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張亮回到家里,腦海里都是那四個字:一人一城!
真的深深震撼到他了。
同時,歐陽秀在這四個字之前說的話,也讓他心情復雜難言。
就如歐陽秀說的:
歐陽秀天生生長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武道就是他的信念,他每天的所做的事,就是全神貫注投入在里面,不知挨了多少打,才一步一步走過來……
而在這俗世,根本做不到。
這無疑也是歐陽秀對錢沒有概念的原因。
那么他要追上歐陽秀,又豈是輕易能做到的。
大概真就是如歐陽秀說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贏歐陽秀。
以至于,被歐陽秀收拾了那么多次,張亮都沒服氣過,卻是被歐陽秀這番話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沉重嘆了一口氣。
恰好秦書苒洗完澡出來,穿著睡衣睡褲,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毛巾擦著頭發(fā),問道:
“怎么嘆氣了?碰上不開心的事了嗎?”
“沒什么。”
“亮哥,你幫我吹頭發(fā)吧。”
張亮無語望著秦書苒,悶聲道:
“這不該是我干的事吧,而且,我也不會?!?/p>
“難道你以后有了女朋友,你不幫她吹頭發(fā)嗎?剛好可以提前實習一下啊,多好的機會?!?/p>
不等張亮說話,吹風機已經(jīng)塞到了張亮手里。
張亮仍是不愿意,說道:
“我感覺你現(xiàn)在把我當你男朋友一樣?!?/p>
秦書苒忍不住一笑,壯著膽子問道:
“不行嗎?就算我把你當男朋友,反正你也不會把我當女朋友。”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p>
“好吧,你就當玩笑吧,就幫我吹下頭發(fā),總沒有問題吧。”
張亮不知道說什么好。
轉念一想,確實是實習機會,要是哪天許茜叫他吹頭發(fā),至少能應付過來。
他接受了這任務。
果真不會,秦書苒剛洗過的頭發(fā)被他吹成了雞窩。
明明腦子好使,手腳也靈活,但就是整不過來。
秦書苒一動不動,臉上滿是發(fā)絲,很無語。
不過什么都沒說,任張亮折騰。
看著張亮手忙腳亂的樣子,反是憋住了笑。
忽然間,張亮把吹風機塞到她手里,不干了:
“還是你吹吧,我整不了?!?/p>
“不行,就要你吹。”
“那你去換件衣服。”
“欸?換衣服干什么?”
張亮斜眼看著她,眼見秦書苒還不明白,拿起吹風機,對著她領口一吹。
睡衣立即鼓起,相當于打開了大門,那啥風景全都可見。
秦書苒馬上明白過來,臉蛋一下子通紅,馬上想跑回房間,但拼命忍住了。
說道:
“你早就看到了是吧……嗯,反正你看過了,嗯,換不換衣服都一樣?!?/p>
這是什么邏輯?
但張亮確實看到了,并非有意,實在是吹風機吹過去,秦書苒那不露在外人面前的結構全都在張亮眼中。
真的很……
張亮馬上拒絕道:
“我可不干這事,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p>
秦書苒忽然轉身,撲在張亮身上,撲倒在床上。
雙唇覆在張亮唇上。
又被她吻了……
秦書苒意亂情迷地望著張亮,齒間溢出聲音:
“亮哥,我喜歡你,好喜歡?!?/p>
終于表白了!
還是頭一次有女人對張亮表白。
且是?;?,不知道多少大學男生想要追求到的女神!
此刻卻還是秦書苒主動。
實際上,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密室逃脫中,她親過張亮臉頰。
上次受了驚嚇后,也吻了張亮。
或許正是這一次又一次,秦書苒坦露心扉了。
張亮趕緊推著她肩頭坐起,下意識說道:
“我有女朋友了。”
秦書苒臉色滯了滯,復雜說道:
“我知道,許茜對吧?!?/p>
“嗯?!?/p>
“但我仍是喜歡亮哥,我…我不用你負責的?!?/p>
聽到這話,張亮更加清醒了,馬上下床,推著秦書苒往外走:
“別胡鬧,趕緊去睡吧?!?/p>
“亮哥,你嫌棄我嗎?”
“不是這碼事,也不是要不要我負責任的事,我說過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也知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但我不想傷害你,早點去睡吧。”
張亮真就把秦書苒推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甚至反鎖上。
秦書苒站在門口發(fā)呆,腦袋亂成了一鍋粥,不知道該怎么想好。
其實吧,張亮正在門后調(diào)整心態(tài)。
又不是絕情寡欲,更何況只這年齡,哪會沒有感覺。
如果從原始角度來說,他真的……
從無意看到秦書苒睡衣內(nèi)的風景時,他心跳就亂了,但一直有道聲音提醒他:
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他不想傷害秦書苒。
更何況秦書苒還是在讀生。
要是他亂來,感覺就是利用秦書苒的天真。
他寧愿克制自己。
秦書苒無比失落。
回到床上后,呆呆坐在床上,整個心態(tài)都亂了。
而張亮調(diào)整回心情后,再次捧起第二本古籍,身心全部投入到了其中。
他并沒有急著按古籍中所說的方法去嘗試,而是一遍一遍仔細讀著。
他相信,書讀千遍,其義自現(xiàn)。
總會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
往后幾天里,張亮一樣是按步驟走著。
白天唐老、夏安家,晚上找歐陽秀切磋。
仍是在歐陽秀面前不堪一擊。
張亮越來越沉默了。
就像面對一座撼不動的大山,無法跨越的大山。
一人一城四個字,越來越深刻和殘酷。
到后面時,張亮都有些茫然了。
感覺輸給歐陽秀正常,但又不想這樣輸,卻一直這樣輸。
越來越心態(tài)不對勁了。
歐陽秀其實早就察覺到了,甚至知道會是這樣。
因為他,也曾經(jīng)歷過,無力,彷徨,不知道路在哪里。
只有邁過這道坎,才能再揚帆出發(fā)。
而這坎,只有自己跟自己較量,征服心中的魔鬼,別人都難以幫上忙。
就在這天,歐陽秀主動跟張亮說道:
“我臨時有點事,得走了?!?/p>
“我算了下,還欠你三萬九,另外,還有47瓶酒在你車里,我?guī)ё?瓶,剩五箱。”
“是你說的,債是債,酒是酒,債我先欠著,酒存在你這里,我不會賴你的債,但你也別偷喝我的酒?!?/p>
“你等著吧,我還會回來的。”
“最后,真挺高興能遇到你,你和我接觸過的人都不一樣,下次,我們江湖再見。”
說完這些,歐陽秀灑脫走了。
說走就走的那種。
張亮愣愣看著他走遠,忽然回過神來,大聲喊道:
“歐陽秀,你別想賴賬,今天明明還沒到十二點,你說走就走,今天工資沒法給你,所以,你還欠我四萬!”
歐陽秀腳步一踉蹌,差點摔倒,嘀咕道:
“真是摳門,不是個好家伙。”
歐陽秀真走了。
他這一走,張亮心態(tài)更是一瀉千里,整個人更加不對勁了……
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不愿意說話。
上班本就不用他操心,下班后……自上次把秦書苒推出門后,秦書苒也沉默了。
不再把他的床當床,見了面還顯尷尬。
唐老兩腿也已經(jīng)好了,只差健步如飛。
夏安那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只能慢慢來。
而原本定為目標的王勇和聶子恒,前者壓根沒有找過他幾次,后者根本沒有機會碰到。
至于許茜,到現(xiàn)在都聯(lián)系不上。
家里的債,其實他卡里的錢已經(jīng)可以還清了,只是怕他爸多想,每個月轉給他爸一些。
生活就像突然按下了暫停健,停滯住。
張亮都不知道干什么了,每晚仍是到和歐陽秀切磋的野外,一個人跟影子打架一樣。
回頭一個人坐在田野上,越來越想許茜。
以及想著那個欠他四萬的歐陽秀。
這種狀態(tài),張亮心知危險,就像何長安當初一樣,他想做點什么改變,可該干什么?
整個狀態(tài)都變得渾渾噩噩了。
這天,他涌起沖動,跑去了許茜曾住的別墅。
他有著鑰匙,進了別墅內(nèi),屋內(nèi)空蕩蕩,甚至落了灰塵,他想見到的人,仍然不在。
他又去了曾和李娜租住的房子,一樣空蕩蕩,一樣落了灰塵。
那些熟悉的人,仿佛都不在了。
張亮忽然想喝酒,想一醉方休。
他打電話給孫大海,把他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