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結(jié)婚,歐沛霖又有些害怕,什么婚姻什么家庭,他不確定自已能擔(dān)得起這么重的責(zé)任。如何當(dāng)一個好父親呢,他不知道。
歐沛霖是迷茫的恐懼的,用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說著:“綿羊叔叔還不想結(jié)婚,而且你蘇姨姨也不太想和我結(jié)婚。”
花蕊站了起來,似乎很著急的樣子,小手不停地比劃著:“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的,綿羊叔叔,你可以去山里找一只綿羊結(jié)婚!”
歐沛霖難得地笑了一下:“生一群小綿羊咩?”
花蕊認(rèn)真點頭:“寶寶用草喂小綿羊。”
歐沛霖笑完又開始抑郁:“花蕊,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已走,過幾天阿爸就會接你去港城錄唱片。”
花蕊小手背到身后,發(fā)脾氣般跳了一下:“寶寶才不去港城!”
小孩子的話,大人都沒往心里去。
歐沛霖和蘇曼清要走了,寧雨和沈驍也來碼頭送。
“喂!你們兩個什么時候結(jié)婚?”蘇曼清問。
寧雨有些扭捏:“我和他不是對象關(guān)系?!?/p>
沈驍嘿嘿笑:“我和寧雨是戰(zhàn)友,真的。蘇醫(yī)生歐大少爺,我瞧著說不定你們兩個會先結(jié)婚?!?/p>
“不會!”蘇曼清斬釘截鐵:“既然你們都不是對象關(guān)系,我和歐沛霖更不是對象關(guān)系。”
沈驍和寧雨,一雙小眼睛,一雙大眼睛,兩人的眼神清澈天真:“真的嗎?”
蘇曼清和歐沛霖亦是異口同聲:“珍珠都沒這么真!”
人群中的小珍珠探探頭,“誰叫我!”
發(fā)現(xiàn)沒人理自已,跺跺腳:“操媽媽的!”
她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沒人聽到,立刻拍拍自已的胸脯,自言自語:“珍珠又說臟話了,珍珠是個壞孩子。珍珠以后不說臟話了,珍珠是個好孩子?!?/p>
深夜,顧銘鋒抱著江素棠,只覺得自已臉上熱乎乎的,摸一摸,好像是一只小腳踩著他的臉,迷迷糊糊間,說了一句:“媳婦,你咋踩我的臉?”
他抓住那只小腳,忽然驚醒,不對啊,媳婦的腳怎么變得這么小了?
花蕊小腳動了動:“爸爸,噓,噓,噓!”
“花蕊?”顧銘鋒翻了個身:“你怎么大半夜的來踩爸爸?”
花蕊神秘兮兮地,貼在顧銘鋒耳邊:“爸爸,咱們快逃跑吧,老牛爺爺要抓寶寶去港城了!”
江素棠也醒了,一時之間有些懵,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在做夢,迷迷糊糊地問:“什么老牛爺爺?”
“老牛爺爺是綿羊叔叔的爸爸,綿羊叔叔告訴寶寶,老牛爺爺要來抓寶寶去港城了,寶寶不去港城,寶寶害怕!”花蕊是真的害怕了,小腳在夫妻之間踩來踩去。
“花蕊,踩爸爸可以,不要踩媽媽?!鳖欍戜h的臉已經(jīng)被花蕊踩了好幾腳了,反正是自已的閨女,怎么踩都香香的。
江素棠起身,抱住花蕊:“寶寶,不要踩爸爸的臉?!?/p>
“媽媽,寶寶不想去港城!”
江素棠抱著花蕊安慰:“好,不去不去?!?/p>
“媳婦,什么事?”顧銘鋒問。
“歐老爺子想接花蕊去港城出唱片?!?/p>
顧銘鋒立刻了然于心:“本來想著讓花蕊鍛煉鍛煉,既然她這么抗拒,那就算了吧?!?/p>
花蕊開心的在床上跳來跳去:“算了算了!”
夫妻倆相視一笑,其實任何事情,都沒有娃開心快樂重要。
歐老爺子是不肯放棄的,花蕊不肯去,他就把整個音樂公司派到海島。
面對這樣一個大團隊,江素棠不知該說什么好,老爺子控制欲這么強,難怪歐大少爺跑了又跑。各種各樣的樂器錄音設(shè)備,還有十幾個工作人員,不知道歐老爺子花了多少錢。麥穗算了算說,“老牛爺爺至少花了一百萬?!?/p>
一百萬……就為了給一個三歲的小孩出唱片,江素棠差點嚇暈。
港城的工作人員效率很高,兩三天就搭出了錄音棚,花蕊像一個小木偶一樣,被他們控制著。
這些都沒關(guān)系,最讓江素棠生氣的,音樂團隊創(chuàng)作出來的十二首歌,竟然全是愛情歌曲!什么你親我,我抱你的,音樂經(jīng)理說,這樣的歌曲在港城正流行。
“花蕊才三歲,如果要唱這樣的歌曲,我們不唱了!”江素棠抱著花蕊。
音樂經(jīng)理亦有自已的觀點:“如果不唱這樣的歌曲,怎么會紅!”
“不紅就不紅,我們壓根就不想紅!”
“花蕊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歐老爺子說的,這是精靈之聲,是天使之聲,你要浪費她的天賦嗎!”
音樂經(jīng)理是個十分有沖勁的女士,她染著一頭紅色的短發(fā),說起話來頭發(fā)一甩一甩,配合她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有一些搞笑。
“紅……”江素棠突然有了靈感,她想起顧銘鋒說的話,兩岸的文化是要交流的,小孩子最天真無邪,可以作為兩岸交流的橋梁。
“既然要錄唱片,為什么不能讓花蕊唱紅歌?”
音樂經(jīng)理仍然帶著些情緒:“什么是紅歌?紅橙黃綠藍(lán)靛紫,在你的想象里,歌曲怎么分顏色?!?/p>
“紅歌就是愛國歌曲!”花蕊比了一個大大的手勢:“寶寶都知道,你們大人不知道!”
音樂經(jīng)理愣住了,“你們要在港城發(fā)紅色歌曲的唱片,賣不動的,賣不動的,賣不動的?!?/p>
連說三遍賣不動,搞藝術(shù)的,多少有點自已的藝術(shù)夢想,步入社會之后就清醒了,什么夢想都不如錢值錢。
“不一定的,”江素棠堅定地說:“港城人也是中華同胞,咱們都是一家人,一樣愛自已的國家,你來試試嘛,萬一成功了呢?”
音樂經(jīng)理開始軟化,最后笑了笑:“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支持回歸,愛國歌曲就愛國歌曲,花蕊的聲音好,唱什么都可以?!?/p>
“你看看,”音樂經(jīng)理指著十幾個工作人員:“這些伙計都不會創(chuàng)作紅色歌曲,臨時找人也來不及,除非你們自已能想到辦法。”
江素棠抱緊花蕊:“有辦法的,娃的爸爸是軍人,會唱很多紅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