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部隊各個班的班長,都組織了今天晚上的讀報學習。
洗完澡的戰(zhàn)士們,板著小馬扎,并排坐在床邊的空地上,手里拿著鋼筆和筆記本,等著班長念報紙,把軍報上需要學習的思想,都記在小本本上。
孟陽是一團三營六連五班的班長,他一手拿著軍報,一手拿著小馬扎,走到戰(zhàn)士們,把馬扎打開,端坐在馬扎上。
“三營六連五班的讀報學習會現(xiàn)在開始,學習期間, 大家要認真聽報紙,不要交頭接耳,維持好紀律?!?/p>
說完孟陽就展開了今天的軍報,看著報紙說道:“今天我們要學習的內(nèi)容是,軍屬智辨人販子,巧引人販子進公安局,助公安,破大案,成打拐英雄?”
在部隊當兵也有三年了,孟陽還是頭一回在軍報上看到這種內(nèi)容。
嗯?
所有戰(zhàn)士都抬起了頭,他們軍區(qū)竟然還有軍屬成打拐英雄了?
“傅營長?”孟眼看到下方報紙上的人驚呼出聲。
“怎么了班長?是我們營長又上軍報了嗎?”一個剛進部隊不到一年的新兵,兩眼亮晶晶地看著班長孟陽問。
其他人也一臉好奇地望著孟陽,要是營長又上軍報了,那他們?nèi)隣I可又長臉了。
孟眼一目十行地看著報紙上的內(nèi)容點了點頭。
“營長不但上報紙了,還是被他媳婦兒帶著上的報紙?!?/p>
“什么?營長是被他媳婦兒帶著上的報紙?”
“因為啥呀?”
“就是……”
戰(zhàn)士們七嘴八舌地問著。
他們可都聽說了,營長挺慘的,被人設(shè)計,被迫娶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這個女的也不是啥好人。
咋還能帶著營長一起上報紙呢?
孟陽也特別的震驚,見紀律亂成了這樣,連忙大聲說:“安靜,安靜,干什么呢?都坐好了?!?/p>
這便剛安靜下來,左右兩邊的宿舍就爆發(fā)了驚呼聲。
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內(nèi),整個軍區(qū)的戰(zhàn)士,都知道了傅營長的媳婦兒成了打拐英雄。
而且這公安局的局長都親自來送錦旗發(fā)獎勵了。
不但如此,這傅營長的媳婦兒還成了作家,寫的文章都登上報紙了。
至于大家為什么會知道這個呢?
當然因為軍報上也寫了。
晚上九點,上完洗手間的傅誠,有些不自在地摸著脖子,進了葉霜的房間。
不管怎么說,今天也算是他正式和葉霜睡在一起的第一天,除了不自在,他也稍微有一點點緊張。
傅誠關(guān)上門,往床邊走,心想著睡覺前,是不是還要跟葉霜聊聊天啥的。
要是葉霜再摸他,親他,他要怎么應對。
可等他走到床邊,才發(fā)現(xiàn),面朝著里面?zhèn)忍芍娜~霜已經(jīng)睡著了。
傅誠:“……”
他好像想得有點多。
葉霜睡到十二點就被尿給憋醒了,她手撐著涼席慢慢地坐了起來,想要往床沿邊挪,開燈下床去尿尿,卻被一堵肉墻給擋住了。
她“咦”了一聲,才突然想起,她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睡的人了。
“傅誠,傅誠。”她閉著眼睛推了推旁邊的傅城。
傅誠被推醒了,一個激靈地坐了起來,“咋、咋了?”
葉霜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開燈,我要尿尿?!?/p>
傅誠連忙打開燈,下床穿上拖鞋,伸手扶葉霜下床。
葉霜困死了,下了床還在閉著眼睛打哈欠。
傅誠看見她這樣,覺得可愛的同時,也覺得她挺辛苦的。
葉霜這么困,傅誠怕她摔了,就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扶著她走到了洗手間門口。
“上廁所小心點。”傅誠幫她打開洗手間的門,又打開了燈,對著她叮囑道。
葉霜出來被夏夜的小風這么一吹,也清醒了一些,用力眨了眨眼睛,進了洗手間。
夏夜的蚊蟲多,傅誠站在洗手間門口,一邊等一邊拍蚊子。
洗手間里響起沖水聲,傅誠就知道葉霜要出來了,原本靠著洗衣臺站的他,連忙站正。
葉霜打開門走了出來,走到傅誠面前,抓著他的胳膊說:“你別動?!?/p>
傅誠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還是十分聽話的沒有動。
葉霜抓著傅誠的胳膊,抬起小腿撓了撓,皺著眉小聲抱怨道:“這蚊子也太毒了吧,就這么一會兒,就給我咬倆包,癢死了?!?/p>
撓了幾下,葉霜就和傅誠一起回了房間。
葉霜回到往床上一躺,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傅誠正要關(guān)燈,在看到她雪白小腿上的兩個大大的蚊子包,還有幾道紅紅的抓痕時卻皺起了眉。
覺得這大大的蚊子包,和紅色抓痕特別礙眼。
已經(jīng)去會周公的葉霜,似乎感覺到了癢意,用另一只腳蹭了蹭小腿上的蚊子包,噘著嘴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
傅誠盯著看了一會兒,關(guān)上燈,轉(zhuǎn)身出去了。
月明星稀,萬籟聲寂靜,只能聽見夏蟲時不時的發(fā)出幾聲蟲鳴。
傅誠拿著手電筒,蹲在草坪附近尋找著什么。
“誰在哪里?”有道手電筒的光,射在了他的身上。
傅誠扭頭就被光刺了咽,忙用手擋了一下。
“你干什么呢?”一道嚴厲的聲音響起。
傅誠站了起來,等對方走近,才發(fā)現(xiàn)是兩個保衛(wèi)科的人在例行巡邏。
立刻自報家門,“我是一團三營的營長傅誠?!?/p>
聞言來能個巡邏同志都怔了一下,沖傅誠行了一個軍禮。
“傅營長,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里干嘛呢?”一個同志問。
傅誠說:“我出來找點薄荷葉?!?/p>
“你找薄荷葉干什么?”
傅誠想也沒想就說:“我妻子被蚊子咬了,我來找點薄荷葉,擠出汁給她止癢?!?/p>
聞言,兩個保衛(wèi)科的同志,都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被蚊子咬了有什么稀奇的?
在蚊子包上用指甲劃兩個十字,涂點兒口水不就行了嗎?
這個傅營長竟然還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給他媳婦兒找薄荷葉!
看來傳聞都是假的嘛,這個傅營長明明就是喜歡他媳婦兒,還對他媳婦兒特別好。
要不是喜歡得過了頭,那個男人能干出這種事兒?
一個同志看著他說:“傅營長,你對你妻子可真好?!?/p>
傅誠怔了一下,在心里問:“我對葉霜很好嗎?”
另一個同志說:“我知道哪里有薄荷,傅營長你跟我來?!?/p>
傅誠:“好,謝謝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