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奈和孔秀互留了一個聯(lián)系方式。
孔秀備注上小安的名字,抬起頭,終于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惑:“你怎么會知道……?”
春奈之前抄垃圾桶砸窗的架勢,就好像已經(jīng)知道她準(zhǔn)備在教材室里做什么一樣。
“……”
春奈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弧度逐漸消失,緩緩地垂下眼眸:“我之前去上司家送東西,看到了很可怕的畫面,還差點把命都丟在那里。
從那以后,我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里出現(xiàn)過只見過幾次的鄰居,公司的保潔母女,最近的一次就是你……所以決定過來看看。”
電視劇講究劇情的邏輯和連貫性,第一場NG的戲絕對不會被放進正片里。
小安怎么知道的孔秀,又是如何知道劉愛羅,都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春奈的解釋聽起來匪夷所思,孔秀卻一下就相信了她的話,臉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春奈再去到公司時,保潔已經(jīng)請假回家。
夜幕降臨,整棟公寓樓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和對面燈光錯落的公寓形成明暗對比。
今天是交水電的最后期限。
春奈用剛發(fā)的工資交了費用,她不確定公寓里的其他住戶是還沒交,還是交了卻不敢開燈。
電梯是單獨的電源,可以正常運行。
她走進電梯,按下了對應(yīng)的樓層按鈕。
電梯門剛合上,又緩緩地打開。
春奈緊張地看了一眼門外,電梯外陰森森的,聲控?zé)粢呀?jīng)暗了下去,沒有可疑的人影。
電梯門重新關(guān)上,開始緩緩上行,春奈收回視線,才注意到同事發(fā)來了很多條消息。
[你好點了嗎?]
[你怎么還不回來?]
[你去了哪里?]
[你離開公司了???]
[你走了?。。。。浚???]
……
[明天見。]
密集的消息在同一時間轟炸般爆出來,最后一條又突然恢復(fù)了正常,越看越瘆人得慌。
春奈一條也沒有回復(fù)。
她心中升騰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是因為這些瘆人的短信,而是因為——
電梯今天上行的速度格外緩慢。
電梯里也過于潮濕了,地上鋪著的防護木工板,此刻像被泡發(fā)了一樣,踩上去濕軟塌陷。
電梯轎廂內(nèi)濕氣彌漫,原本反光的不銹鋼板蒙上了一層細霧,仿佛進入了回南天。
咕嘰、咕嘰……
春奈身后的頭頂上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像是某種軟體動物正在緩慢爬行。
輕微的水漬聲在她的正上方戛然而止,仿佛那只“軟體動物”也停在了她的頭頂。
春奈能感覺到,頭上有什么東西輕輕地搔過頭皮,很癢,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有東西剛才跟著她進電梯了。
她突兀地想起了前幾天跳樓的那對母子。
聽說尸體現(xiàn)在還放在殯儀館里,聽說丈夫遲遲不肯露面,女方的父母也沒有來認領(lǐng)。
這是……自已回來了?
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春奈在電梯還沒錯過前,搶先一步按下了母子倆所在的樓層。
想到包里還有玩偶,她不動聲色地用手擋住了帆布包,努力克制著不抬頭望過去。
女人可能還沒意識到自已死了。
它像往常一樣重復(fù)著回家的步驟。
箱形空間內(nèi)的潮濕程度已經(jīng)照不出人影。
她們現(xiàn)在的距離太近了,女人的腦袋說不定正扭轉(zhuǎn)過來貼著她看,觸角摩擦過她的發(fā)縫。
如果女人從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已現(xiàn)在的模樣。
她也活不了。
她必須裝得和平時一樣才行。
春奈心跳愈發(fā)急促,這么狹小的電梯空間,對方就懸在頭頂上方近在咫尺的位置。
她等著頭上的污染生物一點點爬過,緊張得不敢大喘氣,生怕從上面突然掉下來。
大家都會很尷尬。
電梯門完全合攏,春奈才敢抬起頭。
頭頂有一道微微反光的粘液拖痕,宛如一條蜿蜒的因果線,延伸至昏暗的走廊深處。
春奈拍了拍自已的小心臟,后七天的難度又升級了,這么短的一段路都差點要了老命。
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門鎖結(jié)實度。
那天被砸完門后,每天回來地板上都能多一片抖落的墻灰,縫隙也出現(xiàn)了細密的裂痕。
春奈從背包里拿出一只尸手,忍著嫌棄將尸液涂抹在衣服上,讓自已盡量融入其中。
她還要去隔壁確認游戲的進程。
走廊外面現(xiàn)在也不安全,不確定其他住戶有沒有交電費,她不能用跳閘這招把大家引開。
思來想去,春奈干脆走陽臺。
公寓戶型小,陽臺之間也挨得近。
半米不到的距離,春奈順利翻越到隔壁的陽臺,臉貼在窗戶上擠眉弄眼讓尸體開門。
鄰居家還有電,從早到晚都不開燈,整個房間里只有電腦屏幕發(fā)出幽幽的光芒。
正常放置下的游戲進展比之前更快。
春奈確認道:“今天沒遇到什么事吧?”
“沒有。”鄰居的聲音更含混了,喉嚨里像包著一口膿液,“早上你走后有人來敲過門?!?/p>
門外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春奈,嘰里咕嚕在走廊上說一些很曖昧的話,把它當(dāng)什么人了。
春奈唾棄道:“沒素質(zhì),思想骯臟。”
應(yīng)該是她早上來投幣被鄰居發(fā)現(xiàn)了,鄰里之間一墻之隔,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很難瞞過去。
她轉(zhuǎn)頭看向鄰居臃腫的身體。
鄰居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液化了,部分組織液滲透進地板,恐怕是堅持不到七天后。
樓下那戶遲早還會再找過來,以防萬一,她把屋內(nèi)所有的重物都搬到了門口堵住。
……
……
導(dǎo)師驗收結(jié)束,差不多到了飯點時間。
時厘的目光輕掃過隊內(nèi)的申喜珍,微笑著提醒練習(xí)室內(nèi)的眾人:“練習(xí)也要注意飲食規(guī)律,按時去用餐,別還沒出道身體就先垮掉了?!?/p>
“知道啦?!睂W(xué)員們異口同聲地回應(yīng)。
華國觀眾津津有味地又看了一遍相同劇情。
和第一次的心驚膽戰(zhàn)不同,蔫壞的姐倆帶著記憶重生歸來,有一種撕掉試卷的癲感。
天選者這次并未表現(xiàn)得無可挑剔,搖身一變禮貌中透露出了初次登上大型綜藝的莽撞。
在其他導(dǎo)師第一次見面,還在旁邊互相謙讓時,兩位吊車尾導(dǎo)師已經(jīng)從座位上彈射出去。
由于這個拆包速度過快,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所有驚喜盒子都變成明盒了。
時厘對著錯愕的導(dǎo)師們淳樸羞澀一笑,“啊抱歉……拆盒太順手了,形成肌肉記憶了呢?!?/p>
甘晝月呆頭呆腦地望向石化的主持人:“???不是拼手速嗎?我看她上我就跟了啊?!?/p>
甘晝月?lián)屧谀醒輪T前面選中宋知慧。
時厘拆開了申喜珍的盒子。
小黑屋單采環(huán)節(jié),申喜珍描述她被選中時的心情:“我好像等了很久,我好像等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