有辦法讓你聽話!”
“小兔崽子!你當我陳家人不在是不是?”
劉淑芬猛地把長筒褲扔到搓衣板上,然后起身把林安魚拽到自己身后,叉腰擋在李國力面前。
“喲,劉嬸,你們陳家人這么硬氣?”
李國力瞥了眼劉淑芳打著補丁的藍色褲子,冷笑道:“等下半年送你們家男人去守林子,希望到時候你們還能這么硬氣。”
“哦,對了,我聽說牛心山里的老熊會吃人——”
說到這里,李國力故意頓住,只是戲謔地盯著劉淑芳笑。
劉淑芳本就對村子安排陳援朝當護林員的事不滿,她擔心的就是后山有熊。
牛心山的熊是會吃人的!
以前村里有個去護林的老頭,半夜被熊刨得只剩半個腦袋連著一根脊椎,掛在樹枝上吹了幾個月。
等山里人找到的時候,腦袋上的皮都風干成蠟紙一樣了。
“回去告訴你爹,別他/娘的的打我們家主意!你爹這村長當?shù)靡膊桓蓛簦姘牙夏锉萍绷?,老娘就把你爹當年干得壞事全捅出來!讓你們家吃不了兜著走!?/p>
劉淑芳嚷嚷得聲音很大,驚得河對岸樹上的麻雀成群飛起,撲朔翅膀飛到了天際。
樹下田地里,有幾個栽秧子的村民聽到動靜,紛紛直起腰桿朝河這邊張望。
李國力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幾度張口想反駁劉淑芳。
但在劉淑芳眼神犀利的瞪視這下,李國力張著的嘴皮子,蠕了幾下,最終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
“行,你們厲害!”
李國力惡狠狠地對劉淑芳豎了個拇指,留下一句“你們陳家給我等著”,轉身快步離開了河邊。
見李國力走了,劉淑芳這才松了一口氣,回頭看向林安魚,安慰道:“安魚,別怕,阿姨會保護你的?!?/p>
“我沒怕!”
林安魚咬著牙搖了搖頭。
比起怕,她更多的是委屈和恨。
她這些天來,極力想抹平那晚上的事,但今天李國力的出現(xiàn),又讓她觸動到了那塊不堪的回憶。
那種被男人覬覦的感覺,讓林安魚一陣反胃。
林安魚的眼眶頓時紅了。
“安……安魚,你沒事吧?”
“阿姨,我的衣服被沖走了……找不回來了,嗚嗚……找不回來了……”
林安魚撲到劉淑芳懷里,傷心地哭了起來。
遠處。
陳旸默默看著這一切。
他能理解,林安魚為什么會這樣傷心。
固然造成這個局面的始作俑者,是他陳旸。
但李國力那個小子……
陳旸摸了摸腰間,正好彈弓帶著。
他看了看李國力離去的方向,趕緊追了上去。
李國力離開河邊,經(jīng)過回村的林子時,后腦勺突然“嘣”地一響,接著劇痛傳來。
“??!”
他慘叫一聲,捂住后腦勺,大驚之色看向左右。
然而,還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
第二顆石子,沖著李國力的鼻梁狠狠砸來。
砰!
李國力只感覺腦袋嗡了一下,還來不及疼痛,一股熱的辣的液體,從鼻子里瘋狂涌出。
接著第三顆石子,狠狠打在李國力的門牙上,當即蹦飛他兩顆門牙。
李國力疼得渾身抽搐,連哼唧聲都發(fā)不出,驚慌捂住口鼻,卻止不住鮮血汩汩從指縫中流出。
躲在暗處的陳旸,又接連拉起彈弓,連續(xù)朝李國力發(fā)射/了數(shù)枚石子。
被石子不斷打中的李國力,終于疼得“哎喲”直叫喚,抱頭鼠竄朝村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