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軟的火氣蹭地一下直沖天靈蓋,膝蓋抬起,狠狠踢他大腿。
“狗東西,再發(fā)、騷,把你送去獸醫(yī)站絕育!”
秦不舟低低輕笑,語氣帶著幾分諷。
“不是見人就提想離婚嗎,不給老公交作業(yè),你的肚子就不會有動靜,也就只能被困在這座婚姻牢籠,跟我兩看相厭到死?!?/p>
黎軟盯著他,忽然覺得她直到現(xiàn)在,才真正看清秦不舟。
他真的從未愛過她,她對他而言只有性,是他為秦家傳宗接代的工具。
她眼神冷漠,不染情欲,“秦不舟,你真讓人討厭?!?/p>
秦不舟非但不生氣,還吻她的唇,深褐色鳳眸笑得鉤人。
“那怎么辦,你離不了婚,一輩子都只能看我這個討厭鬼。”
“……”
黎軟是真的壓了一肚子的憋屈火氣。
偏秦不舟還笑得沒心沒肺,欠淦。
心頭的邪惡小人壓制了理智,她果斷翻身,將秦不舟反壓在身下。
皮筋三兩下系了長發(fā),她紅唇勾起,笑得極致魅惑,似穿腸的毒藥。
“好啊,你別動,我來交作業(yè)。”
她解開秦不舟的領帶,三兩下纏住他手腕,狠狠系了個死結。
秦不舟當真就不反抗,眉目含笑,寵溺地看著她。
每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他的眼神總是最動情的。
黎軟眸色一冷,快速褪下他的襯衫,直接蓋住他的眼睛。
上次他在車上怎么對她,黎軟如法炮制。
不過,她沒那么溫柔。
瓷實的胸肌腹肌,在白熾燈下蒙了一層欲色冷白。
咔嚓——
黎軟解開他腰間的金扣,利落抽出。
緊接著。
“嗖啪——!”
利落的風聲,劃破夜晚的寂靜。
“老婆。”
秦不舟悶哼,胸腔重重起伏,咬了咬薄唇:“疼?!?/p>
不疼揍你干嘛。
黎軟語氣冷血:“受著?!?/p>
秦不舟沒再發(fā)出一點聲音,任她發(fā)泄。
只剩發(fā)泄。
他指骨攥緊,手臂青筋蜿蜒而上,卻紋絲不動,昭示著他強大的自控力和忍耐力。
窗外又淅瀝瀝下起了雨。
微敞的窗戶縫時不時傳出一些細碎的動靜。
黎軟打累了,胳膊都酸了。
方才滿腦子都是最近受冤枉時,秦不舟那不偏幫的冷淡嘴臉。
此刻理智回籠了一點,她低眸一瞧,呼吸一窒。
原本光潔完美的胸肌、腹肌上,布滿深紅的傷痕,慘兮兮的。
黎軟有些手抖。
然而,某個狗男人深深喘息著,喉間時不時溢出極輕的哼吟。
嘴角勾起的弧度,竟還在笑。
他怎么好像……
爽到了?
黎軟不爽,非常不爽。
用這種方式收拾秦不舟,似乎是正中下懷。
眸子一點點暗下去,她忽然就失去所有興趣和氣力。
“累了,作業(yè)下次再交。”
她起身坐到床沿邊,摸出床頭柜抽屜里的女士煙,取出一根。
秦不舟跟著坐起來,用嘴解開手腕上的死結。
看她又要抽煙,秦不舟眉頭皺起。
白天才因為煙的事受處分,怎么就不長記性?
打火機蹭蹭兩下,沒等點燃那根煙,黎軟的手被秦不舟按住。
男人極致俊美的臉龐笑得玩味,聲線又騷又蠱:“老婆,別抽煙,來、抽、我?!?/p>
黎軟眸子一冷,甩開他的手。
“死變態(tài),沒興趣獎勵你?!?/p>
秦不舟輕哂:“詞窮了?就沒點新鮮的詞匯罵我?”
“是啊,我已經無法用人類語言形容你的不要臉。”
秦不舟直接奪走她手上的煙,掰斷,扔垃圾桶,語氣正經起來。
“你以為我喜歡挨揍,我不過是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受了委屈,所以讓你欺負一下罷了?!?/p>
“……”
黎軟眼圈紅了。
胸腔像被堵了一團濕重的棉花。
心一塞一塞的疼。
他一直都看得見她的委屈,卻不會為她出頭。
他明明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卻從來不想著解決問題,只會嬉皮笑臉、欲蓋彌彰的哄。
潰爛的傷口,就算他撒上止疼藥,不疼了,但傷口永遠都存在,不會愈合,甚至爛得越來越嚴重。
黎軟忍著喉嚨里的哽咽酸澀,“秦不舟,我是真的想離婚了,除了給你生孩子,你換個別的條件,我一定盡力完成?!?/p>
秦不舟的臉色隨著她這番話一點點沉下去,語氣陰戾。
“你非要在這種時候,提這么掃興的話?”
黎軟沉默,又打開抽屜,去拿煙盒。
秦不舟氣息陰沉,一把搶過來,將她的煙一根根掰斷,煙盒撕碎,砸進垃圾桶里。
又掐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自己,一字一句陰惻惻道:“真在外頭養(yǎng)狗了?是那個陪你去買皮帶的狗東西?”
她嘗試掙脫。
秦不舟掐她下巴的力道重了幾分,“回答我?!?/p>
黎軟不卑不亢,跟他對視。
“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濫情,床上愛得死去活來,下了床,心里又裝著另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守護著,你比霍競那個舔狗還要舔,真讓我惡心。”
秦不舟眉頭皺得能夾死螞蟻,“你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說話是要講憑證的。”
黎軟冷笑:“誰不知道你跟牧憐云那點事,還需要什么憑證?”
秦不舟怔了幾秒,語氣加重了幾分:“憐云只是我妹妹?!?/p>
呵。
半夜拋下老婆,在牧憐云的病床頭守一整個通宵,這是對妹妹?
結婚紀 念日還給牧憐云送禮物,這是對妹妹?
承諾要一輩子守護,默默放在心尖上最重要的位置,生怕她受一丁點委屈不公,這他媽叫做只是妹妹?
黎軟無語笑了,一把打掉他掐自己下巴的手。
“你姓秦,她姓牧,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她更是連秦氏族譜都沒上,秦不舟,到底是妹妹,還是情妹妹,你心里真的沒點數嗎?”
秦不舟怔怔看著她,似是有些震驚她會這樣說,面龐冷郁駭人,“你簡直不可理喻?!?/p>
把心里話都說出來,黎軟舒服多了。
“既然只是妹妹,那我問你,如果我跟牧憐云同時掉進水里,你只能救一個,你會救誰?”
問出這話,黎軟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
自古以來的婆媳問題,竟然在這里變成了嫂子和妹妹。
她這個老婆,被放在了所謂‘妹妹’的天平另一端。