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崢離開后,昌樂公主立馬就知道了客院的情況,知道江婉清沒有出來見他,反倒放了心。
身邊的嬤嬤道:“老奴看江家娘子是個有分寸的人,聽著打聽來的消息,她倒是沒故意接近大爺?!?/p>
昌樂公主睨了她一眼,笑問道:“你怎么替她說話?”
“老奴不是替誰說話,就是覺得江娘子的品行還不錯,外面?zhèn)鞯梅蟹袚P揚的,她倒是安穩(wěn),可見其品性?!?/p>
江家的風評不好,賀家的風評更差,她卻沒被污染,做生意也實誠,京中也有不少夫人愿意和她來往。
昌樂公主想起崔靜書說過的關于江婉清的話,都是好的,今天身邊的嬤嬤也是不住的夸獎,再想起當初在嚴華寺的事情,覺得江婉清也算不錯了。
只是她的身份特殊,沈崢確實不該起了那心思。
她嘆息一聲,她以前最不屑這些教條規(guī)矩,可最終還是逃不過。
“去把崢兒叫來?!?/p>
沈崢又回到正院,打起精神道:“祖母。”
“你今天自己先跑回京城就算是失職了,還沒進宮述職先跑來找人,若是有心人參你一本,圣上肯定要罰你的,你現(xiàn)在就回京城,剿匪之事是誰負責的你就去見誰請罪?!?/p>
沈崢知道自己不該扔下匪徒獨自進京,如今江婉清已經(jīng)沒事了,便聽了昌樂公主的話,連夜趕回了京城。
幸虧剿匪之事是兵部管的,牽扯不到太子身上,就算有人參他,他最多也就被訓斥幾句。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拿這事參了他,但是如今圣上的身子越來越差,他根本就沒精力計較這樣的小事,反而把上本的大臣訓斥了一頓,嫌他們大題小做,浪費時間。
今天壓著匪徒的人馬就能進京,到時候有順天府接手,就沒沈崢的事了。
早朝過后,沈崢抽空回了趟家,堅決的表示不許沈夫人再去找江家的麻煩,否則他不管圣上同不同意,直接跑到軍營里去,再也不回京了。
沈夫人又氣又急,看著他堅毅的背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半天,在嬤嬤的安撫下,她才舒出堵在胸口的那口氣,恨聲道:“還敢威脅我?那江氏最好一輩子別回來,但凡她再來招惹,我照樣不會放過她!”
嬤嬤不免安慰道:“那江大人也不是傻的,肯定會管束著他家的女兒,您就別和大爺置氣了,省得大爺和您離心?!?/p>
但沈崢只要一天不成親,她就不可能不計較。除非沈崢按照她的意思娶一個門當戶對又賢良淑德的女子。
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沈崢肯定不會答應。
沈夫人的怒氣稍歇,道:“真不知道這是造的什么孽,好端端的怎么就迷上那離經(jīng)叛道的女子?”
嬤嬤垂下眼眸沒說話,她可不敢說主子的是非。
和順天府交接完匪徒,沈崢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他讓眾人都回去休息,卻單獨叫住了秦然。
“和江家的婚事不許再提?!?/p>
秦然忙解釋道:“卑職是不同意和江家的婚事的,是家母……”
后面的話不用多說,成年人都心照不宣。
沈崢道:“你也回家吧,好好和令堂說清楚?!?/p>
他也不想多說什么,現(xiàn)在提起江婉清他都覺得心口疼。
待兵馬司的人都走了,他看著天色漸暗便騎上馬去了呂國公府。
江家的親事沒有結成,江婉清逃婚的事情也傳出來了,雖然傳的人不多,但呂國公夫人一直關注著,一早就收到了消息。
也關了齊靜修好三天,確實也不好再關下去了,便把他放出來了。
不過國公夫人用沈夫人的法子威脅了齊靜修,說他要是不成親,就使手段把江琦一家人都調(diào)到西南邊陲去。
西南邊陲,瘴氣彌漫,毒蛇蟲蟻無數(shù),向來是朝廷貶謫的官員才會去的地方。
齊靜修想著母親以前的手段,只好先應了下來。此時一見到沈崢,滿心的郁悶就抒發(fā)了出來。
一直把一壇子酒都喝完,齊靜修才慢吞吞的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p>
“是?!?/p>
“你怎么想的?”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p>
齊靜修大笑的一拍桌子,興奮的站起身來,“好一個山不過來,我就過去!”
他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你要做什么叫上我,我也要過去?!?/p>
沈崢重新給他倒?jié)M了酒,緩緩道:“要不要叫上江兄,他應該也很有興趣?!?/p>
既然他不能光明正大的護著江婉清,那就讓江琦變得更強大,強大到再也沒人敢欺負她。
齊靜修勾著嘴角笑,“當然要叫上他。”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肯定讓他懊悔不已,況且自己已經(jīng)答應母親要成親了,若是不能托舉江琦,那他的妥協(xié)算什么。
兩人最后都喝醉了,胡亂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免不了得了呂老夫人一頓念叨。
聽過老夫人的念叨,兩人就一同出門了,上值的上值,辦事的辦事,一派精神抖擻。
老夫人對著國公夫人道:“既然他答應了,親事就趕快準備起來,之前你不是看好了誰家的姑娘,托人去打聽打聽,要是還沒定親就定下來?!?/p>
“是羅翰林家的姑娘,今年十五,規(guī)矩極好?!?/p>
“你今天就去安排?!?/p>
而江琦和江婉清在早上謝過昌樂公主后,拜別了崔靜書,兩人就先回了城。
江琦是不想讓江婉清再次南下去齊州,擔心她路上再出什么事,江婉清也有些后怕,雖然這次有驚無險,下一次可不一定了。
她想了想道:“既然不著急了,我就慢慢找個南下的商隊跟著一塊走,已經(jīng)和外祖父、外祖母說了要去探望他們,若是不去他們該失望了?!?/p>
一別五六年,確實該回去看看。
“那行吧,過幾天舅舅就來了,舅舅認識的人多,說不定他正好知道有商隊南下。”
折騰了好幾天,江琦忙去翰林院銷假,自然被上峰有意的點了幾句,他也只能老實聽著。
上峰見他態(tài)度良好,也知道他家發(fā)生的事情,也不好太過苛責。
但江琦卻還以前不一樣了,他比以前更積極了,說話做事也更圓滑起來,對待學問更是認真,時常請教幾個老翰林,小事上又周全,使得幾個老翰林心中甚是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